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
虽然心生怜惜,她却不打算宽慰小助理——有些事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人的自信要靠自己内里有料才能建立,不如给点实在的指点。
于是她故作生气地将资料一扔:“怎么报?按女方说的报道,没证据叫诽谤,报刊和采写的记者会被告上法庭。而且新闻性已过,法院早就判女方败诉。”
李晓蔓一哽,半晌道:“是啊,她娘家唯利是图替男方说话,外人能如何?连警察都不管,男人打死老婆也只会判几年!可恨!难怪有人杀夫!”
乔若茜皱眉,语带告诫道:“监狱里判无期徒刑的女犯,很多是求告无门、忍无可忍杀夫。但犯法就是犯法,量刑依据法律。男人打老婆,尤其是长期殴打的,法官认为男人不是有意打死老婆,是习惯性虐待、失手杀人。而女人杀老公,因男女体力之差很难做到‘失手杀人’,只能先谋后动、趁其不备杀夫。过失杀人和谋杀,量刑当然不同。”【注】
李晓蔓悲愤:“只要结了婚,男人就可以随意打老婆!性~虐叫情趣,女人没有拒绝被虐被强~奸的权利,谁还敢结婚?”
“世上永远不缺勇士,结婚是绝大多数女性的选择,不结婚才是异类。”乔若茜生烦,男女之间的恩爱仇怨谁搞的清楚,所以她向来不喜欢做这方面的报道,除非像“富姐案”那种金主坐牢、女方死了还没有代她起诉的亲友,怎么写都没关系。当下轻飘飘道:“我的血已经冷了,听太多麻木了。婚恋家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扯不清。不过女方娘家站在男方一边的倒不多见,你等着,我打几个电话。”
某记者要打谁的电话?呵呵~~当然是给小助理开个眼界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2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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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失杀人和谋杀的区别,我想这个解释很清楚了。直到今天我国仍无“婚内强~奸罪”,人们只是知道这个词,更别提二十多年前。倒是法律规定结了婚,夫妻间必须履行性~义务,至于属不属“性~虐待”不易界定,伤重到残废了倒好界定,以虐待罪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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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推断谁是骗子
乔若茜决定让阿蔓妹子学个乖,早日进出黑白分明的童稚境界。于是当她的面进行电话采访,目标对象——刘姐的姐夫王某。
她没凑巧与王先生有交情,但以她的关系网能搭上,而且与刘姐相关的人员中,这一位是最有可能接受采访的——朱丹送来的资料上写了一应人物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等,王某工作的公司为知名企业,而且他是人力资源部主任。这个部门与媒体的联系仅次于广告部,乔若茜绕了一个弯,联系上做这方面报道的某记者,果然他与王主任有交往,关系还挺好。
她以某记者的名义给王主任留言,很快复机到。
乔若茜按下扬声器、自报家门,声称自己是某记者的好友、某女性刊物驻广南市的特约记者,今天收到他小姨子送来的资料等等,然后沉声道:“资料是复印件,我估计不会只送给了我,故此给您报个信。您知道的,女性刊物注重这方面的话题,我觉得与其让别人凭一面之词写,不如我辛苦一下做个核实。”接下来便是简要告诉他资料的内容,特别点出某怨妇对王先生的强烈怨恨。
王主任的声音磁磁的,一听就大有素养,表现也很有修养,耐心听她讲完才接腔。
他的语气非常平和,没一句骂人话,淡淡道:“我和她姐姐不是介绍人,她和小许是在酒席上认识的。那是她到广南的第二天,想找工作,我们便带她出去吃饭,是一位朋友的孩子摆周岁庆宴,来的人挺多,小许也去了。他俩相识不到十天就结婚!小许还在服刑的事我们告诉了她,并告诫她慎重考虑。她坚持结婚,这样她和她女儿的户口可以落到广南下属新清市。那是新建没几年的山区市,有本科文凭又有住房容易落户。她不是天真少女,受过高等教育,有婚史有孩子,怎么会被别人蒙骗领结婚证?婚后,她们母女的户口转过来,她过河拆桥闹离婚,小许怎么肯答应?”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蹊跷!”乔若茜叹息连连,又读资料上小女孩被虐死的那段。
这回王主任没听完,带怒打断:“荒唐!我岳父母是来探我们一家的,两位老人年纪大了,她弟弟请假专程送他们过来。到广南后,他们获知小许夫妻又在闹矛盾,便让我太太陪着一块上门劝解。我那小姨子可好,只顾和小许吵,女儿发高烧都不管,我太太看不过眼送孩子去医院,终究没能抢救过来。她竟讹上我们!所幸那天我岳父岳母小舅子都在场,不至于说不清楚。他们夫妻的事,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涉及到我和我太太,如果有人乱写,我们会起诉。”
乔若茜忙道:“如果是我执笔,肯定客观公正!您放心,就算编辑部另换人写,我也会将您的话转达,报刊怎么能不实事求是?”
双方在友好气氛中挂机,乔若茜扭头笑问:“现在你能判断谁是谁非?”
李晓蔓默默,大概先入为主,她愣是不相信王主任很合理的解释。
“我再打一个电话。”乔若茜这次没按扬声器,她是打给某位可能认识许某的名记,同行相通,是否按了扬声器,人家一听就知道。
电话打通,果然对方认识许某。这位前辈若干年前报道过许某杀妻案,现在也接到刘姐天女散花般送的资料,并拿到许某的大哥大号码,很有互通精神地给了乔小辈(现案欠缺报道价值)。
乔若茜连声道谢,挂机再打。按完号码后,许某马上接了,但她刚报家门,对方立即挂机。再打,关机!
乔若茜嘿嘿笑,说:“本案男主角不接受记者采访,大概上回他打死老婆被媒体轰怕了。哼,记者真要写,他接不接受采访一回事,照样扯一大篇。”
李晓蔓冷冷道:“他心虚!打老婆会成瘾,打死过一个,他刹不住手。”
乔若茜一笑:“有道理,但要有证据,没证据就是诽谤。其实我相信刘姐是上当受骗,原因就在刘姐一点证据都没有,男方证据却‘铁板钉钉’。这不大像是女方骗婚,倒像男方做好套、留足证据拿捏女方。而且,如果是女方骗婚,不该手中没证据还闹个没完,除非刘姐的智商情商低于水平线,才会干这种有输无赢、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一个受过高考教育、年过而立的孩子妈如此没理智,不可思议。所以合理推断,她是被许某和自家人联手骗了,积郁抓狂才会不管不顾。”
李晓蔓连连点头。乔若茜哧笑:“可惜推断只是推断,没证据不管用!姓许的是独子,许家以前开商场,他打死第一个老婆后媒体疯报,商场被砸了个稀巴烂开不下去,许老爸气病,一命归西,遗嘱把财产留给惟一的孙子。那孩子离成年还早,按我国惯例,肯定是奶奶做监护人。儿子和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般情况下老太太会更宠儿子,毕竟许某还能再婚生子,儿子却只有一个。我估计许某如今在挥霍他老妈和儿子的钱,他有大哥大,这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你看他的职务,只是他舅舅公司的工会副主任,一个虚衔。他舅舅看在姐姐份上给他的一份闲差顶天了,配大哥大不可能。可见这是一个热衷显摆、啃老又啃幼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