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她掀起了门帘看了一眼,服饰是大齐士兵,是自己的人,她也就放心地放下门帘,又走回了角落里。脑海里闪过方才领头的将军,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也不是换防的时间,前面又有敌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掀开帘子往外走去,那些士兵回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火把诏照亮了旬长清的衣着,见她穿着边疆少女的衣服,以为是边疆人,一人神色兴奋,张了张嘴,说的话却让旬长清听不懂。
这里并没有受前面影响,相反却是很安静,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旬长清看着这些人停了下来,刚刚的话,让她产生了不安,这些人穿着齐兵的衣服,说的是边疆话。
她立时攥紧了双手,明白了今夜突袭的目的,又是声东击西之策,眸色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此时若是揭发他们的身份,只怕她也走不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些人立即往那里跑去,而最后那个领头的人看了她一眼,走了几步又顿下脚步,竟拔刀向她砍来。
旬长清来不及思考,闪身往一侧躲去,这些人果然不是大齐的士兵,她手中无刀刃,只好往后退去,但来人势必要杀她,招招狠辣,旬长清迫不得已往厨房跑去。
如此大的响动,惊到了附近守卫,粮仓的士兵立时警戒起来,但无人注意到厨房内的动静。
此时,旬长清将厨房的刀和粘板一股恼地全往那人身上丢去,保持了些许距离,那人撇开了自己的兵,一人往旬长清那里逼近,目露得意之色,“想不到这里还能遇上大齐的小皇帝,拿了你,我就不信卫凌词不束手就擒。”
不说话便好,说了话,旬长清便记起她的名字了,瞬间镇定下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周满,我是功夫不太好,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凌云总的武功想来你学的都只是皮毛,我也算你师姐,不如我们试试。”
橘黄色的灯光下,旬长清恢复了冷然之色,背脊笔直,唇角眉梢带着皇帝的威仪,一身红衣衬着雪白的肌肤,虽说有些俏皮,可深深的眼底又流泻出高位者的霸气,她往前走了一步,“周满,认输吧,粮仓就在你的身后,可是他们已经提高警惕了,而且不会说齐话的兵是烧不了粮草的。”
阿那嫣然让周满来此,也是因为周满齐话说得很通顺,不会被人怀疑,而眼下周满不管不顾地来抓她,将那些士兵丢弃,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些士兵穿着齐服又如何,不会说齐话,还是办不成事。
阿那芙眼眸一闪,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中的刀,看向旬长清的眼中带着怨气,踢飞了脚下的木凳,“粮仓可比不上你,抓住你,就可以了。”
“你若带上那些士兵,指不定我会束手就擒,可是就凭你一人,只怕拿不下我。”
带上那些士兵,就会惊动其他人,那么旬长清必会脱身。阿那芙也不傻,知晓旬长清在拖延时间,提刀向她杀过去。
忽而起了一阵风,吹开了门帘,让两人都打了寒颤,可并未止住阿那芙的脚步。
阿那芙飞快地向旬长清跑去,可有样东西比她更快,便是从背后刺入的长剑,剑锋刺破肌肤的声音,让旬长清厌恶地皱起眉头,她亲眼看着阿那芙倒下,手中的银刀都未曾来得及放下,血水将她整个尸体都浸湿了。
卫凌词的剑从来都不慢。
她走至阿那芙身旁,拔出了青锋剑,抬首睨了她一眼,“这些年学的功夫,都被你吃了不成。”
旬长清看清了她白衣上的血迹,如地狱里盛开了曼陀沙华,妖艳血腥,她明明做了皇帝,这人还总是训斥她。
不过理亏的人,没有敢回话,被她牵着往外走去,外面边疆士兵已经逃离了,很多人都在那里清扫战场,搬运尸体,浓浓的血腥味让旬长清不适应。
这是别人的血,不是自己的血,也不是卫凌词的,她不断安慰自己,遇到来找卫凌词的云深,瞧见她愁眉苦脸的神色,凑近她耳边笑道:“小陛下这是犯错了?”
亲近的几人眼中,都知道二人关系,旬长清也懒得解释,跟着卫凌词去了主帐,那里聚集了很多将军,但都不认识新帝,看到旬长清后都锁紧了眉峰,这里是帅帐,是商议军事的地方,一个外人是不该进来的。
但卫凌词将旬长清安排在角落里,坐回了主位,轻咳一声,示意大家转过身子,又道:“袁将军已带人跟去,你们马上带领自己的人随后去支应,天亮之下打开国都的城门,另外云深留下,尚红带人守着粮仓,不许任何人靠近。”
旬长清坐在那里,托着脑袋望向卫凌词,此时的她是自信的主帅,不是清傲的江湖人,神情淡然,但旬长清明白,她是胸有成竹时才会有这般神色。
军中的事,卫凌词不与她说,她也不去问,她来这里本就为了私事。领到命令的将士走得很快,也没有人再注意她。
在所有人都走尽之时,旬长清才慢悠悠起身,走过去,坐在她一旁,歪着脑袋,眼神瑟缩,“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你不来我也没事的。”
卫凌词将桌上文书整理好后就推到她的面前,“陛下若无事,还是看看这些为好,横竖都是给你看的,不如现在看了。”
军务在整理后择其重要部分上报给皇帝,这原本没有错,可卫凌词说话的怨气,让旬长清想起幼时在凌云山上,给她布置课业的时候和此时的神色语气一样。
她推开了这些文书,往卫凌词身上凑了凑,鼻尖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感到不适,但还是选择搂住了卫凌词的肩膀,如小媳妇受气般撇了撇嘴,“阿词,我来这里不是检查军务的。”
第95章 破城
一夜过去大半, 地上的雪映照着濛濛光色。
门帘掀开时, 两人端坐在那里, 云深瞅了一眼泄气娃娃般的小陛下, 嘴角抽了抽,大步走近,按照君臣的规矩先给旬长清行礼,惯常坚毅的脸颊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陛下,城门开了。”
国都的大门开得太快了, 卫凌词顿了顿, 并没有如云深那般开心, 阿那芙死了,但城内主力兵队还在, 阿那嫣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没道理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城。
旬长清来了精神,与卫凌词想法同出一辙, “是否有诈?以城内大军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拖延几日。”
云深摇首,“您猜对了, 不是我们攻破的,是阿那嫣然命人站在城楼上命人打开了城门,我们没有费一兵一卒, 眼下, 袁将军不敢带人进城, 就怕她们使诡计。”
卫凌词放下文书,站起身,“阿那嫣然人呢?”
云深是来拿对策的,“不知,进城去了,那我们眼下是进城还是观望?”
旬长清也随着卫凌词站起来,思索了半晌,“进城,难不成给我们唱一出空城计,就算是里面是伏兵,也必须进。”
她抬脚往外走去,被卫凌词拉了回来。出去打仗之事自然轮不到皇帝,她的身份太过尊贵,万一如上次那般被伤了,整个大齐都会乱。
“我不去,你也待在这里,等着袁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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