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
时槿之把睡衣放在架子上,开始脱.衣服,刚抹过药的手包着纱布,还有些疼,因而使不上劲,动作缓慢亦笨拙。
一件,两件……没了。
“毛毛。”她小声喊。
傅柏秋一个转身,就看见这人站在灯下,像会跳跃的萤火,白.喇喇一条,往上高山红樱开得正盛,往下茂密雨林清幽湿润,景色浑然别致,撩人心弦。
视觉刺激突如其来,傅柏秋瞧得面红耳热,堪堪移开视线,“我去拿塑料袋。”
“嗯。”
客厅空调开着,暖风扑在脸上更热了,傅柏秋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试图拖延一点时间,但又怕那家伙会着凉,只得迅速拿了塑料袋回去。
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用塑料袋包住时槿之的左手,两人免不了靠得很近,她辛苦忍住视线不乱瞟,指了指浴缸,说:“进去吧。”
“毛毛扶着我。”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好。”
傅柏秋扶着时槿之坐进浴缸,看着她缓缓被泡沫淹没,而后把她包好的手搭在台沿上,转身拿来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擦拭。
泡沫挡住视线,极大缓解了她心中燥意。
时槿之见她面无表情机械似的,暗暗不甘,突然另一只手钻进水里,捉住她腕子,“毛毛~”
“......”
浴室里水汽蒸腾,氤氲白烟袅袅升起,时槿之乖巧躺在泡沫里,双颊泛着迷|蒙粉色,眼波含水,光华流转,媚.态横生。
“怎么了?”
“毛巾不舒服,你用手好不好?”眨眼,委屈看着她。
傅柏秋给迷了心窍,声音颤抖着应道:“......好。”
她当真舍了毛巾,指尖仿佛陷进了鸡蛋豆腐,滑而软,又像软糖,极有弹性,乍一感觉,似乎胖了些。
“唔,好舒服。”
“嗯...毛毛,这里搓一搓。”时槿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引她倒肋|下。
傅柏秋可听话,让哪儿就哪儿。
水流浸没之处,或云峰峻挺,或深不见底,山巅上云红霞环绕,纤绒细小,幽谷里漩涡涌动,褶皱层峦。
一时之间,野火燃烧,须臾燎原。
“唔...毛毛——”
那人倏地头一仰,嘴唇半张,抓着她的手不肯松,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傅柏秋只觉手心一烫,有什么比热水更凶猛的东西淌出来,霎时傻了眼。
这也能行?
自己干了什么?
“呼——”
时槿之重重吐出一口气,松懈下来,眼神无限迷|离地看着她,声音微哑:“毛毛,换水。”
“……”
.
玩.火的后果是引火烧身。
给祖宗洗完澡,傅柏秋自己也回楼上洗了,越洗火越旺,想到那箱小玩具像后宫三千佳丽似的等着自己宠幸,迫不及待裹好浴巾回房间。
反锁门,请玩具。
她有洁癖,每次使用前须得医用酒精擦拭消毒,若是内置式,则需加个套。于是正擦着,房门被敲响。
——笃笃笃
“毛毛,我手好疼啊...是不是要废了,你快帮我看看......”槿之小祖宗在外面嘤嘤嘤,声音凄惨无比。
傅柏秋吓得手一抖,刚擦好的小玩具掉在了地毯上,她手忙脚乱捡起来,塞进被子里,一起身,浴巾掉了,又慌忙去柜子里拿睡衣。
“毛毛,疼死我了——”嚎得更大声了。
“来了。”傅柏秋匆匆套上睡衣,走过去开门,“怎么了,手我看看?”
门一开,迎面被人扑了个满怀。
——啵唧!
时槿之双臂环着她脖|子,发狠似的亲她一口,推着她往里走,脚后抬一踢,带上门。
“毛毛~”
“你干什么?不是手疼吗?”傅柏秋挣扎道,这会儿受不住一点撩,她不想再放纵了。
槿祖宗眨眨眼,仰头笑:“不是被烫的地方疼,是手指。”
“???”
“你知道我刚才在房间里做什么吗?”
“什...什么......”
时槿之抱紧她,往她耳里吹了口气,羞涩道:“自力更生啊。”
“!”
“把我的右手,想象成毛毛。”
“!!”
“我知道你有好多小玩具,借一个给我试试呗?要强劲的那种,越深越好,同时刺激外面的,咳咳。”时槿之在她耳边轻语,充满暗示。
傅柏秋呼吸一滞,整个脑袋从脖颈红到耳朵根,似要滴出血来。
“或者——”时槿之右手与她十指相扣,“毛毛帮我解决一下?”
再与这妖精呆下去会出人命。傅柏秋深呼吸着,闭上眼,认命道:“都借你,你赶紧走。”
“别呀,都借我了,你怎么办?”说着视线越过她,落在床边的小皮箱上。“我不能让毛毛憋一整晚。”
啧。
自己来得真是时候。
“让我试一试嘛~”
耳边嗓音勾魂摄骨,傅柏秋双腿一阵发软,什么里子面子统统不要了,一咬牙,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摔到被|褥上,“想试小玩具,嗯?”
“毛毛你——”时槿之讶然,见她眸火窜起,突然有些怕了。
“不,不,我开玩笑的。”
傅柏秋“啵唧”亲她一口,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今天我就让你试个遍。”
“啊,毛毛,我错了,别——”
拉灯。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临近元宵。
夏岚要回去了,傅柏秋和时槿之一同送她去机场,三人在安检口处告别。
“路上注意安全,以后随时可以来榕城找姐姐。”傅柏秋抱住夏岚,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鼓励的话说太多无意义,她知道理解比劝慰更有用。
短短半个月如同过了半年,她收获了朋友和妹妹,算是向这七年痛苦告别,迎接新生活的标志。
夏岚乖巧点头。
她仍不放心,又叮嘱道:“有什么困难也尽管对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你记得姐姐就是你的退路,好吗?”
“好。”姑娘眼睛倏地红了,但没哭,抿着嘴角对她笑。
怪自己太笨,脑子笨,嘴也笨,话不会说,只会傻傻点头,幸而姐姐真的不在意这些。
想了想,她嗫嚅道:“这几天我很开心,姐姐,谢谢你。”
傅柏秋摸摸她脑袋,“傻瓜。”
“还有槿之姐姐,也谢谢你。”夏岚目光转向全副武装的时槿之,“等我工作赚了更多的钱,我就给自己买台钢琴,重新学。”
时槿之推了下墨镜,拍拍她肩膀,笑道:“不许自学哦,要找老师我,免费。”
“哈哈哈,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离登机还有半小时,安检队伍排得很长,不能耽搁了。
“快去安检吧,人挺多的。”
“嗯,我走了,姐姐再见。”夏岚不舍地松开她,转身朝安检队伍走去,一步三回头,对她们挥手。
最后一次回头,视线倏地模糊了。
眼泪未能忍住。
其实她没有告诉傅柏秋,关于《犬夜叉》里的人物,除了桔梗,她最喜欢的是奈落。
没错,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那是一个从生下来就没有感受过半点善意的角色,半妖血统的他被人类嫌弃,被妖怪鄙夷,没人愿意靠近他,始终孤立无援,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桔梗,一个无私圣洁、毫无保留地照顾他的巫女——虽然这种照顾仅仅是出于巫女身份的责任,并不是爱。
所以他杀了桔梗三次,从始至终只想得到桔梗的心。但最后,他在无法自欺欺人中消亡。
他什么都不曾拥有,也什么都无法拥有。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
大厅电子屏上显示夏岚那班机已经起飞。
傅柏秋收回凝望窗外的目光,挽起时槿之的手,“走吧,回去。”
进出大厅的人一波又一波,到处都在排长队,机场很大,大得让习惯了孤独的人心慌。
走到停车场,两人上车,时槿之摘下墨镜口罩,长叹一口气:“毛毛,我觉得你对夏夏太好了,好得不合适。”
“怎么,吃醋?”傅柏秋挑了下眉。
“不是。”
时槿之看着窗外,神情恍惚,“你对她太好,会给她造成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
“你喜欢她,的错觉。”转头,目光交汇。
傅柏秋愣了愣,嗤笑一声,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我告诉过她了,我喜欢她,像对待妹妹那样的喜欢。你说的有道理,二十出头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但即使她有别的想法,也是依赖更多些,我太明白了。”
时槿之平静地看着她,不语。
“如果当年我遇到一个今天的我,兴许就不会单身到现在。是良人,幸福一生,是渣滓,断送一生。这其实不是爱,只是依赖,是情感的寄托。”
“当年?”
傅柏秋噎了一下,没答,继续说: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缺爱的人总遇到人渣,识人不清。”
时槿之反驳:“也有遇见良人的。”
“少数。”
“……”
天气难得放晴,虽然冬日的阳光总是软弱无力。
春节假期临近尾声,偌大的榕城恢复了快节奏的样貌,路面上匆忙行走的每一个人,路口处焦急等红灯的每一辆车,都携带着新一年的愿望而来,为生计奔波。
两人回到家,双双瘫坐在沙发上。
“钢琴比赛是什么时候?”傅柏秋问。
时槿之轻轻抓住她的手,“四月二号。”
“我护照都过期了,要去换,还有德国签证,一个月应该能办下来。”她状似自言自语。
就要回到那伤心地了,可是她没做好任何准备。
七年,应该物是人非吧。
时槿之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直起身,“毛毛,你真的不跟我去伦敦吗?”
“不去。”
一口回绝。
德国就够伤心了,腐国更不要说,打死她也不会再去。
“毛毛~”
“毛毛~~”
傅柏秋捏了下她的脸,嗔道:“想小玩具伺候了?”
“不不不。”
想到那天晚上被小玩具支配的恐惧,时槿之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摇头,一下子挪开两个身位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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