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那是给二皇兄选正妃。”牧白轻笑着道,“你也去了。”
纤荨也笑了下,柔软着声音道:“那日我在宫中的曲渊亭旁,阳光正好,你的笛音在阳光中落下来,是我谱的苍穹晚月。我仰着头,仿佛能从笛音中看到你在泉清宫吹笛的模样。你不知道,那日回到家中,我便在窗前发了好一会呆,月光这般清亮,月宫却这般遥远,就如你一般。”
牧白心中一动,轻声念到:“思之如晚月,欲寄无从寄。”
纤荨脸上薄红,幸好夜色深沉,也看不出来。她将脸埋在她的颈脖间,想到明日即将远别,心中一叹。
“后来皇后娘娘曾将我娘请到宫中做客,回来大约和父亲说了什么。再有人来相看,爷爷一律都挡了,只说我命中不该早嫁,要多留我两年。官宦之家的女孩儿虽也学诗书礼仪,总以怡情为要,爷爷却从不禁我出入漱石斋,哥哥学什么,我便也跟着学什么。他虽从不说,但我已明白,他有意将我许给他的得意门生,许给三皇子。”
“纤荨……”
“旁人都道我嫁入王府金尊玉贵,却从无人知晓,我只是嫁给了我心中的那个人。”纤荨闭着眼睛说得破釜沉舟:“周牧白,我喜欢你。从许多许多年前,便喜欢上你了。即便后来,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也曾委屈,也曾恼你瞒着我瞒着全天下,”她咬着唇,眼泪又涌上眼角,“可我终无法改变自己的心。”
“荨儿……”牧白叹了一声,紧紧拥着她,沿着她翘挺的鼻梁吻到脸颊,吻到她唇边濡湿的泪,她心中模模糊糊的疼,更多的是欢喜,这是她的妻,爱了她许多年。
“此行若往西陲,莫要忘记,我在瑞京,等你凯旋。”纤荨拽紧她的衣角,任凭她的吻落在自己额头,眉间,她微微仰起头,在她的吻中呼出温热的气息,落在彼此的唇边。
牧白双手抱紧她在怀里,双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舔舐。纤荨的唇瓣甜美而芬芳,牧白含着吻了一会,禁不住探出舌尖,沿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她柔美的唇形。
纤荨依在她怀里,起先还抿着唇,渐渐被她侵入口中,舌尖与自己的舌尖碰触在一起,随即她灵巧的舌尖轻轻一卷,纤荨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被提了起来,在心房里跳得飞快。
好一会,牧白才缓缓松开她的唇,微喘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而坚定的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作者菌边写边哭,因为再没有撒花留言作者菌就要枯萎了~枯萎了~萎了~~
第32章 诛心之言
清明时节微雨零落,带着几分惆怅缱绻,润湿了古老的城门。八骑十二卫护着周牧白与沈佑棠回到瑞京,暮色四合,城中正炊烟袅袅。百姓丝毫没有受到西陲战乱的影响,天子脚下,肆意而繁华。
尚书房门外,李佩压低声音告诫徒弟:“万岁爷这几日不甚安枕,你们都给我经心些。安神茶送来了吗?”小内侍赶紧点头:“徒儿晓得。安神茶刚到的,您老人家给送进去?”
忽听脚步声近,李佩抬头往转角处望,脸上便挂了几分笑容:“睿亲王回来了。奴才给睿亲王请安。”
“李公公,许久不见。”周牧白温和一笑:“父皇可在书房?”
“在的。万岁爷念叨殿下好几天了。殿下稍候,待奴才回禀。”李佩说着,端着安神茶进了书房。
不过片刻,尚书房里传出周凛的声音,周牧白步入书房中,纷纷细雨都被挡在窗外,周凛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前,身后是一幅锦绣的山水泼墨。牧白展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长乐无极。”李佩代周凛扶她起来,又行了个礼,躬身退出书房。
周凛召她到身边,仔细的看了看,不觉一叹:“三儿长高了。”
牧白听他语中欣慰,心里却狠狠一酸。阔别一年余,父皇的双鬓不知何时已染了白霜。一路奔驰而回,从不曾想,父皇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说的不是太子,也不是西陲,只是如此平平淡淡的一句,三儿长高了。
“父皇,儿臣回来了,劳父皇挂念。”牧白双目微红,又要跪下去。
“回来就好。”周凛扶着她的肩,顺势拍了拍,也不虚谈,引她到一面鎏金屏风前,只见屏风上山河秀丽,城池疆域皆标注井然。周牧白凝神细看,竟是一张刺锦的瑞国全境地舆图。
“荼族十万骑兵犯我边戎,此事你必已有所闻。”周凛指着一片腹地道:“太子应该到这儿了。约莫再行一个月,大军可到铳州。”
“皇兄出征前曾给儿臣留下一封书信,言道荼族久在塞外,驰骋草原,仗着优良战马一个时辰可奔袭二百余里,几十年来与我朝纷争不断,近几年更是屡犯边境,实乃我瑞国第一大患。此番倾半国之力用兵西陲,势必要尽逐凶寇,驱灭荼族。”
周凛待她说完,徐徐道:“两国交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牧白一怔,立即答曰:“粮草先行。”
周凛摇头:“是敌情。往年掳掠,荼族从不曾残杀商队,只因商队贸易中也有许多他们所需之物,盐、铁、棉布织锦,都是草原上短缺,今年连过往商队都被屠戮,想必是封杀消息。异像纷杂,定是出了不寻常之事。”
“沈大学士也留了一封书信给沈佑棠,言道往年荼族总是岁终无粮,柴米不足时来犯,今次春季伊始便集结马队犯我边戎,且声势浩大,只怕不单是为了抢粮。”
周凛忽然笑了一下,别有深意般:“沈大学士?”
“是儿臣岳父。”牧白脸上薄红,“在父皇面前儿臣不敢擅称。”
“你和王妃可好?”周凛淡笑:“你母后早早派了裴太医到阖州给你们诊喜脉,也不见个回音,朕还指着你们给皇家开枝散叶。”
牧白脸上更红了几分,喏喏道:“儿臣……儿臣……”
“天理人伦,有什么好害羞的。”周凛哈哈大笑,心思也松泛几分:“你去西陲助你皇兄一臂之力,待你们得胜回朝,你再努力为皇家添丁,朕要亲自给孙儿赐名!”
“是!”周牧白单膝下跪,心中豪迈又带了几分尴尬,只低眉应允。
“荼族蛮横,所经之处无不怨声载道,西陲二州九郡,共计兵力十二万,自朕登基以来,与之大小战事不下数十,互有输赢,瑞国胜在地大物博,而荼族,依仗的是域外无疆。”周凛指着屏风上的西境诸郡,冷眉沉声道:“此番太子领精兵二十万,朕再予你铁骑三万!既然它敢犯我王土臣民,朕就要打破它的依仗,它域外无疆,朕,就要将此域外收归瑞国版图!”
“儿臣,领命!”
出到殿外,沈佑棠与几个幕僚一齐迎了上来,周牧白长眉轻扬,略一点头:“三日后,辰时正!”许攸辞和章敏之相互轻击一掌,眼中都亮了期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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