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gl
不能哭。
只是一个名字。
别那么没出息。
你是陪了姐姐十年的人,姐姐说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十年。
你不可替代。
阿瑜,姐姐在等你。
你要爬起来,别让姐姐担心。
陈晚晚带着服务员打开门,看见正细声和姐姐通话的夏鱼。
她的后背湿了大半,发是潮的,整个人如同从水中刚刚捞起。
“姐姐,晚晚来了。”夏鱼的手指触了触屏幕,像是眷恋的抚摸,“姐姐,别担心。”
她向陈晚晚露出一个笑,唇角虚弱地几乎提不起,眼睛里却是亮的。
夏鱼似是哭过,泪水泡得那双眼睛干净通透,眼尾红润。
她的神情很柔软,脆弱得让陈晚晚疑心她倘若碰一碰,夏鱼就会碎了。
我见犹怜。
陈晚晚的心拧着,湿哒哒得要滴出水。
“小鱼,你怎么了?”陈晚晚没来由地鼻子一酸,她走到夏鱼身前,想要摸一摸她,又不敢伸手。
“……一时间喘不上气。”夏鱼的嗓子有些哑,歉意道,“晚晚,让你担心了。”
“小鱼……”
“晚晚,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她微微抬了手,浴袍袖口滑落,露出细白的腕子。
这么细,一不留心就要折了的样子。
“我走不动了。”
“好……好。”陈晚晚抹了把眼泪,余光瞥见一张飘落的纸片。
你猜,为什么夏修音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夏修音?修音?
短短的功夫见了两次的名字,好像之前也在哪里看到过,陈晚晚灵光一闪,慢慢张大了嘴。
夏修音在两个小时后抵达了医院。
“急性焦虑引起的呼吸过度,胸片没有问题,可以排除原发病。稍作观察,应该没有大碍。”
急性焦虑?
女孩当时在和她视频,那么害羞,怎么会是焦虑。
想到什么,夏修音的眸色深了些。
夏瑜没有等到夏修音到来,她已经睡熟了。
脸颊看不见血色,眼睫阖着,长长的发柔顺地披散。
“阿瑜……”夏修音低头吻了吻夏瑜的眉心,熟悉的气息让女孩的眼睫颤了颤,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阿瑜乖。”夏修音的手掌轻轻抚着女孩,被呵护着,夏瑜乖巧地保持安静,等着一下一下的轻拍,和来自姐姐的温度。
这样哄了半个小时。
夏修音掖了掖夏瑜的被角。
她走出病房,看见在门口守着团团转的陈晚晚。
陈晚晚睁大眼睛,捂着嘴巴,不住在夏修音身上打量。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像是看着稀奇的猴子。
“夏……夏……”陈晚晚抽着气。
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夏修音的名字,抖着手去找了网络词条。
夏氏娱乐的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即便没有配照,可一切已经巧合得不用再进行其他核对。
居然是……夏鱼……夏鱼的姐姐!
曾经觉得违和的一切都串成清晰的线。
为什么夏鱼的合同会这么奇怪。
为什么公司对于夏鱼的安排像是粗糙的流放,却又像煞费苦心的精养。
为什么夏鱼与娱乐圈格格不入,却从来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不见着急。
为什么夏鱼的资源总是唾手可得,导演都对夏鱼客客气气。
夏鱼浑身娇养出的天真和善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女孩,背后是用金钱和教养砌成的象牙塔。
夏鱼从不是什么靠着同性恋人照拂才勉强捧着饭碗的小可怜,她是实打实的豪门小公主。
拍电影对于夏鱼而言只是在自己家需要上心的小游戏,稍显不同的兴趣培养。
所以她的角色才会这么有灵气,足够干净纯粹。
陈晚晚眼泪哗哗地下来。
她激动地结巴,“姐姐……夏总……”
夏修音揉着太阳穴。
“阿瑜的房卡。”
“这……这!”陈晚晚一边哭着脸,一边笑,从包里翻出卡钥。
“多谢。”夏修音打车去了宾馆,陈晚晚站在医院门口,死命挥手。
“夏总,再见!再见!”
陈晚晚眼前车水马龙,人声喧闹,夜风灌进她的口鼻,让她的脑袋清醒又迷乱。
她痴痴地站在原地,唯恐是梦。
所以她之前战战兢兢地担心什么,她跟在夏鱼身边,人生就已经可以躺赢了。
夏修音凝神端详搁置在床脚的透明方箱。
被她尘封了十一年,遗忘了十一年的记忆,现在突兀地被人袒露在女孩的面前。
这个标本她做得很好,看上去,萨摩耶似乎真的只是小憩。
只要她唤它的名字,它就会雪团似的打个滚,翘着尾巴围着她轻拱,将她拉回十数年前那些寂寂无光的世界。
彼时,它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已经回忆不起萨摩耶的触感,它的毛发在她指间滑过时,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愉悦。
她能想到的,是夏瑜软滑的脸颊和馨香的身体,她们相拥时,她在心里升腾起的满足和庆幸。
旧岁里的伤疤,因为女孩的到来,而很好地掩埋。
现在翻出来,已经触不到痛,成为无伤大雅的修饰。
她的心腔里,每一处角落都密密麻麻地刻着女孩的名字。
她们的过去,她们的未来。
她已经没有余力去缅怀陈伤。
夏修音捡起那枚纸条。
你猜,为什么夏修音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是方端。
夏修音垂着眼,她按照纸条上留下的数字发了信息。
你是谁?
略等了等。
你是夏瑜?快递收到了?
怎么,才几年工夫,连你爸爸都不认得了?真不愧是被夏修音养大的东西。
轻佻的语气。
看来,方端最近过得不错。
你寄给我的是什么?
小姑娘,装傻和你姐姐学了十成十。那是什么,你能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
我来救你。
夏修音是个天生的怪物,变态,和她早死的妈一样。
看到那条狗了吗?是不是像活的一样?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我亲眼看着夏修音把狗洗干净,扒了皮,装上棉花,再缝起来。狗的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装了义眼。
她疼了三年的狗,喂得胖嘟嘟的,光去脂肪就用了不少时间。从头到尾,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和这种人在一起,你不怕?
为什么要告诉我?
夏瑜,她对你下手了吧。让我猜猜你们到哪一步了?我简直要吐了,她连你都不放过。
你……怎么知道?夏修音眼神晦暗。
车在门口就能按着你的脑袋亲你,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吧,她根本不为你考虑。但凡她收敛一点,我也就没办法知道你也被她盯上了。夏瑜,你真可怜,被她缠上。她最会耍手段,你以为她真的爱你?等她烦了,你猜,你比那只狗能好到哪里?
夏修音盯着屏幕。
如果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她会怎么想?
她胆子这么小,是不是会被她吓跑?
三天后,南城别墅见,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夏瑜,爸爸真担心你,记得保密,让夏修音知道了,不知道那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
夏修音侧耳听了听窗外,孩童在娱乐区嬉戏玩闹,稚嫩清脆的笑声点点落了满地。
暗蓝的穹窿扣在视野,无风无月,沉甸甸着压抑。
她点进通讯录,拨出两通电话。
临走前,她撕掉方箱上的标签,呼叫了客房服务。
“这么漂亮的狗……”清洁人员为难地捧着透明箱,像捧着鲜活的生命。
“丢掉吧。”她笑,“已经……没有价值了。”
夏瑜第二天就出了院,倒是导演,爽快地批了她一周假。
夏修音抓了王观顶包去参加会议,她自己则在对方的哀嚎中带着女孩回了锡市静养。
陈晚晚傻呵呵地跟在她们身后,等到了锡市,便识趣地回公司抠脚。
“阿瑜,到家了。”夏修音为女孩打开车门,手拦了拦,防止她磕碰到。
夏瑜慢腾腾地跟在她身后,细碎的步伐,像是姐姐的小尾巴。
地面铺了小方砖,姐姐的影子投在上面,夏瑜歪歪脑袋,便和姐姐亲密地蹭在一起。
这是一个亲亲。
两个。
夏瑜动了动手指,影子和姐姐牵了手。
好开心。
这样自娱自乐了一会,女孩放慢了步子,渐渐停住。
“姐姐……”夏瑜的声音轻轻的,收着浓烈的情绪。
风再大一点,夏修音或许就听不见了。
可即便这样小的动静,已经足够让夏修音驻足。
她总是不会错过夏瑜期待她的时刻。
就好像,她也同样难耐于每次等待。
姐姐是我的。
细细的呐喊在脉管激荡,夏瑜的心脏发胀,里面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阿瑜?”
透明的阳光缓慢地倾落,衬得姐姐的神情温柔得不像话。
褐色的瞳在光线下细微地变幻,柔软的唇微启,花瓣般鲜嫩。
是她吻过的。
她吻过很多遍。
轻轻地碰一碰,深切地舔|舐……怎么亲都不会够。
“傻站着做什么?”姐姐笑了。
姐姐常笑,却大多很浅,轻轻地弯起弧度,很漂亮。
夏瑜记得姐姐的那些笑,面部肌肉小小牵拉时的纹理走向,流畅清晰的下颌线使那些笑变得柔和可亲。
虽然姐姐并不开心。
可现在是不一样的。
姐姐的眼角都是柔软的。
姐姐喜欢她。
“呆了?”夏修音微微俯身与女孩平视,手指屈起,轻轻敲在女孩前额。
细腻温润,一触即分。
夏瑜慢了半拍,才抬手护着额,眼睛里藏着小小的困惑和欣喜。
“走吧。”夏修音眼尾上勾,自然而然地去牵夏瑜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来自于多次的练习,身体的本能让这个牵手慢慢变为十指相扣。
纤细的五指滑落至指缝,敏感的神经末梢狠狠颤了颤。
命定的契合,严丝合缝,欣喜得叫人落泪。
刘志站在车旁。
他目送两个女孩携手,彼此温柔地对视。
她们自成一个世界。
有些东西是掩不住的。
更何况,夏修音从未在他们面前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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