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老幼gl
董冥灿惊讶于身前小仙女,那么容易就对身为陌生人的她敞开怀聊天,觉得她不谙世事,却也被她的笑声感染:“那我以后说了什么你听不懂的话,你就要给我说,帮我指正啊。”
“那是肯定的,你就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了。”把手耷拉在董冥灿的肩膀上,仿佛两个人的友情已经熔于一炉了。
“诶,你早上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啊?”夏凝昕有生以来第一次问别人那么踟蹰地思前想后。低头揣了揣脚边的小石头,想起今天早上她的眼神,还没人这么看过自己呢。
“因为你很漂亮啊。”回答的人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漂,漂亮?”夕阳把夏凝昕微红的圆脸照地更红了,眼睛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又鼓起嘴,朝那口井望过去,似乎水气能让自己,能让自己稳定点。
“是啊,漂亮,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董冥灿没有犹豫地说出心里的话,她想现在的女孩没人不喜欢被人说漂亮吧。
“怎么了,你呆了。”董冥灿顺着她的眼看的方向问道。
“没有啊,没有啊,只是觉得好新鲜,还没人说过我漂亮,她们都说我可爱,哈哈,你是第一个呐。”两只手撑着脸笑地春风骀荡。可这不是八月吗?不该这么温暖,董冥灿心想。
“那是我的荣幸了,幸运,幸运。”
“哈哈,你说话好有趣,像个小大人样,看着也像初中生。你在上初中吗?”
“没有啊,还要上个五年级。”
“五年级!我也是呢!你在哪个学校?”夏凝昕睁大眸子目不转睛盯着董冥灿,没有注意她话语中还要上一个的意思。
等董冥灿报出爸妈说的学校名字,夏凝昕的眼神一下都暗淡下去了,董冥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急,或许是不忍心这么漂亮像星星一样的眸子失掉神采,连忙说:“我们初中应该还可以呆在一起。”
“初中?也对噶。那你意思是要在这里呆很久吗?”董冥灿看着她一点一点又开始恢复活力,心里的小情绪也生了毛欢快了些。
“嗯,听爸妈说高中都要在这里上。”
“高中啊!好远啊,感觉,那你会一直呆着我们这个院子里吗?”
还没等回答她,董冥灿就听见她的妈妈在叫她回家吃饭。
她家的黄灯亮着,更自己家的灯光好像,董冥灿第一次对一个陌生小孩生出一种不舍得她回家的心绪。“会,你快回家吃饭吧。”尽管,她家就在几米之外。
“没事,我们可以再聊一会的,我妈通常提前五分钟就会叫我回家吃饭。”拖着嗓音,绵绵地又讲了一通院子里哪个是哪个,性格又怎么样。
“我跟董果儿一向不合,她属鸡,我属狗,鸡犬不宁,她说我,你别搭理她。”说到果儿了,急忙解释今天被指着说的原因。语调用词逗得董冥灿脸颊带笑,心里也体贴想到:她肯定在院子里也挺孤独的吧,这样年级的女孩就她一个……
耳边女孩温热的话语暖了暖董冥灿还没在北方安分的心。夏妈妈再次唤她的时候,董冥灿突然间想着:或许,在这里生活也没那么难受了吧。
“你快进去,别让你妈妈对我印象不好。”纠结了一小会,还是选择不臣服自己的欲望,虽然想让她陪自己在这板凳上干坐着,董冥灿还是出声道。
“好吧,好吧,那我进去了。”说完就猛地一起身,忘记了板凳那头还坐了一个人。
“唔。”董冥灿吃痛地闷了一声。
“哈哈,看吧,这就是你叫我回家的后果,老天都在惩罚你。”虽然嘴里说着嘲笑的话,手却伸向倒在地上的董冥灿。
“你还笑呢。”也算是出了糗,却也笑着接上那双带肉小手,肉嘟嘟的莹白指节顺着手臂往上看,素白如玉的脸蛋挂着笑涡,董冥灿注意到她左侧嘴角边边有个浅浅的酒窝。
“啊。”许是这石板路有点滑,董冥灿刚抓住夏凝昕的手,脚一平撑到地面,翘了弯,本来都要站好,放开她的手,这一滑,又给拉下去了。
“好痛啊,你说你要倒就倒,拉上我干嘛啊。”皱着秀眉,好像真的很痛一样。
“我还没叫痛呢,你重量都在我身上了。”董冥灿弹开身上的灰,开始相信果儿说的夏凝昕跟她挣吃的事了。真的是小孩心性,不懂得掩饰。喜欢也是,不喜欢也是。
“衣服也脏了……都怪你。”
“嗯嗯,怪我,要不,你脱了我给你洗吧。”如果是别的女生听见对方这么说,肯定生气,董冥灿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是就是气不起来。
听见夏妈的声音又从房间里传出来,夏凝昕回了句马上,也并不管这个撑着自己体重的人,就小跑着回了家。
董冥灿也忙着回去,看见舅妈已经把饭菜都端在桌上了。叫了声舅妈,就听见坐座位中央的舅妈幽幽开口说:“灿灿,你也知道,舅妈一天上班辛苦,没叫你吃饭,你自己到点了就来吃。”
“嗯。”去洗了手,董冥灿端着碗坐到这张正方形的木桌前,觉得面前的食物都没有刚刚同新朋友认识来的吸引她。特别是舅妈这张沉下去的脸,就像是有几千斤的东西扒在她的脸上,使劲往地面拽。果儿也没心思听她们说什么,只管快点吃饭去玩。
吃着面,一根一根咀嚼,滑进食道。重复单一的动作,耳边塞着吵闹新闻联播的标准主持音。
“他不得养我们这一大家子啊,每天起早贪黑去开车。挣那两个钱还不够我们母女俩呐……”赵萍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塞东西,吐出来的全是对生活的抱怨。好不容易来了个董冥灿,这一肚子苦水有了倾泻地。
喉咙咽下口热气,董冥灿却瞧果儿打了个咯出来,多了圈双下巴对自己笑,充耳不闻她妈的话。一时间羡慕儿时,什么都不懂,世界是最原本的颜色。
“你现在来了,倒也好,好好说说你那个舅舅,喝酒喝得凶地不得了,早上还要开车呢……这不,你看看,他又提了酒回来了。”桌上的吊灯晃动了几下,赵萍的音色经过长期日月劳奔不似年轻时的润泽,头顶上方,灯微弱散开圆弧形的光。
“灿灿啊,还习惯吗?”董自强把提回来的酒瓶,放在哪儿,赵萍的眼睛就跟那儿转。
“习惯的。”
“那就……”董自强话还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你又买了多少酒啊?叫你一天别喝那么多酒,又贵,对身体又不好。”
“哪里贵嘛。我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舅舅笑着用话支开舅妈,手上倒挺麻利地给自己倒酒。
“谁叫你买便宜的,那么伤身体!我给你弄的药酒,你怎么又不喝!”
熟练绕场一圈,董自强从沙发垫子下掏出个透明酒杯子,果儿不理她爹,朝她姐吐舌继续往嘴里刨饭。
……
人惯是会产矛盾,自找烦恼。赵萍不愿董自强喝酒,还给他买酒。退而求其次,大多数是求个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