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沈纤荨与她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看着她青春年少的面容,许久说不出话来。
孙绮走近几分,已在她身侧,声音清脆又灵动:“我嫁进睿王府,不过是侧妃。你依然是睿王妃。我既已是她的人,自会与她祸福与共,她的秘密,便会一辈子守在心底。这样,不好么……”
雨势渐大,风声愈响,沈纤荨似是被风吹着的琉璃杯,晃了一下。
“你当真,会守着这个秘密?”她咬着唇,眼中漫上一层泪。
“我……”
孙绮的话未能说完,另一个声音从旁响了起来。
“什么秘密?孤王可以一道听听么?”绫香苑正堂的隔断没有门,周牧白,一步一步,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沈纤荨和孙绮都愣住了。
周牧白瞻了她们一眼,淡淡笑道:“孙小姐,你方才说,要将什么秘密,玉石俱焚?该不会是……孤王是女子,这件事儿吧?”
一个春雷蓦然炸响,惊得孙绮脸色煞白。她抿着唇看着长身玉立的睿亲王,依然如两年前初见时一般俊美,只是她的眼睛仿佛覆了一层冰霜,冷冷的凝着她,明明是笑着,却让人冻到了骨子里。
见她们俩都不说话,周牧白撩起袍子坐到紫檀桌旁,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汤清水澈,水止七分。
“孙小姐,听你适才所说,想是已经知道孤王的身份了。既如此,孙小姐就没有好奇过孤王的两个孩儿从何而来么?”
孙绮将唇上都咬出了血印,还是止不住心跳纷乱,她勉力定了定神,道:“听太后娘娘说,睿王府小小姐,是宝亲王的骨血。”
“那政儿呢?”周牧白觑笑道:“母后可有告诉你,政儿是谁的孩子。”
孙绮一手捏着丝帕,摇了摇头。
周牧白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政儿不是我亲生的,只有陛下,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你再猜猜,陛下知不知道孤王的身份呢?”
孙绮的脸色一霎间更白了。周牧白滑唇一笑:“这事儿原本只有陛下,我,和王妃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可是恐怕陛下不那么想让旁人知道。所以……孙家满门,也只在小姐一念之间了。”
“你!”孙绮狼狈的退了一步,抬着双眸望着周牧白,从前只觉得她温文尔雅,如玉如琢,哪知她狠下心肠,竟是这般冷若寒霜。孙绮苦笑道:“殿下,绮儿不过思慕于你,你又何苦这般逼迫绮儿。”
“是么。”周牧白将小瓷杯放下,展着眉看她,依旧是那么好看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漫不经心的刺得人心疼,“孤王怎么听到,是你逼迫孤王的王妃,口口声声,要她许你什么事。孤王最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当年荼族将领要欺负她,你可知……”她声音顿了一顿,一字一字的道:“孤王,便亲手了结了荼将的性命。”
孙绮被她眼神逼得又退了一步,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周牧白扬声道:“来人!”待书瑶和思源推门进来,她续道:“送客。”
书瑶走到孙绮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孙绮不看她,只一手捉着自己胸口的衣襟,眼泪落得更快了,她定定的看着周牧白,就好像两年前,她凭栏而坐,第一次看着她从十二坊前策马走过一样。
“殿下。”她哀哀的道:“我只是想做你的侧妃,哪怕只是做你的妾,这样,都不可以吗?”
周牧白的面上也有些动容,她从椅中起身,望着她道:“小姐当得起更好的良人。牧白愿孙小姐得配佳婿,儿孙满堂。”她眼中的冰冷退去,微微一笑,又是那个温和的睿亲王了。
雷声隐去,雨迹未干,思源打了一把油纸伞,陪着书瑶送孙小姐出府。
绫香苑的大门敞着,周牧白抬步向外走去。
沈纤荨一直默默的望着,直到此时,才出声道:“牧白……”
牧白并不回头,纤荨追了一步,才听她道:“方才,你是想将我拱手让人么?”
庭院中寒风又起,雨落成沉。周牧白掸了掸袍子,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文晚了,竟然已是凌晨。和大家说声抱歉。这一章从七点钟开始写,修修改改,一直写到现在。我手速渣,我承认。可是我真的花了好多心思,不想加v之后就变成了一水三千里,写个吃饭都能写五章,那样的文章你们爱看吗?所以,请给写文的人一点尊重。知道你心急看文,可是请不要骂人。因为写文,真的不易,写对得起良心的文,更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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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谢你们,总是在写得低落的时候,给予作者菌鼓励和肯定。我去睡了。真的好累了。
第121章 长夏流火
再回到寝殿, 风声雨声都被关在了门外, 屋里一阵和暖。沈纤荨倚在贵妃榻里, 揉了揉眉尖。
昨夜里几乎一夜不成眠, 也不知牧白是什么时候看出她的心事,令书瑶思源一道布了这个局。她总是默不作声, 为她将风雨挡在壁垒之外。
想着想着便有些昏昏然,不觉睡去, 梦里浮沉, 依稀看到许多往事, 一页一页,如风行走过泛黄的书卷, 却是遥遥远远, 置身事外的俯瞰平生,梦境的末梢,不知为何还看到了孙绮, 年少俏丽又藏着锋利心机的脸。
她很庆幸一开始遇见牧白的是自己,只因她也曾如孙绮一般怅然想念。所不同的是, 彼时她与她隔着的是一道宫墙, 此时孙绮与牧白隔着的是六年时光。
她与牧白相处的时光。
醒来时暮霭已纷纷, 身上一张薄薄的软裘云锦滑落到腰上,她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
思金听到动静,进来请了安,又向外头传热水,不一会小丫头们端着铜壶、水盘, 并各色事物进来,念玉也过来了,与思金一道伺候了王妃梳洗。
纤荨看着铜镜里的丫头为自己梳发,在坐在椅子里坐了半晌,慢慢问道:“殿下呢?”
思金回道:“殿下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用了膳。此时当在来鸿殿,陪着他们玩耍呢。”
纤荨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思金与念玉对了个眼色,又道:“殿下知道主子在歇息,嘱咐了不让打扰。现下小厨房里还热着汤羹和各色菜肴,主子看可要用一些?”
房里已掌了灯,两旁灯树各燃着十余支灯烛,寝殿里亮亮堂堂。不一会小丫头捧着食篮鱼贯而入,在外间嵌玉上一盘一盘摆上当日晚膳。
正菜八样,左不过是鹌子羹,鸳鸯肚,煨熊掌,沙鱼烩之类,四季素菜里有清炒的芜菜和寒瓜。尔后又来了两个青衣总角,将一屉食盒打开,摆了两色雕花蜜煎,两色咸蒸腊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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