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司机是个老手,一看我这架势就知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虽然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但男朋友女朋友其实都是一类型,反正就是吵架了,得赶紧跑路。
本着欲要冰释前嫌的聚餐,刹那间黄成了秋天的稻谷。我望着车窗急速掠过的冰冷风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而车笔直地开出好远后,我还能在后视镜中看到张绵阳孤零零地站在饭店门口,望着这辆车驶出的方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无以言说的快感。
豁达的人说,如果真正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愿她幸福,祝她幸福,让你的爱,化作衷心的祈祷,佑她一生,这是无私的爱。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疯狂的爱,喜欢她,就必须得到她,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吧,这样,谁都拥有不了她。
我是前者,对爱情莫名怀有憧憬,尽管我知道现实里呈现出的爱情都不如人意,甚至让人心灰意冷,对婚姻也抱着强烈敌意。但我们不可一概而论的对爱情下一个“假”的定义,真爱肯定是有的,能不能遇见,便另当别论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人,或者说我喜欢上了她和另一个人的感情线,为他们的甜蜜欣喜,也为他们的破碎落泪。
我想,我这一辈子虽然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痛彻心扉的爱情,但也为此感受到了失恋的恐慌。
闻令和席湘之于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我相信,除了我,我们几个见证了他们感情历程的人也生着这般的愚蠢情怀。
他们分手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把苦情角色安在了闻令的头上,因为先行另结新欢的人是席湘。
我们总自以为是地觉得闻令肯定会非常痛苦,因为她很爱很爱的那个人抛弃了她,转眼就寻觅了新欢,而她还孤身一人。她一定会借酒浇愁,痛不欲生,她就算一个人静静地反锁在家里听一整天的音乐,其实她在找寻灵感,跟我们的揣测毫无关联,但我们就是认为,她在伤春悲秋,因为她的爱人离开了她。我们这类人神圣吗?一点儿也不,甚至恶心。
我们强行逼迫着他们为我们的YY买单,就算两人分手了,我们还不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用我们的思维怜悯着闻令,又用怨恨的心绪抵抗着席湘。
我们这类恶心的人为自己生出的、对当事人的怜悯洋洋得意,并且无意识地变本加厉,闻令选择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对于我们,我们可以不用再惺惺作态地把慰问她当作人生头等大事了,而对于闻令,简直是解脱了,她不用再看着我们悲伤的眼神时刻提醒着她被甩了的事实,也不用一直执着地在我们的认为里活在那段夭折的感情里,惶惶不得终日。
我要司机载着我绕远路,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先回家,回家肯定也不好受,我不如就坐在这暖和的车厢内潇洒地享受一回难得的夜景时间。
张绵阳目送我夺车仓皇而逃后,他仅仅在饭店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注视我离开的方向数秒,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座位。
他的神情讷讷的,事实上,他一天到晚也是这个谱。所以,真的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生出了什么别样的滋味。
和他今晚共进晚餐的女孩已经露出了凄楚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他刚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真相是,他只是碰巧在吃饭的途中遇到了他的女朋友,这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心神不宁,他完全可以把我们不愉快的不期而遇忘到九霄云外,然而很显然,他做不到,并且还把这件不欢快的遇见当成了头等大事,脑袋耷拉着,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他怏怏不乐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女孩忧心忡忡的视线,女孩说:“我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啊,你诓我的吧!”
“我们相亲认识的。”张绵阳闷闷地回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使得女孩又忧愁了许多,一双舒不开的眉头皱得更深。
“相亲认识的?那能成气候吗?我看你也别一脸死了爹娘的晦气……”
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女孩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跟吃了翔似的,她朝声源瞪过去,底气不足但怒火够强,“你哪位?我们在说话,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了?你没看见我朋友就因为看到了你们两个,给气走了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不就是跟你一桌吃饭吗?”女孩敲了敲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还纳闷呢,那个人火气那么大,原来还有你这号子的朋友啊。”
席湘才懒得管她大悟不大悟呢,把筷子直接往盘子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噪音,她满意地瞅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人,得意地笑了。
“怎么着,敢乱搞关系的胆子还能够你们继续趾高气扬了?要我说,你也别想着跟我朋友道歉了,不就是相亲认识的么?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席湘冷冷地笑着,继而眼锋一转,恶毒地甩向那出言屡屡不逊的女孩,“还有你,一个三小作妖怪,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光坐着都没人在意你,给自己加什么戏?!”
“我爱给我自己加什么戏就给自己加什么戏,用得着你在这儿瞎嚷嚷吗?”
女孩本来想冲动地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就立起身的工夫一同飘到席湘那桌,用杯中不足量的水帮席湘洗把脸,但她警觉地发现席湘嘴脸虽然美艳不饶人但是身边却站了一个魁梧得有些吓人的男人,她愣是把杯子转了个弯,淋在了张绵阳的头上。
张绵阳:“……?”搞什么咯,又搞到我头上了。
好在水温不高,他不至于被淋秃顶,但头发还是湿嗒嗒黏成一片,活像只落汤鸡,他很不好受,一抹脸,满手都是水。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像个老头似地,头往一边歪着,就差来个葛优瘫了。
女孩仍震惊在把水浇给了张绵阳的当口,等惊醒过来,连忙又是拿纸巾,又是叫服务员的,张绵阳摆摆手,别提多心累了。
然后他整张脸迎上了一块摊开的大纸巾,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女孩强制洗了个脸,他娇嫩的肌肤叫嚣着女孩的粗鲁。
张绵阳:“……”女孩不熟练的手法仿佛要把他整张脸扒下来,疼得他倒抽气。
女孩焦急地说:“我还是小时候帮我弟这么洗脸来着的,那水烫不烫,你有没有事啊。”
他很平静地说:“我没事。”顿了顿,轻轻推开那女孩似乎还欲继续的手,他捂着脸清了会神,才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劝你呢,我看那位女士说得挺在理的,你多多往心里去。别总是一口一个理想型的。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女士?你说谁女士呢?”
席湘生平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就是一些很常见的称呼词,她也要分个年轻和苍老,比如这个“女士”,明显是敬称,但从她的脑回路里就是要理解成别人在把她叫老呢。
“那……美女?”
张绵阳怂了,毕竟席湘旁边那如同强盗似的男朋友在体格上占了绝大的优势,尤其是席湘平眉一竖,他立即就要抡起拳头砸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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