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错什么了GL
吕宁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尽力做到客观公正,高萌萌和荣禹却早早地化身成了大当量的高爆□□,随时可能被当场引爆。
“啪!”
全场气氛紧张的静默中,远处的一张制式办公桌上传来骇人的硬物击打声。
这一声直吓得高萌萌手里吃剩的鸡骨头刷地脱手飞出,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一条,留下晶莹油量的污渍。
“哇,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姐姐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问你们的墩布是放在哪儿的。”高萌萌看着眼前绕过制式办公桌,正大踏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民警姐姐,恨不能以死谢罪。
就算警察姐姐没有配枪傍身,那个青紫的脸色也足以昭示她的愤怒。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回击他的。”
警察姐姐绕过高萌萌,径直走到吕宁身边,双臂一撑,居高临下地笼罩住正瑟瑟发抖的小驴子。
面对这样威风凛凛的严肃逼问,一向聪明伶俐的吕宁却吱吱唔唔起来,似乎非常难以开口。
“我,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我吧,我就什么也没说,就抬起手扇了滕剑一记耳光,害他撞伤了头。”吕宁羞愧地低下头,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希望能够得到坦白从宽的宽大处理。
高萌萌紧紧盯着警察姐姐的表情,恍惚间觉得她紧紧抿住的唇间似乎溢出了“干的漂亮”这四个金晃晃的大字。
而坐在另一边的荣禹,面对吕宁这幅深度忏悔的样子,一脸的怒其不争。
他一屁股坐在高萌萌刚刚的位置上,拎起吕宁无比瘦削的小胳膊,略显粗鲁地晃动一番,在警察姐姐面前生动演绎钟摆的工作原理,“您看,吕宁她这一副弱鸡小脆骨的样子,又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呢?这很明显是滕剑那个家伙借题发挥,非常不要脸地对我们可爱的小驴同学进行了讹诈,警察姐姐您一定要给可怜小驴做主。”
警察姐姐为难地撇过头,“刚刚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滕剑的伤情已经构成了轻微伤,他反复声称自己拒绝警方的调解,只愿意看到吕宁被行政拘留的结果,他还说已经将自己被打的事情上报给了你们学校的领导,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公道嘛,自然是要给他的。吕宁的事情还有待商榷,但是这位‘受害人’被拘留处罚却是逃不过了。”派出所院外,一位身穿笔挺警服的女警正含笑迈步走进来。
所长高歌见了,立刻上前热情地迎。例行的敬礼和握手之后,将她让向稍微凉爽的前厅。
“陈主任,突然大驾光临,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老所长笑眯眯盯着陈思那张惨白如办公打印纸如新房大白墙的面庞,很想叫人送她几吨红枣补补身体。
“嗯,关于最近这一起发生在神门KTV的殴斗伤人案,我手上现在有一些检定结果,可以辅助高所你们侦查工作的进行,所以就这么唐突地来了,请不要见怪。”陈思额角处浸润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说话间显得十分疲惫。
这也难怪,她平时都是终日在实验室里愉快地劳作,梁越此番摆脱得如此紧急,让她在如此酷暑的天气里奔波于医院和刑侦局两头。
这份硕大的人情一定要在小本本上狠狠地记录一笔,成为自己敲诈梁越的最佳筹码。
高歌主持基层工作多年,不会被她这几句话蒙混过去。
这些上级刑侦部门的技术大佬们,平日里只有重大案件才会有共同合作攻坚的机会。
现在陈思为了这样一个简单明晰的小案子亲自出马,肯定是有不同寻常的目的。
不过怀疑虽怀疑,高歌却不会傻到嫌弃这种送上门的薄皮大馅饼。
陈思这样的大牛,主动愿意提供技术支持,不仅仅是对眼前的小案子,以后各种疑难案件的侦查方向都可以从中吸取经验,得到启发。
“大家都过来一下,我给你们介绍,这是省厅刑侦局物证鉴定中心的高级工程师,陈思主任。她还是国际刑事科学法庭的会员,今天来给我们指导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上次北桥分局的绑架案就是您协助破获的,全市都轰动了呢。”小王同志抢步其前,认真地筛动着陈思白皙冰凉的手指。
“嘿嘿,我干这一行其实是祖传的饭碗,为了不被饿死只好勉为其难。”看着眼前对自己肃然起敬的年轻小警察,陈思禁不住老脸一红。
“您太谦虚了,那个,刚刚说的新的检定结果,到底是什么。”
一屋子人都呆呆地看着陈思。
“滕剑的血液检测结果显示,他在案件发生的二十四小时内服用了具有致幻作用的药物,造成了感觉迟钝,运动失调和定向障碍,所以挨了吕宁那一巴掌,不仅躲闪不及,还一头撞上KTV的外挂消防设施,致使头部外伤。”
“毒品的成分目前推断为大剂量的二氢埃托啡片剂和少量□□。”
陈思慢条斯理地说着,高萌萌一句句听得心花怒放。
她用啃过鸡翅膀从而油腻非常的手扯住吕宁,恨不得等警察姐姐一点头,他们就能欢欢喜喜地离开这里了。
正在高萌萌一脸天真地幻想之际,派出所的大门里又迈进来两个人。
前一个身材高挑挺拔,褐色的长发,雪白的皮肤被太阳晒得粉粉的,素颜但是轮廓分明的脸上,架着副眼镜,气质优雅又有些清冷。
后面跟着的一位,是个满头都是白发的老太太,比前面那人随和亲切得多,她进来以后拘谨地扫视一圈,摸摸吕宁的头顶,将高萌萌来的时候那份焦灼与急迫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您放心吧,吕宁没事儿。”荣禹以为这位是吕宁家里的亲戚,非常客气地安慰她说。
梁越走上来对他摆摆手,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滕剑的母亲,荣禹你叫阿姨就好。”
“哎,啊?”
这下满屋子人都惊讶了,老人有这样一副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庞,可事实上她只是个中年人,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的刻画实在太深刻,太令人唏嘘了。
“所长,民警同志。滕剑就是我家的不肖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茹清忧心地揽着吕宁,语气里是无限的哀伤,“我原本指望着啊,滕剑读书有出息,在我死后能够顶门立户,照顾好他弟弟的后半生。所以我呀,桩桩件件都顺着他的意,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但想不到一味的纵容让他变成今天这样自私和偏激,完全不顾手足之情邻里之义,像个疯狗一样出去咬人,这是要走他爸爸的老路啊。”
许茹清越说越难过,屋子里的众人一时谁也说不出话,一片低气压的沉默,只有吕宁不断拿过纸巾为许茹清擦着眼泪。
“宁宁你放心,今天滕剑如果想讹上你,我第一个就不答应,非要敲断这个畜生的恶念不可。”
吕宁很感动又有些惭愧,明明是自己把人家儿子打得撞破头。
许茹清收了眼泪,抬头又去看所长高歌,“民警同志,请你们代为告诉那个小畜生,他现在二十六岁,我早就没有养活他的义务和责任了,如果他不接受你们调解,非要坑人不可,那么就别在回家跟我要钱要东西,我们家的房子就算真的拆迁,他也休想得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