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的驸马是Alpha
他抱着刑邪的尸体,发出一声痛苦的无力的咆哮。
那声音里满含了痛苦和不甘,他用尽了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没能挽救刑邪的生命。
刑邪的人头落在了杀手的手中。
此时,所有残余的杀手都围住了他。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骤然暴起,雪亮的刀光从他的手中挥出。
陆慕虽然废了,可废的只是他的脚,而不是他的手。
最后力竭的时刻,他看到的是疾速而来的士兵,是他手下最为信任的侍卫长,有人搀扶着他,问:“将军,现在怎么办?”
陆慕咬咬牙,对身边的侍卫长说:“如今,我们更不能乱,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局面!”
刑邪已经死了,再多的恨意也无济于事,他人在襄州,可京城的事宜他都清楚,从一个月前自师父那里收到的信件,他就清楚,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眼泪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燕若一直以为,她从此之后,再无悲伤。
可是,她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了。
然而,心下愈加悲伤,她的面色却愈来愈冰冷。
“姐姐,”她的声音像雏鸟一样微弱,她的眼神却像刀一样冷酷,“再忍忍,忍到后面,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在此之前,我给你看一个人。”
厉君听到只有一面之缘的刑邪的死讯,心下并无悲伤,只觉震惊,想起初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人,发生的那些事,恍若隔世。
原来只过了几年而已。
陆慕,小丫头,左义,刑邪,甚至是曾经在路上遇到的那三兄妹,都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原本以为,一别,终将有见面的一天。
可是有的时候,一别,就是永远。
“你要让我见的,是什么人?”厉君问。
小丫头的笑容,带了几分扭曲:“这个人,可是大姐私下里查了那么久,才查到的人,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了这个人。”
国师府其实也不若表面那般平常。
小丫头带着厉君走到一处书房,推开了通往地下的密道。
国师府的地下,是一个牢狱,牢狱里有很多拷问的刑具,而如今,荒置已久的邢架上绑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容貌美丽、个子高挑的女人。
女人虽然被绑在刑架上,可她的眼神缺像刀子一样锋利,此时看到三公主带着一个一身劲装的女人进来,不由上下扫视,在看到厉君容貌的瞬间,她垂下了眼帘。
厉君是认识这名少女的,她从记忆力翻出了她的名字:“花锦?”
女子冷声纠正:“我不叫花锦,我叫秦缨。”
小丫头转过头,对厉君说:“她就是飘香楼的花魁妓子花锦,更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的其中一个裙下之臣,名字叫做,欧阳明玉,如果我们所料不错,这个人,就是九王爷身后那位,有未仆先知能力的神秘谋士。”
“姐姐,让我来告诉你,这个蛇蝎女人的心,有多狠毒。”小丫头将查到的资料放在厉君手中。
这的确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蛇蝎女子。
她最爱的人,只有她自己。
为了成为花魁娘子,将竞争对手毁容去容貌后丢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因为心情不顺,前来伺候她的年幼丫鬟便被她送到了龟公手里□□而死,而她心爱的男人看了为自己倒水的丫头一眼,那个丫头就被填了井。
秦缨的心下酸涩。
再次见面,她成了地上任人践踏的尘埃,而她依然一如初见时的强悍,如今更是高高在上。
小丫头平静的说:“这个女人,为了那个她所爱的欧阳明玉,不惜主动留在青楼,为他打探权贵消息。”
一直听着两人谈论的女子,骤然开口。
“我当然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不爱我,我更清楚,他只是贪恋我的肉体,女人中的名器,九曲回廊,他当然贪恋。”
秦缨的神色冷漠,嘴角微微翘起,神色一片荒芜:“我之所以说爱他,不过是让他以为我对他是死心塌地的,爱他爱得没有一点自尊,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的重用我。”
“呵,他的确是重用你,利用你去伤害你的亲人,重用你去为他心爱之人做靶子,让你帮他去笼络权贵为他卖命,这就是他的重用!”小丫头绕着她缓缓迈动步伐,嘴角的冷笑没有消失,“你是猪脑子吗?”
秦缨抬眸一笑,这一笑如傲雪寒梅盛开,带了不曾有过的孤高:“三公主,你不懂,你是天之娇女,苍天都在眷顾你,你的父皇宠爱你,神使庇护着你,你这般高高在上,怎知我们这些卑微之人的辛酸?”
“身为秦家族长的嫡长女,母亲被谋害,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注意,我亲娘的嫁妆被他的继室私吞他看不见,我被我的好妹妹在冬天推下水从此烙下病根再难有子嗣他一句并非故意就过了,我在逃难的路上被她们丢下,千辛万苦回到家,也只换来一句一个孤身女子在外这么久,定有不贞之嫌要将我送去做姑子,是欧阳公子在我一无所有,流落到连狗都不如的境地时把我捡回去的,他给了我宠爱,给了我锦衣玉食,让我有报仇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替他卖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丫头笑笑,“可是,这个人,也只是将你当成玩物吧。”
秦缨呵了一口气,她摇摇头:“当初明明是一样被抓的命运,而我在那天之后被辽军抓到沦为军/妓,好不容易回到家,没有人欢迎我回来,所以以前的那个我就已经死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在意过,我的母亲抛下我死去,我的父亲当我是个可以用来联姻的棋子,我的继母当我是眼中钉,我的那些弟弟妹妹看不起我。”
“所以你就自轻自贱?”厉君问,心下却感觉到了久违的中二。
“不不不,你错了,走到今天,我最恨的人,就是我的父亲!”秦缨歪着头,难得的耐心,“我以前曾试图焐热我在意的人的心,我以前蠢的相信滴水也有穿石的一天,不过流落青楼之后我明白了,我前十八年的日子都白活了。”
“在青楼里的那三个月,你可知道我想到最多的是什么?”秦缨歪着头,绝世的妍丽的容颜宛如开到尽头的荼蘼,充斥着最为艳丽的绝美,她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和燕若公主都被抓,结果最后你们逃出生天,而我却落在了辽军手中。”
“那天燕军的粮草被烧了,黑夜中的那场大火是多么耀目,就算站在最高的山上,最远的位置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秦缨抬起眸子,“一样是死,我不想死在阴冷的地穴中,我当时便想,白活了这么多年。”
秦缨点点头,脸上露出懵懂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呢?青楼那等腌臜之地,本来就是地狱,无论是被人憎恨还是厌恶,可我终究能算是为自己活过,我至少开心自由过,足够了。”
厉君没在说话。
因为这个人已经毁了。
对于一个已经毁掉的人,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的眼里是义无反顾的执着,她不后悔她造下的孽,她牵累一族人被株连,可她第一个反应是笑,幸灾乐祸的笑。
秦家出了两个人。
前一个导致了秦家的衰败,而后一个,直接将秦家送上了绝路。
出了地牢的时候,厉君不甚唏嘘。
秦缨被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卖了欧阳明玉。
关于这个人,明面上的信息不多,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风流艳史。
自娶了正妻之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将正妻带来的两个陪嫁丫鬟纳为妾侍,之后几个月,又在外遇到了小官之女、农家女子,其中一个甚至是出身杀手世家的女子,别看此人年纪青青,可纳的妾室加上通房丫鬟,加起来已经有三十多个,其中还不包括没有名分的青楼欢场女子,露水情缘。
而他的子女,如今也有十四个之多。
当初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便是此人,贪恋美色,让人有一种错觉,这人便是一个耽于美色的废物。
一个废物,自然就无人重视。
“没想到,这第一个出卖他的人,就是他的女人,这人啊,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女人的手中吧。”厉君对这个欧阳明玉,完全没有一点好感,从这人的所作所为中,她很快就分辨出,这人不但心花,而且更不将那些爱他的女人放在心上。
大概在他看来,女人就是一份收集品,和那些权利金钱带给他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两人一路走出了地牢,厉君淡淡的说:“丫头,我有预感,我们所不清楚的事情,都会在这个人那里,找到答案。”
明亮的光落下来,小丫头平静的望着天空,这一分开,没想到就成了永别,曾经的兄长,就这样死了。
心口有些钝钝的疼,但她完全不想哭,她喃喃:“姐姐,父皇说了,要忍耐呀。”
机甲
京城的局势,转眼间便变了。
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先是国师秦彘被爆出犯下十恶不赦罪行,之后皇帝毫无缘由袒护,再之后,皇帝的两位女儿遭人暗害,如今,京城之中,已传出皇帝变得昏聩无能,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都不能改变皇帝的意愿丝毫。
只短短几个月,京城的风向就变了,所谓的神使,也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普通人,依然逃脱不了生死。
皇帝也在耐心等待着。
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得太久了。
因为四处带兵出征,他的妻子变得愈来愈愚昧无知他不知道,他的儿子被养成了一个废人,他后知后觉,他的女儿历经艰辛九死一生,如今,那个人还想置他的女儿于死地。
他这一生,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
当她的女儿一身铠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刻,他有了瞬间的呆怔。
三公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父皇,大哥已经死了,我,想为大哥,复仇。”
秦彘双手负在背后。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厉君,这可真是多事之秋。”
“再多的事情,也就是那样吧,”厉君盘腿坐在床上,好奇道,“刑邪死了,我看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很奇怪,话说你当初是为何要收他为徒的?”
秦彘的确没有忧伤。
当年他与秦家决裂之后,游历四方,又过了数年,在关外便遇到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看到那孩子不服就干的性子竟有几分像厉君,于是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这少年性子像极了曾经的一个刺头学员。
于是他便收了那个少年为弟子。
“这是他选择的路,也是他犯下的罪行,”秦彘微笑,“我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收了这小子为徒之后,他这才发现,刑邪身上,全无厉君的影子。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魔障了,一直致力于将这个不听话的弟子改造成他所希望的样子,直到最后,他这才发现,这个自小便失怙失恃的少年,他的观念性子早已定形,便也不是他认真教导便能转过来的,于是教了他一些武技之后,就放他自生自灭。
对外,刑邪依然是他的弟子,可他的死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与刑邪相比,他对陆慕的态度自然更好许多,可这些人与一同共患难的生死兄弟厉君相比,却是完全可以放下的。
厉君不知其中缘由,但也知道,间隔了数年的时间里,秦彘经历过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她跟着长吁短叹一番,便也将这件事情放下,但这个人,毕竟是小丫头的救命恩人,如若不是他,或许她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自己所在意喜爱的小丫头了。
“无论如何,”厉君耸耸肩,“很快,事情就要结束了,地牢里的女人,已经变成了白痴。”
当年接受了基因改造,最后在战场上大放光彩,可作为刺头的厉君,终究顶着少将的军功,坐着校级的职位,也是因为她从来不懂迂回与妥协。
从那个女人的嘴里,她得到的消息,比任何人还要多。
欧阳明玉如今还剩下的势力。
他掌控了多少人。
曾经,又有多少人为他卖命。
甚至连炸、药的发明,她都清清楚楚。
秦彘的目光冷凝,他转移话题:“厉君,把你的机甲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空旷的场地中,月亮高悬。
一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甲出现在他的面前。
金属的质感,高大的机甲,他的神色微微恍惚,似乎那些翱翔宇宙,四处征战杀伐的岁月不曾离他远去。
秦彘的手指落在机甲冰冷无机质的外壳上。
银白色的机甲,胸口上是机舱,左手肘部位置有一个隐形的粒子炮,右手配置有远程的激光炮和近身搏击的光剑,隔了这么多年,他换了身体,换了世界,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世界的事物,如今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这是银河左旋系出场的机甲NK358型号吧。”他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当年这款型号的机甲由新德里大师设计制作,全银河系不超过一百台。”
厉君抬起手,在机甲的手指缝一个不起眼的开关上摁下去,那双手的指尖回缩,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指节上突出几个尖锐的刺刃:“拿回来后我还改装过,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秦彘:“……”
厉君敲了敲机甲:“而且为了延长宇宙中停留时间,我还特地将能源版给换了,这里的能量少是少了点,架不住日积月累,充能满之后用上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要不要试试看?”
秦彘看看机甲,又看看厉君,伸手,一巴掌糊在厉君的后脑勺上。
“厉君,你看我现在的体质,进去玩个一分钟估计得把老命搭在里面。”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厉君一巴掌拍在秦彘的胸口上,“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受体质改造,你该知道我们那边世界的基因强化剂绝对能将你的身体改造到无病无痛。”
秦彘笑了笑,并不答话,虽然体弱,可也不代表他就是废人一个,他拍拍机甲:“这不得靠你带我,我记得这款机甲是可以带一个人的。”
厉君一听,默念了几个简单的数字,打开机甲舱门,她坐上驾驶座,十几根触手般的线路从各个方位插入她的皮肤,她头上顶着两根线路,眼神清亮:“教官,上来!”
秦彘双手在机甲的边缘一攀,几个鱼跃便精准的落入副驾驶座,打开座位锁,输入指令,一气呵成,机舱上的固定器具从头顶覆盖到身体。
厉君看了他一眼,意识中发出启动的命令。
沉寂了数年的机甲慢慢迈开步伐,缓慢的行走在院子中,一行熟悉的数据流在她眼前飘过,她熟练地按动键,一层透明的水蓝色薄膜从秦彘的座位下升起,迅速覆盖住他的身体。
厉君连着线的手指在薄膜上一点:“最新专业设计,防火防震防低温,坐好了。”
话音落下,机甲直线弹射飞起,秦彘眼前一晃,过度的高速让他感觉心都要飞出体外,等他眼前清楚地时刻,他看到一轮皓月当空,脚下是如棉花般浮在空中的白云。
好多年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厉君自嘲的笑笑:“过去我用它打败了很多敌手,如今它的用途,也就是看看夜色,到处走走。”
秦彘看厉君的眼神怅然。
天下无敌,黄金掩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那一夜,厉君驾驶着机甲在云层上狂奔了三千多公里,等到第二天早上收回机甲回到大燕帝国都城时,天尚未明,也就在这一日,平静的京城,陷入了战火的包围中。
安王在一批有志之士的簇拥之下,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勾结禁卫军首领,谋反。
在谋反的同一日,他得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消息。
三公主,没有死。
如今她就好好的在皇宫中,在公主殿中。
这一刻,他心道不好,清楚他怕不是陷入了局中,至于这位本该远在皇庄的三公主是如何在短短几日之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皇城的,他手下未发来任何消息。
他心生惶恐。
怎么办?
怎么办?
这时候,一个人影骤然映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眼前,精光一闪。
他一定要杀死三公主。
这个小公主,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杀死三公主已经成了她的魔障,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番外(千年之后)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收看走进科学……】
某人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接口:“河里的鱼虾为何一夜惨死,一村人为何集体中毒,河水水质为何突然被测定为严重污染,欢迎大家收看走进科学之——厉宁在河边洗脚事件~”
厉宁抬起手,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将某人糊在沙发里。
某人陷在沙发的废墟中哀叹,再这么来几下,明天估摸又要请家具公司了,是的,她的伴侣厉宁是一个大力士,外加顺风耳,坏话神马的根本就不敢说,就算有墙隔音,也挡不过人家那可以听到次声波的狗耳朵。
【众所周知,历史上唯一一位墓葬保存完好的帝王只有秦始皇,其他朝代的帝王墓穴或多或少都遭受过盗墓贼的光顾,但最为让大家好奇的却是大燕帝国的神使和其师兄秦彘的坟墓,就像之后司马原的坟墓一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于考古学中都是一个谜题。】
……
【人类完成探索太空的第一步是月球,而宇航员着陆之后,竟然在上面发现了保存完好的人类墓穴,经过拍摄照片,正是第一代神使厉君与其妻燕若公主的墓葬!】
某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则故事:“宁宁,你家祖坟要被刨了!”
厉宁淡定的望着坟墓的出土情况,心下简直四十五度明媚忧伤:“老祖宗有先见之明,把自己的墓葬弄到了月亮之上估摸就是担心自己的尸骨被人挖出来放进展览柜中供人欣赏,可还是没逃过后人的毒手,好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