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你说一个人出走大半生的,还能犹是少年吗?”我好笑地望着她。
“听你这口气,是话里有话啊。”席湘垂着头,大半发丝滑下来,遮住了她的神情。
我笑得更欢了:“我多么一个直肠子的人,学不来那么多弯弯道道,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准备走清新文艺风,避免没事抽风。”
她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说话也透着一股子怀旧的味道,她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能装几天的文艺青年?别看你外表挺能装的啊,你骨子里就是一个逗比。在熟人眼前没遮没掩的,在外人面前就跟吃了翔似的,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话,装得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那也是我的特色。”
她更嫌弃了,“那也叫特色?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也有一个形容词,叫上不得台面!”
我:“……行,就你最落落大方。”说完,我拿起筷子开吃。
见我忽然对桌上的几样精致小菜感兴趣了,她禁不住一腔好奇,而事实是我不开心了,需要食物来缓解,我也不纠结她男朋友的口水有没有落在这些好看的菜叶上,大快朵颐起来。
可是,才吃了不下三四口,我还是没味口,不得不放下筷子,没敢继续折腾我的胃了。
她却是发话了,“我向来就比你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置什么气呢。”
“那我向来就喜欢跟你呕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干什么要故意惹我生气呢。”
我凶狠地盯着眼前的杯盏,心中怒火翻腾,我肯定是打心眼里嫉妒席湘,不然为什么连她说我一丁点儿的不好,我都要愤怒。
“孟谖,你是不是还怪我?”
席湘突然握住我的手,抬头的时候,居然连眼泪都挤出来了,梨花带雨地挂在脸上,我见犹怜。这种套路,她大学一年级就会拿来对付人了。
我想,她大概是自作多情地把我的不爽归昝在了她和闻令分手对我的打击当中了。
我不着痕迹地拂掉她的手,淡淡地说:“我真是谢谢你了,怪你今天点的这几样菜?确实,都不是我爱吃的。这香芋吧,我以前挺爱吃的,但也不是这家的啊,况且,人的口味肯定是会变的,就好像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吃胡萝卜,但现在就非常喜欢吃,一顿都不能落下,我都快成兔子了。”
“算了。”席湘泄气似地推开那男人凑上来给她夹鱼肉的手,“我压根就没想过要真的请得你的原谅。但是孟谖,麻烦你看在我们大学四年的情谊上,别把自己搞得那么高尚,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们怎么说也是闺蜜,闺蜜之间说话用得着句句带刺吗?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完全可以不待见我。那你敢说闻令就没一丁点儿错吗?”
“到底是谁说话带刺呢!”
我都不知道她哪根经搭错了,忽然就跟我扯到了“原谅”,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还需要她来提醒我的?
我撂下汤匙,发出脆响,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我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瞪着席湘抓过来的手,用着她的口吻质问她:“席湘,那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闻令的事吗?”
好吧,我打心眼里也是介怀这件事的,于是头脑不经思考的眨眼工夫,我就反客为主了,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这如同要掐架的状态吓坏了她尊贵的男朋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尽管他站得太迅速有点不利索,但也不妨碍他把满脸肥肉绷紧了对着我,好像随时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怵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次破镜重圆的聚餐,至少我赴这场约的时候,真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最后却是以不欢而散收尾。我站在那里,饭点上的人们齐齐等在门口张望,身怕错过了一次坐下的机会,所以我立马成为了万众焦点。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黑压压的人头,都因为我们这边的动静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进食,便连穿梭忙乱的服务员也忍不下一颗八卦的心,居然果敢地立在中央静默了。
本来我们这样的组合在形式上就吸足了他们的目光,何况我们临到饭中还要大闹一场?对于他们吃瓜群众来说,这场戏,足!
我们旁边那桌的黑黑后脑勺是整个场面的亮点,他丝毫没有施舍出他的八卦心,至始至终他都背对着我,直到我的目光殷切过了头,他的女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我火热的视线下狠狠地戳了他两下,他才惊慌失措地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回头就看到了我。
我心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可怜,随便约一顿饭的事情都能撞到一起,真不知道这样的缘分是福还是祸。
张绵阳显然很意外在这儿遇到了我,我何尝不意外,我还很惊吓!他居然一面跟我合约谈恋爱,一面又如火如荼的相亲,我真是谢谢他了,做人竟可以带这样急切的,他妈是等着抱孙子吗?我要是被揭穿了,我妈不得剐了我!
“孟谖?”
他打招呼都不利索了。我就静静看着他傻不拉叽地立在那。抬手一抹,我不可置信地瞪着手背,我感动哭了?
席湘跟着我一块儿站了起来,倒有点居高临下望着一干等着吃饭的人的意味,席湘疑惑地看了看张绵阳,自下而上的目光,好像张绵阳多上不得台面似的,而事实是张绵阳只是过分的白了,除此之外,比起她那个男朋友简直颜值爆到了银河系。
她问我:“他是谁?”
语气是带着质问意味的,我瞬间又不爽了。我非常不喜欢她这类自以为是的口吻,可是她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就操着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居然忍了这么多年。
“噢,我和孟谖是男女朋友……关系。”张绵阳对“男女朋友”这奇葩的四个字念得出人意料地相当利落,掷地有声,他理所当然地替我回答了席湘的问题。
结果就是他话一落音,所有人八卦的眼神就伸向了我和那位仍坐着不知所云的妹子身上了,他们估计笃定了会看到一场原配打小三的戏。
听到张绵阳的答复,席湘再看向我的眼神里就多了一层玩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看得有多重要呢,交了男朋友,也没见你跟我介绍。亏我还这么隆重地又是请你吃饭,又是跟你叙旧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说不定哪天就分了,留着让人看笑话吗?”我扯过包和外套,从他们两面夹击的人墙中撞了出去。
张绵阳追到门口,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同我解释,我心说爱咋咋地,我们两个充其量也只是互帮互助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地道歉和解释,唯一对他心有怨怒的是,他居然当着席湘的面叫了我名字,还向席湘承认了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他带着的那个女伴又算什么?这不是把我的难堪放大了在席湘面前,由她羞辱吗?
我懒得理他,为了尽快摆脱他,我不得不奢侈地随手拦下了一辆风一样开过来的的士,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立马钻了进去。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快穿之她自有撩妹神技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