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
只是各自的圈子终究是越缩越小了, 从前与他们交好的好些已与他们划清了界限,即便还有自诩重情或是忠诚的,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不过, 当封王的传言渐渐传开时, 几位殿下府前还是有了片刻的回暖的, 和一戴罪在身的皇子交好同和一未来的诸侯王交好,这其中的差别显而易见。
赵宸出狱这天,早早的就有属下候在大理寺牢狱外边了。她穿着半旧的袍服, 被人领着走出来, 看着明媚的夏日阳光出神。
真的出来了?
管事见了主子, 急忙迎上来, 将她往马车上引,赵宸扫了一眼停在一旁的镶金马车,因为瘦了许多而显得十分大的眼睛里重新点亮了神采。
一年了,她真的出来了。
“主子快上车吧,府中已备好吃食, 您这瘦的,真叫老奴难过。”
来接赵宸的是自小伺候着的奴才,她十五岁出宫开府,也将其一并带了出宫,做了府邸的管家,此时见到她,掉的那几滴眼泪倒是真情实意的。
赵宸上了马车,感受到坐垫的柔软,叹息一声,对骑马跟在马车旁的管家问道:“老大和老七呢,他们比我先放出来,近日可有异常?”
赵宸这一年里一直身在牢狱,一开口,却像是对外边的事情了解甚深的模样,对此管家也好像并不奇怪,随着她的发问,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末了,忍不住劝说两句:“主子此次逃过大劫,正是该好好休养了,不要太劳心劳力才是。”
赵寂嗤笑一声,在车中闭目养神。
没想到啊,她曾经那么的痛恨过父皇对大皇兄的仁慈,如今她自己却也要靠父皇的这种仁慈来脱险。
“十一啊,你现在体会到了我曾经的不甘了吗?明明已是手下败将了,却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得知这一消息后,会不会脱掉那层假惺惺的面具,去恨一恨我们的父皇呢?”
低调而奢华的马车中,这位在狱中呆了一年有余的二殿下,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狱,起先,得知父皇打算将她们封王之时,她感觉诧异,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父皇的作风吗?
但可惜了,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封国。
“敬父皇,谢父皇的仁慈。”筵席之上,赵宸举杯面向皇宫,恭敬行了一礼。
看着在她之后纷纷举杯谢恩的心腹们,她在心中默然想到,谢父皇,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苍示警,殿下们放出来后不久,夏季的暴雨,便一场又一场地落下来了,连着十几日,街上处处湿滑,到处弥漫着水汽。
主管鬼神祭祀的太常为此上了几回书,大意是说:国无法不行,老天爷已然发出了警告,希望陛下赏罚分明。
也即暗示:不可如此轻易地放过几位殿下。
听说陛下看了折子后,将寝宫的贵重珍玩砸了个七七八八,随后传召了几位重臣入宫,责怪他们办事太过冒进,封王的事情还未下来,就将几位殿下放了出来,如今正撞上连日暴雨,正巧给那帮看星星的落了口实。
几位重臣私底下对视几眼,皆在老伙计眼中看到了无奈。
起先他们的确也没打算这么早释放几位殿下,但陛下既已让他们去做这件事,一旦开始运作,便不免走漏风声,其中有些心急救主的皇子党、又或是急于在旧主面前立功的官员便像打了鸡血一般,数次上书,请求释放“迟迟未找到证据定罪”的几位殿下。这些落在了三公眼中,若是他们没有为几位殿下封王的意思也便罢了,既已有了,总得找法子先放几位殿下出来的,因此他们便顺水推舟地应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内,只是老天爷忽然下起了雨,给了点小小的话柄,倒也不是很重要。
陛下也只是心情烦闷,才来与他们出气,骂上一两句便好了。
被召进宫中的几人老神在在的,却不知宫外有一人比他们还沉稳。
青红茶楼,卫初宴约了小酒鬼侯永喝茶。
“我的卫大统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好酒,这茶再如何名贵,进了我这俗人的肚子,也只有解渴一个作用罢了。”
“喝茶静心,你近来浮躁了些,喝点茶对你不是坏事。”
卫初宴当没看见他眼里写的那两个“酒”字,将他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又推了回去。她知侯永喜欢喝酒,可惜.......她近来被醋坛下了死命令,不得进出青楼、不得与人饮酒作乐,只能委屈这小弟了。
说起最近,侯永眼底升腾起一些兴奋。
“不是在为姐你做事吗?姐你这计划真绝了,三公恐怕都没想到,让那几位殿下放出来的,不是他们各自的拥护者,而是他们的头号仇人!”
“小声点,方才才要你静心。”卫初宴听觉太过灵敏,给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吵的头疼,侯永嘿嘿一笑,常年给酒液熏红的脸上,有着与酒鬼的迟滞不符的机灵。
卫初宴淡淡道:“欲要他毁灭,先叫他得意。”
侯永深以为然:“不放他们出来,恐怕在外无论如何阻止,都会被那帮老家伙挡回去。但是,一旦他们开始走动,能犯的错误便多了”,他拿起冷掉的茶大饮一口:“等他们再犯一次大错,我看老家伙们还有什么理由去给他们封王!”
有卫初宴引荐,侯永已是赵寂一系的了,但并非是嫡系,他很清楚,新皇登基之前,这是表忠心的最好时机了,他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大错岂是那么好犯的?交待你们的事情,可有好好去做?”
“卫姐放心,他们不犯错,我们‘帮’一把就是了。只是这事情一旦做了,一件还好,两三件一起,恐怕瞎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卫姐不怕惹祸上身?”
卫初宴一笑,侯永觉得眼前仿佛盛开了一株莲花:“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是两回事,明面上犯错的是他们,铁证如山,这就够了。”
“你尽管去做罢。你能做到,那么答应你的事我也能做到。”
听她承诺,侯永的眼神坚定起来:“那我便去了。对了卫姐,你如何能算到这些天有雨的?”
旁人只当是巧合,也许知道他们计划的人也可能只将这些天的雨当做巧合,但是侯永不会,因为他从来不会低估卫初宴的能力。
卫初宴怜悯地看他一眼:“你该不会以为只有太常手下的太史令会看天色吧?”
侯永一惊:“啊?”
“你可知道,田间随意找个老农,问他明日天气,他都能说个大概。”
侯永挠挠头,又听卫初宴道:“只不过我找的人比寻常老农厉害一些,能料的久一些罢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侯永清楚,若是真有这样的大才,去当个太史令绰绰有余,这样的人放着高官显爵不入仕,定然是很难找到和请动的,而卫初宴却能从其那里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他佩服的紧。
卫初宴不知他心思又绕了几个弯,又问他:“先前给你的人选,你挑选的如何了?敢不敢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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