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我听够了他们的各种惨痛经历,其实根本算不上有多惨,只是他们学会了夸张,恨不得让我的同情泛滥。
真的,有时候,不管我多么痛不欲生,我都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活着的启发。
那一刻,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们呢还是继续憎恨他们。他们之于我还真是强大的存在。
沈诺曾经是我最好的搭档,是我在大学宿舍里的哥们,如果要问我谁才是那个可以陪我疯癫的人,那我一定会说沈诺,我有很多的快乐都是她带给我的。
但是,作为经历了半辈子蹉跎岁月的人儿,我们都知道,人肯定是会变的,有的人会越变越好,但有的人,只会让人一寸寸寒心,就比如沈诺。
在我们刚刚落户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乐嫣就对沈诺下了评价――“她真是一个纯朴的人”。
沈诺在刚刚踏进大学的那年,的确是一个纯朴的人,可是后来呢,因为经历,因为自我的蜕变,她渐渐没有了原来的轮廓。
“谁说一部电视剧开始时被镜头第一个扫过的就是主角?那也有可能是主角他妈或者他爸,七大姑八大姨也有可能。主角不是都得保持一下神秘感吗?”
“行了,就你会贫。”
“切,我不光会贫,我还会编,我当年可是要立志当编剧的人。”
“幸亏没当成,不然得播此剧前传了,专门讲他爸和他妈的事儿。”
人人都说我和沈诺适合组一个双簧,我俩也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们就像是被耽搁了的段子手一样,根本没处发挥我们的此项天赋,我们仅仅是在宿舍里无聊地斗嘴。
譬如有一次,她在整理床铺,我真是太无聊了,我就盯着她专心致志地铺被子,然后她从床上下来了,我看着她像一只壁虎似地挂在那儿对床拍拍打打,忽然迸发了一个想法。
我冲她嚷:“别下来,下来就机关枪扫射。”
她愣了数秒,硬是没把笑憋回去。
当我们笑作一团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余人等都很无语作声地望着我们两个,转开目光后,我们两个当事人也能感受到诡异的氛围,因为整件事情下来,对于我和沈诺来说是笑点,而之于她们,简直就是无趣至极。
当然,我从不苛责她们的不捧场,因为这确实是一段无聊的小插曲,甚至她们中间的某两个人由于一个笑点哈哈不停时,我也会生出一种漠然的情怀,不光是我,我们其余的人就像是约好了一块儿装聋作哑似的,事后她们会问为什么你们不笑啊,我们一般都会一笑置之,并且理由各有千秋。
是的,时常,你看得顶重要的一段感情,在这段感情的另一个主人那儿未必也有些殊荣。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频繁地光顾着我们这群表面上嘻嘻哈哈形如坚固不摧的姐妹花们,我们心生异变,尽管拼命地维持着风平浪静,但事实是我们都清楚,我们的感情破绽百出,只是为了应付一个时代。
我记得我们在宿舍拍视频做留念,卢沁拿着照相机一个又一个地让我们入镜,我们虽然都对着镜头在笑,虽然都在各自地说着作别的矫情话,虽然都在恋恋不舍我们的情与谊,可最后的我们依然只是付诸一笑,甚至懒得对着镜头留下过多的废话。
大概是我们知道这个时代会造就我们的相亲相爱,每一天都可以在冰冷的机器借助下看到对方的面容。所以,我们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分离而要死要活,抱头痛哭。
我和沈诺在毕业后的交流,基本上全是通过视频完成的。她疯狂地爱上了这个玩意儿,甚至在跟我开视频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是在我们的视频当作一个直播间了。
我之前就说过,沈诺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终于在踏进职场的那一刻开了挂,她不仅踩着高跟鞋做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领一族,而且还有无数前扑后继的追求者。
“其实我挺烦的,特别是这样,我又不想谈恋爱,而且我觉得谈恋爱好麻烦的。”
她摆得最多的一个表情就是愁苦地在视频里望着我,然后扶住她的额头,那一股子矫情劲,她总是做得那么地理所当然。
但是,她上一次在视频里忧心四起地这么对我诉衷肠时,她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当时吓得捂紧了嘴巴,沉淀一秒后,我放下手,非常平静地说:“别闹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肯跟领导上|床,你至于换了几份工作吗?”
“我说的是真的。”她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事实上,她老喜欢用这样一副面孔来戏弄我。
“可我不信啊。”
“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又想骗我呢。上次卢沁宣布在西藏交了个男朋友,率先跨出我们的单身行列,你就直接整出个儿子超越她是吧?别闹了,你有那个胆,可绝对没有那个心。”我嬉皮笑脸地扯着。
沈诺的脸立刻垮下来了:“孟谖,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说的,你帮我出主意啊。我要怎么办啊。”
我瞬间就懵了,确认性地问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嗯。”她烦躁地别过脸,“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第29章 @29
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我玩得最默契的朋友沈诺不声不响地怀了孩子,并且还要我帮她出主意,可是我能给她出什么主意,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无论如何也是要拿掉的,难道还指望着她把它生下来?
不过,我们谈话的最后,我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我没有勇气替她做这么大的决定,她肚子里孕育着的可是一个生命啊。
于是,我们的对话截然而止,沈诺也再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这让我有些帐然若失,好像掉了样东西似的难受。
但这类情绪并没有持续地困扰着我,因为我也遇到了烦心事,我积压起来的负能量一瞬间爆发,摧毁掉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灰溜溜地躲到了乡下,毅然决然地过上了与世融绝的日子,就是张绵阳,我也没有通知。
“孟谖,你说我们会一直有联系吗?”乐嫣经常在我们之后的通话里问起我。
说实话,这个问题要真由我用心回答,那我很抱歉,它只会得到一个失望至极的结果。
于是。我尽量昧着良心跟她委婉地说:“顺其自然,你在一个阶段会遇到一些人,也注定会在一个阶段失去一些人。怎么说呢,反正你得习惯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近段时间流行“佛系”,我也跟着时尚了不少。
“唉,可是我特别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有联系,一直都是好朋友,关系不会淡。”她在电话的另一头唉声叹气。
如果此刻的她能听到我的心声,绝对会把肺气炸,因为我的内心OS是——做梦吧你,那是不可能的。
回忆的牵绊犹如密集的蜘蛛网,密不透风。也只有在深夜,我才会放纵自己去分心。
这话说起来,是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换作是十八岁的自己,我口吐白沫也要鄙视,并且闭口不谈。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快穿之她自有撩妹神技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