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的驸马是Alpha
“不敢当,”但见那位士兵服饰的人站起身,声音却变成了女人的,“大小姐倒也健忘得很,昨日才和在下打了一架,如今便不认识在下了?”
面具脱下,露出女子的真面目,与昨日不伦不类的装束相比,她如今倒是多了些将士的冷傲,一看到这张脸,大小姐甚为意外,指着她,“你,你是梅林?!”
“正是,想不到长公主殿下还记得在下的名讳,”厉君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长公主殿下,在下这厢有礼了。”
这下子轮到陆慕意外了:“你们认识?”
长公主倒也不客气:“那是自然,昨日她还谦称本宫一声嫂嫂呢!”只差没说本宫年纪一大把了!
厉君的嘴贱程度陆慕是见识过的,没想到长公主也没避过她的贱嘴风波,想到这里,见厉君挑衅的眼神,一副不服来战,老子最爱虐人的表情也开始头疼了,他忙道:“殿下,这位梅女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日我身陷辽营,若不是这位女侠,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你的恩人?”长公主点头,“难得,人看着倒是不错,就是……平日里嘴下不积德吧?”
厉君倒是甚为坦诚:“不敢当,说来惭愧,在下其实还会算命的,在下观长公主殿下面相贵气中带几分忧心,近年来是否情路不顺?”
长公主意外,她和这个女子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这女子竟一语道出了她的烦心事,近年来她的情路的确是很不顺,忙问:“那这位姑娘可有解法?”
厉君站起身:“以公主殿下的个性,若只是一味追逐,只怕难以得偿所愿,在下这里倒是有一法,不若想法子把你那心仪之人下药药倒下后绑上花轿拜了堂,再用点【哔】药把他霸王硬上弓,到时候再生一两个孩子,还怕他跑了不成?”
陆慕彻底无语凝咽,他果然还是不要对这个女人的节操抱有幻想,而更让他崩溃的是,长公主殿下竟还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点点头:“有道理,这主意还挺不错的,梅女侠果然不愧为女中豪杰!”
被陆慕和厉君一打岔,原本的话题都歪到南天门去了,想到如今襄州的局势和再次见到的女子,长公主从桌上拿起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对比一下:“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战成名
老实说对于一次又一次强调自己成为一个残废这件事情,陆慕是有一些抗拒,不过他为人较为豁达,事情的结果都已经这样了,一味的回忆造成这件事的后果也只是去嚼食物的残渣,还不如放在未来。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你受了重伤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你打算如何?”
陆慕看了厉君一眼,随后说出了他的打算。
长公主一听,眼珠子都差点飞了:“你们两个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啊?!”
厉君摸着下把,开始装深沉:“用你的话说,我的确是天下无敌,不服来战!”
说罢,抬起手作了个挑衅的动作。
长公主:“……”
“你们……你们都疯了!”长公主气急而去。
两个时辰后。
厉君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昏黄模糊的镜面中,她的长发挽起,一丝不苟的别在铁盔下,扎甲附身,冰冷的面具覆上脸颊,应了她的要求,她驯养出的马儿身上也是铠甲附身。
那匹马最近越来越聪明,一见到她便习惯性各种讨好,有时候忒狗腿,直让人哭笑不得,她摸摸那匹马的脑袋,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撒娇,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甜甜吧。”
马儿石化,最后用马屁股对着她,还对着她甩了两下尾巴,一条后腿朝后一蹬,被厉君一把捏住:“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好,换一个,过去有句俗语,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不若,就叫你赤兔吧。”
马儿挣扎的动作停下。
厉君抿唇一笑。
狼烟四起,辽军兵临城下,而亲自前来的是辽国北院大王和他手下的两位大将。
襄州城进入了备战状态,西城门交予长公主守卫,东城门则是老将左义统领,最为重要的北城门则由陆慕守卫,陆慕身着一身灰袍将整个人都罩住,他的亲兵推着他上城楼上,上楼之前,他曾问厉君:“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记住,打败辽军的,是镇北将军,我不希望梅林这个名字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厉君的鼻尖几乎要碰触到他的脸,她的声音很轻,可带着要挟的味道,双刀握在手中,她按动剑柄顶端的两个按钮,一道如头发丝一般细的银光沿着刀锋蔓延,直到布满整个刀锋,那抹细细的雪亮在阳光下并不是很明显,可落到暗处却能明显看到,有波光在上面一缕一缕流动。
“今天之后,你会成为神话。”厉君轻笑。
在辽军叫阵之后,城门半开。
从城门中有一人横刀立马而出,那人一身将军的服饰,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战马雄姿勃发,双刀放在腿上,单独走出。
之后的战斗,谁也不想、也不敢去回忆那一天的情形。
有谁敢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有谁真能做到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
刀光划过的时候,陆慕看到有细细的光华留下一片残影,挡在前面的盾铠战士和他们的精铁盾牌都在她的刀锋下分崩离析,自始至终,她□□的战马都没有放慢过步伐,一刀下去,离她最近的士兵胸口纷纷爆出殷红的血花。
那是修罗的盛宴。
厉君的眼前已经被鲜血染红,杀到最后,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都被她杀到了胆寒,而那名北院大王原本悠闲的姿态在她用血肉铺就的道路前也开始恐慌,他开始呼喝手下掩护着他后退,然而,那个戴着狰狞面具的镇北将军却没有阻住步伐。
还离得那么远,谁也不知道北院大王和他身侧的一员大将是怎么死的。
总之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的头就已经飞上了天空,而北院大王身边的旌旗也被厉君拦腰斩断。
厉君撤退的时候比进攻时刻更加艰难,主帅的死亡让这些士兵如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攻击着她,每一个人的死亡都只望能消耗她的一分体力,残余的一名大将想用人命为代价,将她活活耗死在这个古代的修罗场上,否则自家上司北院大王死在襄州城的战场上,如果厉君不死,他就算活着回去也会被问责!
以皇帝对北院大王的宠幸程度,他不死也会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那名大将的方式的确是好,而且北院大王的死让他对她也多了一层防范,在她逼近的时候会谨慎的后退至安全范围,只命手下围攻。
厉君的确有万人敌的实力,可再强的实力也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作战消耗,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就感到体力消耗了近一半。
女性Alpha最大的优势可不是力量,而是耐力,这一点是那些男性Alpha都难以企及的优点。
可如今她感到她的体力下降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高度。
这绝不正常!
她记得她孤身杀入虫群中时,以一己之力独战虫母,重创虫母的之后,她都不曾有过体力消耗这般快的时候!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还没突击出重围,她的肩部就中了一枪,虽然那个士兵很快就被她连人带□□斩成两半,可这也拖延了她杀出重围的时间。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只是以杀出重围作为目标,如今她的眼前也开始蒙上了血腥的色彩,她也杀红了眼,满地的残肢断臂,属于她一个人制造出的修罗世界。
她从来没有杀过那么多的人!
几百?几千?还是上万?
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有脑海中那根弦还存在。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机甲,这玩意儿要出现在古代战场,那将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僵硬
她撤回城中时候,浑身都脱力了,陆慕这人没有过河拆桥,将她隔绝在城门之外,冰冷的铁门关闭,将辽军的呼喊声和刀剑铁戟的交错声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翻身下马,背靠城门,颤抖着手,低下头。
赤兔都没有受伤,她却受伤了。
两根箭从正面没入她的腹部,她握住箭簇,小心的将箭拦腰折断。
呼吸中每一口都带着痛苦的味道。
十一种动物的基因加三种植物的基因……
排异反应不要来得太过猛烈。
如果不是穿越到这鬼地方,如今的她应该躺在安吉丽娜的实验室中,接受她的检查,这排异反应的药物近年来她吃的也少了,两年一次,她几乎都要忘了她还要吃这东西才能维持住基因的稳定。
与过去的感觉不一样的地方,她竟然感受到了饥饿。
她脱下面具扔在一边,拿出一瓶营养液。
她的手在颤抖,努力了半天都没把营养液的瓶口打开。
她感到很疲惫。
是那种从心灵蔓延到身体的疲惫无力,这种陌生的疲惫一寸一寸的舔舐着她的骨头,吞噬着她的精力,她低下头,将嘴凑在瓶口上,咬掉瓶盖,大口大口吞食起来。
食物并没有给她带来体力的恢复。
她感到更累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从过去,到现在,厉君从来没想到过如果自己虚弱了,会面临的是什么。
现在的她,是一匹离群的孤狼,失去了群体的庇护,她只能独自面对一切危险,体力的消耗是在杀掉北院大王之后急剧增加的,平日里这种战斗她不是没打过,可没一次会打的像今天一样狼狈不堪。
现在的她绝不能虚弱。
经过今日一战,别说辽军,就连襄州城内,她都有一定的危险。
陆慕身边的左义就是一个潜伏的危险。
她强大的时候她可以不怕任何算计,可如今的她,不得不忌惮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她勉强直起身,蹒跚着步伐起身,还没走两步,她就被陆慕的亲兵守卫截住,见她受了伤也不多说,便要扶着她去处理伤势。
她并没有接受陆慕的好意。
狼很少信任其他物种。
即使经历了这么些天,对陆慕也没有达到将性命相交的地步,更何况,她如今最严重的伤势也不是腹部。
亲兵将斗篷和披风交给她,她配合的戴上。
“丫头。”她一步一步朝着城内走,赤兔在背后跟着,不离不弃。
肩膀上的伤不必处理,现在已经自动止血了,只腹部中箭的位置不能随意拔出,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的设计,箭头上带了倒刺,过去的她别说是箭,就是腹部被虫族的触手贯穿成蜂窝煤都不用处理。
可这不适合现在的她!
丫头!
耳畔隐约传来北院大王被诛的叫喊声,随后又用辽语叫了数遍。
那两名亲兵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
地上一路都是血印。
看起来是骇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别人的血。
身体越来越虚弱。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丫头清澈的眼睛。
这个世界没有抗排异反应的药物。
安吉丽娜的话语浮现在她的回忆中。
【过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会像一颗被砸碎的果实,嘭的一声爆开。】
这是无解的痛苦。
或者下一秒,或者明天,她就会彻彻底底的死去。
丫头!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这个丫头会有这么大的执念。
相识不过半月,一直都是她保护她,那样柔弱的生物,她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脆弱生物,为什么就放不下了呢?
放不下到,在死的前一刻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再见她一面。
路上的士兵罗列森严。
她浑身是血的牵着马都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她试图上马,可惜如今,连这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出来了。
赤兔倒是体贴,四肢蜷缩跪在地上,方面她上马。
“回梅府。”她在马耳朵旁轻声说。
赤兔撒丫子跑开了。
赤兔赤兔,果然是个倒霉名字,这不是寓意她是吕布吗?
人中吕布……话说吕布貌似是被曹操给砍了,她微微叹息。
马儿还没跑几步路,她惊恐的注意到,她连握住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了。
索性老马识途,马儿倒是没再走什么冤枉路,直直将她送回了梅府。
刚转到侧门口,她便看到一个脑袋从院子上探出,随后丫头惊呼一声,嘭的掉在她面前,摔得灰头土脸。
丫头的目光从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的惊恐变成了恐惧。
她浑身彻底脱力,整个人从马上倒下,丫头条件反射伸手去接,两个人滚作一团,而她心中一直不会受伤的战神,如今已是伤重垂危。
丫头的手掌上全是血腥味,干涸的鲜血渗入扎甲缝隙中,她的手在摸到姐姐腹部断箭的瞬间一直再颤抖。
从未有过的悔恨交织在她的心灵间。
“姐姐,我扶你回去处理伤势。”她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扶着姐姐回府邸。
厉君很想对她说:“伤口不用处理了,处理了也没用。”
可惜她一张口,连咬肌都开始酸胀,还没走几步路,她整个人的重量就完全放在了丫头身上。
模糊的视线中,丫头叫管家来帮忙。
原本是想带丫头离开这里的。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做不到了。
“丫头,我要死了。”厉君含混着说。
“放屁!”丫头爆出一句粗话。
厉君看起来不算壮实,实际上经过多年的锻炼,本身重量并不轻,丫头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她半拖半拽的将她拉进梅府。
管家一看这厢主人出去时还是意气风发,归来却变成这番摸样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也未多问,立马命仆人备了清水清洗伤口。
还没等丫鬟去脱她的扎甲便被她阻止了。
“没用的,”她躺在床上,手心上是丫头掌心的温暖,她感到身体开始发凉,眼前也开始发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丫头,一会如果有人来找你,你就把我交出去。”
随后,除了意识,她的身体都开始僵化,骨骼像是放置了数百年的铁器,都是开始生锈的节奏,身体内深处却有一把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点燃一般。
她听到丫头的哭泣声,丫头央求管家去找大夫,可襄州城战,所有称得上号的大夫都去前线给襄州城的士兵治伤去了。
那把火迅速燃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她的呼吸中都带着令人恐惧的炙热。
双眼是睁着的,可像是有一层膜糊在上面,听力也开始下降,可只要她使用能力,还是听得到外面的声音。
丫头的小手放在她的身上,勉强将她双臂上的衣服用剪刀剪掉,用毛巾擦着她身上的扎甲和手背上的血迹,有点点水迹落在她的脸上,可她没有听到丫头的哭声。
水善若低着头,她一声不吭的咬着嘴唇,腹部的断箭太深,她不敢拔出来,厉君身上的血水也在往下流淌:“姐姐,你答应会教我武功的,我才练了三天,什么都还没学好,姐姐一定会好起来。”
厉君听着丫头的话,心下却想着,原来,这就是不舍的感觉。
“姐姐,你还记得吗,你要的通关文牒陆将军都替你办好了,以后你的志愿可是游历四方的!”
“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哪怕回到那个让我讨厌的地方,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救个毛!在这种原始社会,砒霜她都可以当零食嗑,基因序列的崩解神仙来了估摸都不管用,还有,哭哭啼啼的,太难看了,大爷我不想看你哭。
“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了你,我都没告诉过你我真正的名字,我不叫什么水善若,我叫燕若,姐姐,你听到了吗,我叫燕若。”
名字还是蛮好听的,不过别道歉,其实我也没告诉过你,我的那些过去包括名字在内都是骗你的,我也没说过一句真话,你真不用愧疚的。
水善若对着她说了很多话,她一直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回忆着初遇,回忆着一路逃生的经历,厉君听得到,却再无法开口安慰她,因为连肌肉之间都似乎糊上了一层坚韧的薄膜。
她最后听到水善若说的一句话是:“姐姐……我后悔了。”
后悔当初求你救了镇北将军,导致你卷进了这些战斗,你是西域人,这些事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后悔不该来到这个地方。
左义的慈悲
水善若在哭。
她咬着牙齿,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姐姐身上全部是鲜血。
然而,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姐姐的身上,所以不曾注意到管家微妙的眼神。
这些人,都是陆慕交给左义所安排的。
厉君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可惜就像被封闭了五感一般,睁着眼睛却看不见外面的风光,能听到人说话,可那些声音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她听声音可以听出是谁,可那些人说的话,她却一句都听不懂了。
隐约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打斗声,这声音没有持续太久,门便被撞开了。
她想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可惜脖颈完全僵硬了,当有鲜血流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有点错愕,事实上,除了突如其来的排异反应,很多事情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有人抱住了她,是一种轻柔绵软的触感。
滚烫的泪珠落在她的脸上,她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说着什么,最终都离她远去。
眼前晃过无数人影,她微微张开唇,体内的那把火烧得她浑身的鲜血都随之沸腾,她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办法抬起来。
排异反应她不是没经历过,接下来,身体内蕴含的潜能会以成倍的速度爆发,然后她的力量在一分钟后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维持十分钟的时间后,她就爆开,然后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