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妃gl
顾玉琦想是察觉了她的心事重重,却只是一笑,提议以“一心向学”为题作诗。
沈云梳无藏拙之意,思虑片刻后吟道:“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直入主题,顾玉琦轻轻点头。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待会儿还有一章。作者菌正在努力调整作息,让小天使们久等了。
内容提要为了凑齐七言将辛弃疾的《西江月》改了,一下逊色不少。
“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朱熹《偶成》。
品评不完全符合。抱歉,作者菌写不出好诗,怕连累俩闺女,她们当然没到诗词大家的水平……
恒王世子的名讳恐引来帝王猜疑,改为“顾玉熙”。“顾玉宸”作为敏安长公主之名。
第9章 第九章 以诗论道
“好!”顾玉琦满脸赞叹,“此为上佳之作,似乎哥哥十二岁时还做不出这样的诗句呢。”
“怎敢与恒王世子相比。”
顾玉琦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遣词造句。“木落水尽千岩枯,迥然吾亦见真吾。坐对韦编灯动壁,高歌夜半雪压庐。地炉茶鼎烹活火,一清足称读书者。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
“数点梅花天地心……”沈云梳再记不起方才的惊惶,眉目舒朗开来。“郡主以读书之乐为旨,倒显得云梳浅薄了。”
“读书之乐只有懂得的人才明白。论实际,还是考取功名对多数人更有吸引力些。”顾玉琦抿了口茶,“倒是云梳后两句诗,品来唇齿留香。”
“郡……玉琦过誉了。”
谈论些诗词歌赋,时间倒也过得快。宜绫和清浣将主子的诗誊抄下来,足足有七八首。
霞光染红了天色,九曲回廊的另一边,四位佳人携手而来。
沈云梳远远望见长姐,赶忙出亭相迎。顾玉琦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也走下石阶。
“阿姐来了,云梳就先告辞了,多谢郡主相送。”
“明天见。”顾玉琦也没多说什么。冲几人点了点头,坐回凉亭,又呷了一口茶。
几人见她如此,也识趣地没有多言,行礼后便亲热地挽了沈云梳的手向大门走去。
“云梳妹妹今天一整日都和郡主在一起吗?”陈婉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是呀。”沈云梳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午想着找个清静无人之处读书,没想到遇见郡主,得了不少指点。”
三人神情不一。陈婉茹只道她不愿多言,舒绣莹心生厌恶,暗骂她故作姿态。汪玲瑶却心下赞赏,觉得沈云华之妹聪慧谦逊;虽有心机,她却喜欢和聪明人相处。
接下来几人便只聊些衣裳首饰。小库房内有长姐送的几箱东西,沈云梳在三人面前也没露怯,倒让几人对她在府中的地位有了新的看法。
“梳儿,你和郡主关系很好?”
入马车后,沈云梳反而慌张起来。她不惧流言蜚语,只怕长姐会因此和自己起了隔阂。
“昨日在初墨阁偶遇,看起来我的话对了郡主胃口。”说罢,将当时场景详尽地复述了一遍。
沈云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情欣慰。“世人不光对女子不公,还不愿见着他人比自己出众。这话是至理名言,阿姐知梳儿一向聪敏灵慧,让郡主另眼相看很正常。”
说罢见着沈云梳额上隐有冷汗,愣了一下,随即怜惜地搂过她:“梳儿可是怕我因此与你起了嫌隙?怎么会呢,你我十余年的姐妹之情。梳儿就是总思虑过重,往后少担忧这些有的没的,平白折了寿。”
说罢正了脸色,“我该重新考虑和陈婉茹三人的来往了。”
沈云梳一怔,“长姐何必……”
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为何一见到绮罗郡主便觉得亲切了。她不光美艳雍容的相貌观之可亲,脾气性情却与自家长姐有几分相似。
“梳儿,你来说说她们三人性情如何?”
“依小妹愚见,”沈云梳也认真起来,“陈小姐看似圆滑,实则不然。面对身份贫贱之人仍然以礼相待,才是真正的善良贤德、长袖善舞的闺秀。因为自家后院不和,就迁怒所有姨娘庶女,虽然有情可原,云梳却不敢苟同。不过此事众人都觉得寻常,阿姐也可以说我这么将是因着自己的身份,但……”
“梳儿。”沈云华轻柔地说,“我不管世俗,只问你的意见。”
“……小妹明白了。”沈云梳的眼睛又亮了几分,“舒小姐面容俏丽,在你们三人中似乎是年纪最小的,平日应也表现得乖巧。我却觉得她对长姐有些不太服气的意思。与闺中好友都要事事要争个高低,实在小性儿了些。”
沈云华有些好笑:“我们算不得什么姐妹,结伴玩耍而已。舒小姐年纪尚轻,有些小性子也正常——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家小妹一般自幼就懂事明理的。”
听前两句话是沈云梳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到最后却有些害羞。
“那汪小姐你怎么看?”
“我觉得她倒值得一交。”
“哦?”沈云华意外地挑了挑眉,“我道你品行廉正,眼里容不得沙子,怎对玲瑶如此推崇?”
“汪小姐是个看得清的人。虽有心机,却谨守礼节知晓进退,今后遇上什么事不会牵连阿姐。”
“妹妹是个会识人的。”沈云华感触良深,“如此,我便放心了。”
沈云梳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阿姐也并非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纵着妹妹议论几位小姐了。再说,小妹说的不也正合阿姐心意?姐姐同我一样称呼舒小姐,却叫汪小姐‘玲瑶’,可见一斑。”
“你这丫头果真鬼机灵。”沈云华微微一叹,“然而有一点你却说错了。这些夫人小姐在家哪个不是一副端庄模样,背地里却惯会说长道短。‘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云梳几乎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长姐。往日宴会交际母亲只带了阿姐去,自己听闻人心难测却从未经历过。
昔日玩伴为了蝇头小利捧高踩低,互称姐妹的玉人见了萧郎就翻脸不认人。母亲认为这是女人成长必经的路,自己竟也丝毫没有察觉,枉被阿姐赞誉七窍玲珑心。回想起几次宴会回来后阿姐闷闷不乐的模样,当时只以为她性子柔顺良善,不喜那喧闹的名利场;如今念起,不知阿姐是否也在无人时暗自垂泪?
“阿姐……受苦了。”
沈云华被逗得一笑,心中像被温水暖着一般。“生在官家、衣食无忧、爹娘疼爱、还有个贴心的小妹,怎地就受苦了。再吃口点心吧,快到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