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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重生]

作者:无心谈笑 时间:2023-04-12 23:21:22 标签:无心谈笑

  她闭上了眼,脑子里昏昏胀胀,只有一个想法——被狐狸亲。

  空气凝滞。

  许久。

  却没了动静。

  只听那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忽然响起:“哎呦你这个脸真是……脏死了,要不还是先洗洗吧。”

  明漪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羞愧的情绪瞬时溢满了她的脑海,她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屠酒儿,一言不发地起身径直跑出了门。

  屠酒儿想拉没拉住,喊了两声:“阿漪!阿漪!你跑什么?我和你开玩笑呢!”

  人早不知哪儿去了,只剩半扇木门晃晃悠悠地来回摇动,发出年老失修的吱呀声。

  “怎么这么快就没人影了……”屠酒儿挠了挠后脑勺。

  第53章 【番外篇】前尘忆梦(六)

  甲午年, 朝中炀帝当位,昏庸无道,百官无为, 国库空虚, 义军四起。

  那一年局势动荡不堪,百姓终日惶恐, 土地荒废, 无人耕作, 人们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坐下来好好吃饭了。大家见了面, 都带着满脸的不安与绝望, 小声说——

  国要亡了。

  但是没有人敢提亡国的原因。如果被官府发现妄议那个名字,是无可辩驳的死罪。

  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看到那无数张贴在大街小巷里同样的莲池图时,看到那张莲池图下的落款署名时,每个人的眼底都心照不宣地交流着恨意。

  屠酒儿。

  那个整日待在炀帝身边,使炀帝不思朝政荒废度日,国局动荡至此的祸根。自从这个女子入了宫,炀帝的眼睛里就只能载下她一个人, 再看不到庙堂的佞臣当道, 也看不到灾荒的尸殍遍野, 劝帝王的人被贬了职, 要杀妖妃的人被斩了首,国之不国,臣之不臣, 亡是迟早的事。

  可就在这要亡国之际,炀帝还在宫中与那妖妃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听宫里人说,妖妃总喜欢画一幅莲池图,每天都要画,画的莲池千姿百态,上面提诗却总是同一句。那日她画完,抱着卷轴突然就放声大哭,哭了整整一宿,炀帝为讨她开心,便大肆耗费已经亏虚近空的国力,将她画的莲池图临摹了整整五余万张,挂在所有街巷之中。

  炀帝在殿上对着百官说,朕知道世人都会骂朕,会在史书里把朕写脏写臭,朕不在乎。朕只想让爱妃名扬天下,流芳百世。

  其实谁也落不到好,两个人的名声只能一起臭罢了。

  吴砭将目光从街角贴着的那张莲池图上收回来,轻轻叹了口气。

  “别看了。朝代更迭,这是命数。”霄峡淡漠道。

  吴砭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霄峡怀中的那个婴儿,说:“所幸在乱世降临之前,我们找到了未来的掌门人。”

  “是我之幸。”霄峡低头看着这个还未满周岁的孩子,沉声道,“先回玉虚吧,俗世的事我们不管。”

  “是,掌门。”吴砭紧走几步,跟上了霄峡的步伐,“掌门给她起个名讳吧?找到她时她的父母已死去,也不知是个什么姓什么名,总不能就这么无名无姓地抱回玉虚,好歹也是未来的一代掌门啊。”

  “……”霄峡悠悠瞥向旁侧,触眼可及的又是一张同样的莲池图。

  图上水波清澈,涟漪明晰,可见池底碎石。一朵娇嫩粉莲由水中心冒出,含了半边没有展开的花苞,显是初次绽放,囊着三分羞赧青涩,惹人怜爱。

  不知是画了多少遍,才能练出这样生动细致的笔力。

  又见左上提诗——

  明漪绝底,奇花初胎。

  霄峡不是个讲究起名的人,况在口中默念两遍,竟觉顺嘴,便随口定下了怀中婴儿的姓名:

  “……就唤明漪吧。”

  第54章 如果的事

  哗啦。

  明漪趴在井边, 脸颊还带着刚刚拍上的井水,水渍濡湿了她的鬓角,顺着她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到地面。

  她狠狠地搓自己的下巴, 脑子里全是刚刚屠酒儿的那句“脏死了”。

  她现在已经分辨不出狐狸口中话的真假, 但经过这么一遭事,她更愿意相信她口中全部都是真的。要是她无法每一次都做到慧眼如炬, 那么宁可错信, 也要愚信。她不知该如何向狐狸表达自己的喜欢, 如果可以, 她只愿能通过自己的方式不让她再生任何气。

  搓动的动作逐渐趋于机械化, 下巴已经开始有疼痛感,但明漪仍觉不够干净。

  此时恨不得直接全身沐浴一遍才好。

  屠酒儿找了下来,一进后院就见明漪俯身在井口不停地洗自己下半张脸,她忙走过去,拉起明漪,“阿漪,别洗了。”

  明漪别扭地撇开头,轻声道:“……我去找皂角。”

  “找什么皂角, ”屠酒儿捧住明漪的脸, 硬是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转向自己, “下巴都搓破皮了, 你知不知道?”

  明漪没说话。

  “你怎么不笨死算了,榆木疙瘩。”屠酒儿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戳了戳,掏出手绢儿帮她把下巴上的水擦干, “你这样的老实人偏偏遇上我这样的妖,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跟我上楼吧,帮你擦点药。”

  “……你原谅我了吗?”

  “我没有真生气,”屠酒儿拉住明漪的手,先给她把手擦干,再牵着她慢慢走向客栈大堂,“笨蛋。”

  “嗯。”明漪点了点头,抿起唇角,目光里含了半抹满足。

  屠酒儿见她这样,又补充道:“但绝不是因为你那个拙劣的苦肉计,晓得么?下次再拿蜂蜜来骗我,好歹喝的时候做个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瞅瞅你,喝完还砸吧嘴,喝茶都不见你品这么细。”

  “嗯。”

  “‘嗯’什么‘嗯’,你就会嗯嗯嗯,哑巴都比你会说话。”

  “怎会如此?”明漪开始较了真,“哑巴既然是哑巴,那便是张了嘴也发不了声了,又如何做到比我会说话呢?”

  屠酒儿哼了一声:“哑巴起码不会瞎说话惹我生气。”

  “……我又说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您怎可能错,您是全天下最对的人。”

  “你别胡搅蛮缠,和我说清楚,”明漪不走了,拽着屠酒儿停在客栈柜台边上,严肃地看着她,“如果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样我下次就不会重蹈覆辙,否则只会再踩一次禁区,无休无止地错下去。”

  “好了,走吧。”屠酒儿没当回事,继续拉着她往楼上走。

  明漪甩开她的手,固执道:“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我不会做下一件事。”

  屠酒儿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你到底为何生气?”明漪不懂,她只是不愿意再惹怒她,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答案都拿不到。

  “我就是气你不停地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干嘛非要事事都你脑子里的规矩来,不懂变通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然后不再惹我生气,可是你不停地问,就是让我生气的最大理由,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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