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怼自家小姐
“这、这是真的吗?!”三个血族泪眼汪汪地看着关白白。
关白白温柔一笑,“当然。”
打发走了三只血族后,伊丽莎白凑到关白白身边,小声地问道:“刚才你是职业性地笑还是……”
“发自内心的笑。”关白白一脸黑线地打断。
“那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伊丽莎白吃惊了。
“假的啊。”
“……那你不是说刚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哄骗成功,所以发自内心地笑了呀。”
“……”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应青终于开口了。
“关小妹,这样放着他们不管没事吗?”
关白白叹了口气:“应大哥,首先,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其次,我并不觉得对于满口谎言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伊丽莎白补充道:“尽管压抑剂失效,也不会产生抗体的。”
应青一愣,然后皱着眉道:“如果真的产生抗体了呢?”
“嗯?那是不可能的事呀。”关白白一脸疑惑地看着应青,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后者竟然……出奇地生气了?!
“抱歉伊丽莎白小姐,我想请个假。”应皱着眉行礼道。
伊丽莎白看关白白,关白白看应青,问:“应大哥,你在生气什么?”
应青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我也说不出来。”
“……”
关白白一脸黑线,但还是让伊丽莎白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应青吩咐关白白好好保护伊丽莎白,然后匆忙离开了。
他走后,伊丽莎白呆呆地转过头看关白白:“他让你照顾我?”
关白白:“是保护。”
伊丽莎白囧,“他弄错了吧?”
“哼。”关白白不理,扭头走人。
是夜,应青满身伤痕地回来了。
伊丽莎白示意他别吵醒关白白,然后凑到他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追下午的那三只血族了。”
“……然后呢?”
“发现他们果然是骗人的。”应青满脸失望,但很快又开心起来,“不过这样一来,说明他们的哥哥对压抑剂产生抗体的事是假的呢。”
“……”伊丽莎白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然后你跟他们打了一架就回来了?”灯光突然亮起,穿着睡衣的关白白站在开关处,环手抱胸看着他们两个。
应青一愣,“关小妹,你不是很讨厌草莓图案的睡衣么?”
“……”关白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扭曲了一下,伊丽莎白瞬间朝应青投以敬畏的目光。
“所以,下午的时候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房间里,关白白一边面无表情地用消毒水冲洗伤口,一边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应青想了想,缓声道:“也许……是在生气人类的自负吧。”
关白白包扎伤口的动作一滞,然后阴沉着脸走了。
伊丽莎白闪身出现在应青身边,“小关生气了?”
“……嗯。”
“为什么?”
“因为我让她想起来了她的父母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做到让她生气却不挨揍的?”
“……”应青一愣,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伊丽莎白,想了想,缓声道,“也许是因为她下不了手吧……”
“……”
于是伊丽莎白也阴沉着脸走了,临走之前突然转身回来一个飞踢把床给踢塌了。
“抱歉,一个不小心没忍住。”
“……没、没事。”应青愣愣回道。
于是伊丽莎白面色稍缓地离开了,留下应青呆呆地看着坏掉的床,思考着今晚他是不是只能睡地板。
关于工作(三)
次日,伊丽莎白应邀带着关白白去参加格文家族的宴会。
宴会的地点在他们以前居住过的别墅,所以直至关白白催促第三次,伊丽莎白才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前往宴会地点。
进了门,便见到了好几张熟面孔。
关白白正想提醒伊丽莎白去跟某人打招呼,却见不远处的伊晓突然转头看向了她们,然后双眼发光地闪身过来。
“伊晓小姐。”关白白只好先行朝她行礼,伊丽莎白也面带微笑地询问她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多谢伊丽莎白大人关心。”伊晓红着脸,微不可闻地回道。
“我现在已经不是伯爵了哦。”伊丽莎白朝她眨眨眼,见此伊晓的脸更红,刚要回些什么,这时却有人从一旁缓步走过来,傲慢地接过了话:“没错,现在已经不能用‘大人’称呼伊丽莎白小姐了。”
关白白抬头看了一眼,把那人的脸牢牢记在心中,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伊丽莎白还是笑,“好久不见了,沙比先生。”
“是沙尔!”男子怒声纠正。
闻言,关白白恍悟过来为何对方对伊丽莎白是这种态度。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也好的差不多了吗?”伊丽莎白柔声问道。
闻言,沙尔的面色苍白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成常态,“当然没事了,高级血族的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
话音刚落,伊晓跟伊丽莎白都不约而同地轻笑了两声,就连关白白也不免微扬起嘴角。
一时间,众人看沙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暴发户。毕竟,从未有一个真正的高级血族炫耀自身的自愈能力,因为这相当于暴露自己被打得很惨过。
沙尔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伊丽莎白下了套,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狠狠地瞪着伊丽莎白,突然,他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关白白,又思及自己第一次被教训的原因,当下嘲讽地笑了起来:“伊丽莎白小姐,原来你不仅失去了伯爵的身份,连羞耻心也舍弃了么?”
不明其理的关白白依旧面无表情,伊丽莎白则面色骤变,道:“沙尔,你教训还没吃够么?”
沙尔正想反唇相讥,但代表宴会开始的音乐却在此时响起。
身为宴会的主人,沙尔是不能在这里继续跟伊丽莎白争吵的。于是他理了理领子,朝伊丽莎白轻蔑一笑,随即自以为潇洒地离去了。
他走后,关白白凑到伊丽莎白耳边轻声道:“伊丽莎白小姐,据说沙尔正在争取格文家族下任族长的位置。”
伊丽莎白眨眨眼:“你是在建议我不要得罪他?”
“不,我是在建议您让他当不上族长。”关白白面无表情。
“……”伊丽莎白一边吞咽了下口水一边比出“OK”手势。
关白白叹了口气,又说:“我刚才看到了格雷先生,我想您应该去跟他打个招呼。”
伊丽莎白也叹了口气,“但是我觉得老妈子一个就够了。”
“臭豆腐。”
“不过多来一个我也能够接受。”伊丽莎白扬起灿烂无比的微笑,朝正走过来的格雷迎了上去,“我亲爱的的哥哥!真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
站在一旁许久,目睹了一切的格雷睨了一眼站在伊丽莎白身后的关白白,又皱着眉看着自家妹妹:“是谁教你在宴会上得罪宴会主人的?”
伊丽莎白一脸无辜:“是范家族的骨气。”
“……”格雷忍住怒火,又问:“为什么血族的宴会,把人类也带过来?”
伊丽莎白开心地挺胸:“当然是因为我跟小关孟不离焦焦——”
“因为如果不是我叫她她就不会来了。”关白白面无表情地打断伊丽莎白的话。
“……”伊丽莎白一脸委屈。
见到这副情景的格雷血气上涌,闭了闭眼,但再睁眼时双眸依旧被怒火充斥。
于是直至宴会结束,关白白始终没得到来自格雷的一个好脸色。
她想,看来短时间内她不会见到格雷。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不过才过了一天,她便又见到了格雷,还是以一种特殊方式与他会面。
“格雷大人。”走入血族保护组织安排的房间,关白白朝坐在椅子上的格雷行礼。
但格雷只是冷眼看了她一下,没回应。
关白白也不介意,又朝坐在格雷对面的人行了礼,道:“我就是关白白,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
“能得到您的配合和理解我很高兴。”那人朝关白白点了点头,又自我介绍是血族保护组织中的工作人员,工作号为23号,方才示意关白白也坐下来,然后道,“那么,请您说一下昨天晚上伊丽莎白小姐都做了什么事吧。”
关白白转头看了一眼格雷,这时,那人突然又开口道:“为了我们调查的进度,请您如实回答就好。”
“……”关白白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伊丽莎白小姐说有点事,稍微离开了一下约莫三分钟,不,不到三分钟。”关白白肯定道,“小姐回来的时候我问过她去做了什么,但她只是跟我说,‘稍微教训了一下某只虫子’而已。”
“哦?这样啊。”那人微笑,又问,“那您有没有问详情呢?”
关白白摇头。
“那格雷大人呢?”于是那人又转头问格雷,“听说你宴会结束后,找过宴会的主人?”
“嗯,跟他稍微聊了一下。”格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他正在竞选格文家族下任族长不是么?所以我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建议。”
“那么,是什么建议呢?”那人微笑问道。
格雷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跟他一样的微笑,缓声道:“如果想当上族长,就千万别得罪范家族的任何人。”
……
一片沉默。
见眼前人突然开始收拾东西,关白白连忙开口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伊丽莎白小姐你们还想拘留多久?”
“这个不好说呢。”那人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什么?”关白白皱眉。
于是那人便停下来收拾的动作,道:“因为沙尔先生在宴会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死了。”
“……”关白白一愣,继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现在,作为接触过他的伊丽莎白大人跟格雷大人,都必须作为嫌疑犯暂时拘留起来呢。”
“证据呢?”关白白很快又冷静下来。
那人便又微笑,“在现场查到了伊丽莎白大人跟格雷的DNA哦。”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头发,“两位大人的头发,都是罕见的纯金色呢。”
“……”关白白咬住下唇,那人便同情地看着她,道:“请关小姐别太担心。现在只是证据跟动机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而已,如果人不是两位大人杀的话,我们不会冤枉无辜的。”
“……23号是么?”格雷突然抬头问道。
23号愣了愣,然后微笑:“是的,格雷大人。”
“我记住你了。”
关于工作(三)
哐当。伊丽莎白被专门研究出来,束缚血族的手铐给带走了。
“我不会有事的。”离去时,她是这样说的。
哐当。格雷也被带走了。
“人类,趁机离开伊丽莎白。”离去时,他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关白白一边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一边笔下不停地写出一个又一个人名。
“宴会上到场的人有100多个人。”应青挂下电话,“你的朋友把参加宴会的人跟简易资料打印好传过来了。”
说着,把一摞纸递给关白白。
关白白头也不抬地接过,“谢谢。”
“……”应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关白白依旧埋头苦干,终于忍不住问,“还有什么我能帮的吗?”
话音刚落,关白白已经面无表情地塞给他一堆纸,“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那我应该做什么?”
“查出这些纸上提及的家族,与范家族有没有过什么恩怨。”
“……诶?”
“敢动范家族仅剩的两个继承人,背后没有大家族做后台可怎么行?”关白白微笑道。
然而忙碌到凌晨三点时,所得出的结果却与零无异。
应青已经趴着沙发呼呼大睡了,关白白则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乱糟糟的一堆纸,脑袋里疯狂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
“滴滴——”家里的传真机突然亮了几下灯,然后在寂静的夜晚中一边发着刺耳的声音一边噔噔地打印出来了一张纸。
“又有新的资料了么?”关白白捏了捏鼻翼,起身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上前拿过打印好的纸。
纸上空白一片,只有一行小字:
伊丽莎白认罪了。
……
十分钟前,审问室内。
“伊丽莎白大人,请用。”香醇的红茶被放置伊丽莎白面前的桌子上,负责审问她的工作人员坐回原位,然后敲了敲桌子道,“刚才您是说,您只是想教训一下沙尔大人是么?”
“没错,就跟我还是伯爵时做的一样——把他剩下的唯一一颗牙齿打掉而已。”伊丽莎白耸了耸肩,抿了一口红茶后微皱起眉,“味道比起小关做的差远了。”
“……您跟您的人类管家感情看起来很好?”工作人员问道。
伊丽莎白望着他绿色的双瞳,微笑道:“不仅是看起来哦。”
“……”工作人员咳了两声,“听说沙尔大人对关小姐不敬?”
“是的。”伊丽莎白又喝了一口红茶。
“所以……您因为关小姐,把他给杀了?”
“……”伊丽莎白抬头看他,直把他看得心底发毛,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又要做臭豆腐了。”关白白一边喃喃细语一边面无表情地撕掉手上的A4纸,正想扔向垃圾桶的时候,却听传真机又开始“噔噔”地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取出新鲜出笼的资料。
“审问记录跟尸检报告么?”关白白一目十行地迅速扫了下来,在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疲倦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伊丽莎白大人,现在以你杀害同族罪判你无期徒刑。”
“……”
“你可认罪?”
“……认。”
十点,天大亮。
某曾经贵为伯爵的高级血族在十多个同胞的看守下转移至著名的血族监狱——奉特监狱。
走在最前边的她散着头发,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锁住,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尽管如此,她挺直的身躯依旧像垂死的松柏,坚持着她身为血族的最后骄傲。
突然,她似有所察觉地侧头往一旁看去,短暂的搜索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关小姐。”负责押送犯人的恰好是对关白白录过口供的23号,他发觉伊丽莎白的异样后,立马找到了人群中的关白白,并朝她走去。
“您该不会是想要劫人吧?”他哭笑不得地问道,语气倒也算得上和善。
关白白微笑,“我只是想接我家小姐回家而已。”
“她犯了罪。”
“她的罪名只会是不遵医嘱。”
“……”23号微微皱了皱眉,又道,“请恕我直言,你与伊丽莎白大人是不可能的。”
“……”关白白扯了扯嘴角,“脑补症是病,请您也记得吃药。”
23号一愣,正想回些什么,他背后的人群却突然一阵骚动。
“发生什么事?”他转过头去,还来不及对焦视线,便见眼前白光一闪,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速度变慢了。”关白白面无表情地朝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道。
伊丽莎白委屈地举了举手腕上的手铐,又道:“你刚才跟他说了好多。”
“你下次早点过来。”关白白道,又假装没看到伊丽莎白扬起的笑,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走这边。”
“这些人不用管吗?”
“需要我留下来给他们开工伤费吗?”
“……走吧。”
“一路顺风。”
“……诶?”伊丽莎白惊讶地看着她,“你不跟我一起走?”
关白白双手环胸,“我只是来给你送行的无辜小百姓啊。”
“……”
“今后的逃亡中,尽管没有我的陪伴,请您也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哦!”关白白露出一个笑,若有所指地一字一句道,“伊、丽、莎、白、大、人。”
“……”
于是伊丽莎白一步三回头地孤身一人逃了。
她走后,醒来的23号目光不善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关白白,道:“关小姐,请您跟我走一趟。”
关白白:“以什么罪名?劫逃犯?我人可还在这里哦。”
“……”确实,如果是劫人的话,成功后她应该也跑了才对。那到底是为什么,她还在这里呢?
“其实有件事你们忘记了。”关白白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