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流光:“字面意思。”
周文嘉喜欢妹妹,是倾慕恋人的喜欢。但她自己知道这类感情不被容于社会和家庭,厌弃对妹妹有不轨心思的自己。于是出于补偿乃至自虐心理,她故意对痴缠妹妹的粉丝视而不见。
前期可能还有故意推波助澜的行为。
比如对妹妹说“你看他多喜欢你,还为你写情书”,再比如“关注下他,说声谢谢”之类鼓励的话。
一般的粉丝不太可能因为偶像受到更多关注而转变态度,大多时候会有一个契机。
可能是偶像特别的回应,也可能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些言论让粉丝产生错觉,认为自己在偶像心目中具有一定地位。
之后笑笑出道正式成为艺人,与粉丝的互动自然由公司代理,一视同仁。粉丝接受不了心理落差,出现过激行为。
而周文嘉得知粉丝做出的不理智行为之后,情绪格外反弹——在可以选择报警的前提下,动用个人手段,用泄愤的方式让F丢掉工作。
周文嘉没办法原谅自己的难点并不是让F丢掉工作,而是——她对妹妹那种超乎寻常的情感。
费夷吾切身领略了何为智商碾压。她跟不上流光的思路,明知道对方是基于杜笑笑和周文嘉的只字片语做出的推测,可是听上去好有道理,无可反驳。
用力转动大脑机器,费夷吾想到了那点不协调:“笑笑和周文嘉都是女孩子啊,而且她们是姐妹,怎么喜欢?”她想起黑白世界里笑笑亲吻周文嘉脸颊的一幕,脸色突然变了——
“笑笑她……”
“是啊,不用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那是错的。”
笑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费夷吾抬头往上看,因此错过了流光转瞬黯淡的表情。
“人生除死无大事。”笑笑走下楼梯,一步一步的,笑容回归年轻女孩亮丽充满活力的脸上,“我都已经死了,先生怎么还帮我惦记人间的规矩。”
笑笑在开玩笑,但还是把费夷吾吓了一跳。流光不动声色地把费夷吾护在身后。后者却没体会她的良苦用心,踮脚越过她的肩膀,问笑笑:“周文嘉呢?”
“姐姐睡了,这段时间她太累了。”
对话的时候笑笑也下来客厅,站在楼梯口。
流光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留在这儿?”她若有所指地往下瞥了一眼,“怎么处理?”
笑笑说:“下面最近在进行系统升级。说是升级,用的是我姐姐十几年前用来做练习的脚本,哈哈哈。”她朝流光和费夷吾挤挤眼,“我姐姐,可是很厉害的黑客哦。”
“……”
下面真是要完。
流光抓起费夷吾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记得让你姐姐付佣金。”
“等等。”笑笑喊道,“你们怎么回去?”她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几张钞票,身影一闪,来到门口,“打车吧。”
流光倒是不客气,赶在费夷吾说傻话推辞前接过来。
之前一桩事接一桩事,费夷吾还不觉得,一上车,困意席卷而来。费夷吾还没来得及问出脑海里盘旋的好多问题,一歪头,靠在流光肩上睡着了。
流光让司机在小区附近绕了几圈,见费夷吾有醒来的迹象,才让司机直接开到费夷吾楼下,帮她开了车门,耳语道:“小黑放我那儿,先生今天好好休息。”
费夷吾没彻底清醒,憋了好久的话顺口溜出来:“你别叫我先生了,我老觉得你在嘲笑我。”
流光顿了一秒钟,弯弯眼睛:“好的,十五。”
“做个美梦。”
“嗯。”
结果费夷吾没能做个美梦。她洗了澡换了睡衣,刚要摊开笔记本写下今日见闻,就有人“梆梆梆”砸门。
隔着猫眼,费夷吾看到一男一女身穿制服的两个人正一脸严肃地透过猫眼看她。
费夷吾犹豫了一下,开了道门缝:“你们是谁?”
“我们是阳江街道风水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你是费夷吾吧?”较为年长的女性一开口,倒是用疑问消去了费夷吾心中的恐惧。
阳江街道风水办事处?
男性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执业考试通知,“费夷吾,明天上午十点请去通知书上的地点进行登记,参加风水师执业上岗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街道风水办事处可厉害了。
☆、015:一对鸡精
要到很久以后,费夷吾才知道街道风水办事处对风水界乃至玄界所有人的重要性,以办事处为官方机构,它能在同人间政府沟通中获得平等身份。盖章的文件也同样具有法律效应。
但在两名工作人员送到通知书便转身离去后,费夷吾满脑袋想的是:搞什么鬼,风水师还要参加考试?考试不过怎么办,开除风水界吗?哪里来的骗子糊弄人……
深究下去,费夷吾不难发现种种猜测都是对考试的恐惧而产生的应对机制。她每一场考试都要准备很久,拿高三模拟考来说,考前她必须要把每科笔记重新抄一遍才能正常参加考试,这也就导致她考前一礼拜的总睡眠时间缩短为十二个小时——平均每天不到两小时。
至于高考,她一个月没睡过觉。
所以,不给任何准备时间,告诉她第二天十点要考试,这是触发费夷吾警报装置的大事件。
在这种惊天动地寝食难安的恐慌下,费夷吾逃跑了。
跑的不是很远。
费夷吾一大早起床,从离住处最近的2号线地铁站一口气坐到尾。到达终点站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十二分。
不可能参加考试。
费夷吾一边擦着汗一边想。
八分钟后,她接到电话。
“你好,费夷吾,这里是阳江街道办事处,提醒你十点钟请来办事处登记。”
“不、不……”不去怎么样啊?
对方并没有给费夷吾反应时间,雷厉风行收线。
费夷吾坐在摇摇晃晃的简陋椅子上,她本来是蹲着,后来旁边的人看她的眼神太奇怪,只好坐上去。
时间,又在汗流浃背中无情地往前拨进半小时。
八点五十分,一名黑色西装大汉出现在费夷吾跟前。
他很高、很壮、很、很严肃、很孔武有力——在费夷吾肩上一拍,然后像拎垃圾袋一样把她拎上了与来时相反方向的地铁。
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费夷吾连尖叫都没办法叫出来。
她想为什么我没出站。为了节约进站出站的票钱吗?
然后又想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们监视我嘛?
可仰头黑衣人,她不敢问。
费夷吾自我安慰,她初来乍到海城,又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被人监视。阴谋论在她这里不适用。
就这样东想想西想想,她回到了登上地铁的那一站。
办事处离费夷吾住的小区其实不远,实际上,之前费夷吾还好几次经过这里,感叹过这地方一定住过/住着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