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结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首页 > GL百合 >

倾砚

作者:沧海惊鸿 时间:2023-03-24 23:02:10 标签:沧海惊鸿

  颜无念目光划过她:“你皇兄的事,怕是要复杂些。据为师所知,他未必是北郑朝廷所害。”

  东方已经泛上了一丝微曦的光,旷大的禁宫之内依旧安静如初。

  宇文睿疾跑了几步,便缓了下来,一面走着,脑中已是炸开了锅。

  师父走了,五日之后方能再见。

  可是,师父却留给了她太多了疑问,没有一件是宇文睿想得明白的,尤其是那对银枪——

  师父为何有高祖的遗物?高祖的遗物不应该留存在皇宫之中吗?怎么会到了玄门之中?

  宇文睿想不通。

  她问师父。

  师父却只含含糊糊地答了四个字:机缘巧合。

  到底是怎样的“机缘”能“巧合”若此?

  高祖皇帝是百年前的“老人家”,师父的年纪至多不过三旬;高祖是堪比开国之君的一代帝王,师父是玄门中的世外高人……

  怎么看都是不搭界的两个人啊!

  宇文睿想得脑袋疼。她再一次痛恨自己是个“小孩子”这一事实。自己若是长大了,就会懂得很多吧?就像阿嫂那样,或者像师父那样。

  她虽然幼小,却也知道师父有事瞒着她,偏偏还是她根本猜不透的事。

  而且,师父还要把高祖的双枪,连同枪法统统传授给她。

  这虽然让宇文睿欣喜若狂,可问题又来了:师父怎么会宇文家的双枪技击?

  或许是因为师父出身玄门,玄门又和宇文家有着颇深的渊源?

  哎!想不通啊想不通!

  最最神奇的,那两杆双枪竟然真的可以合成一杆!

  宇文睿对那处机关着实好奇得很,她忍不住把双枪拆开、合上、拆开、又合上……玩耍了好一阵子,直到惊觉师父早已经不耐烦。

  如今的她,人小力单,还驾驭不了那对银枪,所以师父走时带走了它们。

  其实,云睿很有些舍不得的。她合上手掌,回忆着那对银枪握在掌心时的触感,不知不觉中竟逛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申全,你傻不傻?整宿整宿地抱着那瘸鸟儿!”一个尖细的声音讽道。

  紧接着又一人笑嘻嘻的:“申老公多精明的人?怎的竟有这呆子徒弟!哈哈哈……”

  噪杂的笑闹声打断了宇文睿的思绪,她顿住脚步,方才发现自己胡思乱想中走岔了路了,这处所在她浑不认识。

  “吱扭”一声门响传入耳中,宇文睿下意识地一闪身,隐到了墙垛之后,扒着墙砖缝隙偷眼观瞧。

  打门内蹭出一个少年,他垂着头,双手拢在胸前,看不清面目,只有身上的内监服色暴露了他的身份。

  少年掩上门,将满屋子的嘲弄声音隔绝在身后,然后悻悻地沿着廊下贴墙根坐在地上,双手还是那样拢着。

  晨露颇重,风也带着几丝凉意。

  少年或许感到了冷意,他蜷缩着,瑟瑟地抖了抖。

  屋内渐渐安静了,再没了嘲笑的声音。

  恰在此时,自少年的怀中传出了“啾啾”的细微的声响,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脑袋一点点儿地蹭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冲着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鸣叫着。

  云睿大喜:这不是她和景嘉悦打架赢的那只小白鸟吗!

  哎哟!昨儿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给忘了!

  此时,少年侧了侧头,好让鸟儿待得舒服些,他瘦弱的手掌则轻抚着鸟儿的羽毛。

  宇文睿凝了凝神,瞧得清楚了,这少年不就是那个自己托付了白鸟儿的小内监吗?

  看到鸟儿,她再顾不得身份,跳将出来,笑盈盈地立在少年的面前:“嘿!我的鸟儿!多谢你照料了!”

  申全哪里想到夜深人静的,会突然冒出来个活人?还是和自己说话!

  他惊得一抖手,难以置信地仰脸儿望着眼前的小人儿。

  一抹晨曦正自宇文睿的肩头蹿上了地平线,直直地投射在她的身后。

  申全张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拢: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神祇降临。

  第33章 惊座

  “跪——”

  “拜——”

  “哀——”

  司礼官拖长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

  大殿紧贴墙壁正中,是一口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材,棺材前立着神主牌位。正是大行皇帝宇文哲大殓完毕,宗室并群臣举哀的时刻。

  殿内乌泱泱地跪着一地人,乃是诸位宗室,以及朝中重臣;二品以下的诸臣工都在殿外行礼。

  棺椁不可谓不华丽,举哀不可谓不悲戚,场面不可谓不隆重……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场哀典皇家皆是赚足了脸面。然而,那又如何?

  大行皇帝宇文哲,幼承庭训,少年时便克承大统,励精图治,使得大周江山略有起色,又踌躇满志御驾亲征北郑伪朝。好端端的一位“武能安天下,文能定江山”的有为天子,谁承想竟在征讨北郑期间突遭不测,落得个利箭穿心的下场?

  宇文家的皇帝,从太|祖至大行皇帝,共有五位,除武宗皇帝活到花甲之年,余下的几位,在这“寿数”二字上似乎都亏欠了些。原以为仁宗皇帝而立之年驾崩已是极限,毕竟仁宗自幼病弱,身子骨本就先天不足,可谁又能想到,大行皇帝更是短命?不过才二十岁,就憾然驾崩了。怎不令人唏嘘慨叹?

  众人随着司礼官的声音行着大礼,脑中除了盘旋着那位少年天子英姿勃发的风致之外,都不由得暗自揣测着殿内微妙的局面——

  那个随在大行皇帝的景皇后身侧跪拜行礼的,瞧着孝服显然是嗣女身份的小女娃儿又是何人?

  也有几日来听到些风声的,不禁暗自咂舌:这就是孝怀太子的遗女?是叫……宇文睿吧?哎呦!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众人表面上看去,都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大行皇帝的灵位行礼,实则心中各安心腹事,不明就里者有之,好奇心重者有之,不甘如此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擎等着作壁上观,尤其是一眼瞥到素有“黑脸金刚”绰号的尚书右仆射裴劲松裴大人那张比往日更黑上几分的脸之后,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位裴大人,廉洁那是一等一的,官声更是一等一,可认死理儿也是一等一的。

  相王宇文广自然也在众人之间。直到现在,他还是思忖不明白太后何以那般态度——

  宇文氏子弟稀薄,除却旁支的,嫡支里也就他家是最最近的了。尤其,还有武宗皇帝和仁宗皇帝的遗训,这不明摆着就是给他家勤儿准备的吗?勤儿是男娃,又是大行皇帝的幼弟,年纪又恰是刚刚好,不似俭儿那般幼小。这、这、这难道还有什么异议吗?为什么太后非要搬出什么孝怀太子的遗女?

  好吧,就算是太后什么都没对自己说。可那小丫头站在最前面,又是如此这般服色,是怎么个意思?宇文广可不信没有太后的首肯,那位景皇后敢自作主张。

  太后是什么人?她老人家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那是胸襟眼界不逊于任何男子的巾帼雄豪!当年仁宗驾崩,国家危倾之际,便是这位当时的段皇后力挽狂澜,垂帘听政三年,又还政于大行皇帝,生生将大局扭转过来了。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