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无以为报,周三继续更文!太谢谢你们~~晚安,诸位~~~
第107章 红颜薄怒
周牧白醒来时天色还未透亮, 床幔里映出暖光。她收了收手臂, 沈纤荨倚在她怀里, 长长的眼睫柔柔的垂着, 像两叶玲珑的小扇子。这般面容精致,肤若凝脂的美人儿搂在怀里, 如何能坐怀不乱?周牧白给自己找了个极好的理由,渐渐挨近了纤荨,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纤荨毫无所觉, 在熟悉的怀抱体温中睡得香甜。
周牧白的亲吻停了停, 就着薄薄的微光看着怀里人,越看越喜欢, 终究忍不住, 又亲了亲。
额头,眉角,脸颊, 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双唇。
“唔……”纤荨还未睁开眼, 已攒了攒眉。被人这般“欺负”, 再不醒来只怕要被吃下肚去了。
牧白双手搂着她, 人挨得极近,亲吻不断的落下来,甚而轻轻咬了咬纤荨的耳尖。
纤荨完全清醒了,红着脸推了推她的肩,她又怎会放手呢?
“大清早儿的, 又胡闹。”纤荨捏着她高高的鼻尖。
牧白哼了两声,就势吻她的手心,纤荨素来怕痒,咯咯笑着收手,牧白的吻跟了过去,渐渐从掌心吻到玉臂,从玉臂一直吻到颈窝。
微烫的呼吸落在颈间,纤荨瑟缩了一下,牧白探出舌尖,沿着跃动的血脉舔舐,身子半伏了上来,俩人已是交颈相叠了。
“殿下……殿下……”
伴随着请起的呼唤,寝殿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周牧白滑到纤荨腰间的手顿了顿,正要不管不顾的扯开寝衣上系着的丝绦,外边思金丫头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殿下。卯时了,您可要起身了?今日要入宫面圣。”
蔓帘里周牧白颓唐的将脸蛋埋进纤荨颈窝里,抱怨了一句:“你的丫头个个都那么讨厌!”
纤荨忍着笑哄她:“起吧。今日年节,辰时正定是要在承谨殿与文武百官朝拜的,快起来梳洗,莫误了时辰。”
牧白万般不乐意,只粘在纤荨身上不肯动,纤荨亲了亲她额头,再亲了亲她鼻尖。“乖。散了宴席早点回来,我和政儿婳儿在府里等你开席。”
牧白咬了咬唇,忽然道:“那今夜……”
不等她说完纤荨已红了脸,一抬手捂着她的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过了片刻,牧白嗤嗤的笑起来,纤荨嗔了她一眼,眼中虽看不到神采,那一眼,仍是千娇百媚。
牧白心里荡开一片涟漪,捉着纤荨的手,细细的吻了一下,拥着她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欢喜。”
大年初一,难得的风和日丽。
皇宫里宫人侍女鱼贯进出,各自忙着手上的事,虽则都是安安静静的,脸上却不免带出几分新年的喜庆。
循例,寅时初刻,周牧宸净面冠服,至流芳殿堂前拈香,祷告天地,先祖。接着乘龙辇从祥瑞门进,绕百子门出,沿途一路炮仗声不断。寅正龙辇行到暖晖堂,明心开笔,皇帝用万年青书下几句吉祥语,祈佑国泰民安。
卯时初刻御膳房备了纳福七彩的早膳,皇帝用过膳需要步行到锦钰宫,向皇太后请安,督促太子周远誉进学。直到辰时正,才会去承谨殿,受王公百官朝贺,尔后升宝座,赐宴席,辞岁迎新。总之,这一日是不得闲了。
睿王府十二亲卫护着睿亲王越过沧澜河,一齐在皇宫北门下了马,垂手立在马旁。沈佑棠与沈岚已在门下候着了,见睿亲王到来,都笑着稽首请了安。
三人沿着开阔的玉石大道往承谨殿走,转过一道回廊,恰巧遇着文亲王周牧屿。两边的随从都向对方亲王叩首请安,因是年节,行了叩拜大礼,周牧屿一把扶起沈佑棠道:“诶哟,沈大人快快请起,可别折煞了小王。”一壁说一壁抬了抬手,沈岚跟着起身,忽然全身震了一震。
“睿皇兄。”牧屿上前几步,向牧白行兄弟之礼,笑嘻嘻的与她并肩而行,“听闻睿皇嫂寻到了,可是赶着回来陪你过这康庄大节,新春喜庆。”
牧白心中高兴,眉眼都是舒展的,她随口道:“过几日闲了来我府里坐坐,改明儿你也娶了王妃只怕就没这么空闲了。”
“皇兄的意思是……睿皇嫂扰着您了?”周牧屿狡黠的咧咧嘴:“那我可要告诉皇嫂去。”
周牧白哈哈大笑,擂了他一拳,兄弟俩一起走上白玉石阶,周牧屿的伴读和侍卫都跟了过去。
隔着好几步,沈岚还是一动不动,沈佑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见沈岚的脸色阴晴不定。
“你怎么了?可是身有不适?”
“佑棠哥可知文亲王身边跟着那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文王府副典军郭铭禧,另一个没见过,听闻是文亲王在琼州带回来的侍卫。叫……螣蛇。怎么?你认得此人?”
沈岚吁了一口气,皱着眉摇摇头。
“一会御前叩礼,你可莫要失仪。”沈佑棠看两位殿下已走到殿前,在他手臂拍了一下,少年老成的语重心长。
清晨在沈府,沈琪轩将他们堂兄弟唤到跟前,耳提面命,自少师樊邵芩告老还乡,皇帝对与战之功臣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今日大朝,多少双眼睛盯着,沈琪轩担心他们年少气盛,嘱他兄弟俩入宫后步步为营,万不能招人口舌。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佑棠叹了口气,心里生出几分疲倦来。
相对朝里的尔虞我诈,离皇宫十余里的睿王府可舒心多了。
思金和几个丫头伺候着沈纤荨坐在正殿高堂,先是两个乳娘抱着小少爷和小小姐来请安,周远政已经能咿咿呀呀的喊娘亲了。接着管家领着下人们一拨一拨的进来叩头,沈纤荨做为当家主母,自是褒奖了一番众人劳苦,再挥挥手,自有丫头按下人的品级替她赏下金裸子银裸子。
睿王府建府以来,待下人宽和仁厚,每逢七大节庆,赏赐必是丰厚的。最后一拨小丫头领了银裸子谢了赏,高高兴兴的走出正殿,管家依例站在一旁,将一年所得所出逐一报上。
往年在年节之前沈纤荨都会将账目看一遍,管家所报不过是走个例行的过场,只是今年她眼睛不便,只好让管家代劳了。
从封邑上庄子的收成,到陪嫁的田产铺子所得,一项一项,都说得分明,沈纤荨很满意。只是到了王府支出上,好几项银子的去处,便有些含糊了。
“你方才说,上月的五百两银子,和前些日子那三千两,殿下都拿去了哪里?”
“拿去……送,送人了。”
“送了什么人?”
“这……”
“殿下不许你说?”
睿王妃脸上似笑非笑,语气也没什么变化,管家却觉得背脊上无端端冒了冷汗。睿亲王殿下曾吩咐过,不必拿这些琐事烦着王妃,尤其后边一项银子的使费,若是王妃问起,只说自己拿去送人了便是。
可这三千五百两,又哪里是琐事!管家心里哀嚎了一句,吾等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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