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火灯
火酒是民间偏方,燃着火的酒精擦在玥舟淤青的大腿上是温热的,很舒服,玥舟裸.着大腿干躺着自觉尴尬,她没事情可做,就悄悄打量谷梁薇,谷梁薇的手指是细长的,她的手掌带着力道揉在玥舟的大腿上,玥舟能感觉到谷梁薇的手心有茧子,擦在她的腿上有一点磨,有一点痒。谷梁薇认真的为玥舟舒筋活血,嘴唇微微抿着,她已经换了一身睡觉时候穿的宽松衣服,低头靠近玥舟时候身体前倾,能令玥舟看到她纤细的锁骨,甚至看的更深进去。谷梁薇脖子上还挂着一圈红线,也不知道戴着个什么,不过那圈红线绕在她细白的脖颈上...也是蛮好看。
凭心而言,谷梁薇长了一张很好看,很干净的脸。说实话,这张脸给谷梁薇加了很多分。玥舟估计,要是谷梁薇长的凶恶一点,再那么刻薄,就算她再怎么贴心玥舟都感激不起来。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绝望。
谷梁薇长的是真的好看。大概是这里水土养人,她有一张很干净,很素净的脸,因为要休息了,她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几缕长发别进她的衣襟里,更加显得她皮肤白的通透,很懒散的性感。可惜她就是不爱笑。玥舟悄悄的想,如果谷梁薇能多一些表情,爱笑一些,会更加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看一个女人看的出神,玥舟干咳两声掩饰喉咙的痒意,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谷梁薇,可她即使不看,谷梁薇的手揉在她的大腿上,接触着她私.密的肌肤,玥舟不止被火酒撩到的地方温热,她浑身都通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心跳也急促起来,令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根本无法平静。
玥舟知道这样的自己太奇怪了。
太奇怪太奇怪了。
玥舟悄悄伸手摸摸脸,果然,烫的吓人。
察觉到玥舟的不安,谷梁薇茫然抬头安慰她:“不用怕,不会着火的。”
玥舟咬着嘴唇,附和的点点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掩饰不住过于激烈的心情。玥舟恐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变调,那样就更加奇怪了。
谷梁薇将玥舟大腿的淤血推揉开,又为玥舟揉肩膀的淤青,白天玥舟的肩膀撞在了影壁上,肩膀也淤青了一块,好在不用脱上衣,只把短袖的袖口挽一挽就好了,这令玥舟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
相比刚才揉大腿的淤青,揉肩膀的时候玥舟放松不少,她老实的枕着枕头趴在床上,悄悄咽了下口水,过了会心跳才平复下来。
接下来要同行去殷镇,玥舟想和谷梁薇相处愉快一些,但谷梁薇会去殷镇全因为许广川去而复返,并不是情愿的,想到这件事,玥舟的心情低落下去,她不敢看谷梁薇的表情,逃避的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说:“对不起。”
谷梁薇按揉玥舟肩膀的动作停了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为玥舟揉肩膀的淤青。
“可能没有你,姓许的也早晚会发现我活着的事情,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开,”谷梁薇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玥舟却逃不过内心的自责,仍然不敢看谷梁薇,她倒是有心想问清楚谷家和许广川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过她已经做错了事,谷梁薇不怪她她就谢天谢地了,当然不会不知好歹的戳人家痛处。
谷梁薇用火酒给玥舟按揉的效果就和美容馆按摩的效果一样,谷梁薇想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简直是种享受。玥舟被按揉的浑身舒服,她安安静静的趴着,和谷梁薇不熟也没什么可和谷梁薇聊的,等那碗酒的火苗熄灭,谷梁薇才发现玥舟竟然睡着了。
伸手轻轻推了两下玥舟的肩膀,看玥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谷梁薇就没打算叫醒玥舟,拿湿毛巾在玥舟的肩膀上擦了擦上面沾着的酒精,谷梁薇就端着那碗酒出了屋,倒了酒顺便洗了手洗去手上的酒精味道,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谷老太太房屋的灯还没关,谷梁薇的方向一转,过去推开了门。
“姥姥,还不睡吗,”谷梁薇推开门问,门一推开,就看到谷老太太神色惊慌抓了把东西往旁边藏,不过谷梁薇已经看得很清楚,谷老太太手里拿着个火烧龟壳,另一手藏的东西不用想,肯定是卜卦用的铜钱了。
谷梁薇心中酸涩,她的姥姥担心她,还是卜了这卦,看姥姥这幅样子,就知道卦象一定非常不好,其实不卜这卦谷梁薇心里也非常明白这次去殷镇恐怕难回来了。许奇死了,她却还活着,许广川绝对不对放过她,可如果她不与许广川去殷镇,她的姥姥就会被牵连,她的姥姥年纪这么大了,受不了波折了。
谷梁薇面上做出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还开谷老太太的玩笑:“姥姥,不是说好了不卜吗?”她笑起来也蛮好看,眼睛弯弯的,眼睛里亮亮的像是有星星。
谷老太太没有和谷梁薇开玩笑的心情,紧紧攥着那几枚铜钱,攥的用力到了铜钱咯手的地步,看着谷梁薇就红了眼眶。
谷梁薇就知道,这一卦是非一般的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点是我有趣的灵魂丫!
第11章 极好极恶互抵
谷梁薇敛了嬉笑的神色,走过去张开双臂环抱住老人的肩膀,低声安抚她的不安:“姥姥,你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谷老太太紧紧抓住谷梁薇的手,仿佛只要这样紧紧抓住谷梁薇,谷梁薇就不会离去了,因为过于用力,谷老太太干枯的手掌崩出了青筋,谷梁薇的手自然也被攥的很痛,不过谷梁薇仍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她总是这副样子,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似的。但谷梁薇心里明镜一样,什么都清楚。
谷梁薇轻轻拍着老人的肩膀,靠在她身上,语调平静而镇定,给人一股力量:“姥姥,你放心吧,我还年轻,遇到事情有很多转机,‘万事穷极生变’,不是姥爷总说的话吗,我和姓许的去殷墓,总比你和姓许的去安全,我一定会回来的,我怎么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呢?”谷梁薇安慰的笑了笑:“姥姥,你就在这里等我就好,每天好好的,跳你的广场舞,打你的牌,等我回来了,我们就和从前一样。”
谷老太太听到谷梁薇的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固执的用力攥着谷梁薇的手,用力点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谷梁薇看着健健康康,其实在贵妃墓丢了半条命,她只有头顶的阳火灯还安安稳稳的,肩上的那盏阳火灯飘忽不定,谷梁薇在无庄安安稳稳的养着,这盏灯不会受影响,可这趟殷墓之行一定不会顺利,一旦谷梁薇肩上的阳火灯被惊灭了,她就真没几年可活了。
到时候就要谷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
谷梁薇靠在谷老太太身上与谷老太太紧紧依偎着,声音平静的安抚谷老太太,但眼泪早就不知道什么落下了,浸湿了谷老太太肩头的花马褂。
谷梁薇清楚,就算这趟殷墓之行一切顺利,许广川也不会放过她的。
谷梁薇和谷老太太都清楚,谷梁薇不死,许广川就不会罢休。
谷梁薇安抚了谷老太太一番,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样回了房间,玥舟还在睡着,谷梁薇有心事,一时也没有困意,站在床边静静看了闭眼熟睡的玥舟一会儿。
如果不是玥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说谷梁薇心里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谷梁薇又是个性格很通透的人,谷家的人都信命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谷梁薇看来,也是命中注定的,怨不得玥舟。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就是玥舟是个变数。
如果玥舟没有为了避开谢纯和许广川来无庄,没有和那两个小孩一路前行,没有拍下谷梁薇的照片,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只要偏差一点,就都不会发生。可偏偏这一步一步,像是按照一个规划好的轨道沿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发展,让玥舟的到来打破了谷梁薇在无庄平静的生活。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的发展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命中注定’。
谷梁薇有预感,玥舟就是她的变数。
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至少目前来看,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谷梁薇长长叹气。
因为在无庄住了一晚,就晚了一天去殷镇和其他实习学生的会合,第二天就出发的很早,玥舟是被谷梁薇起床时的动静扰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浑身舒坦,没有昨天那种身体酸痛的感觉了。玥舟睡前还以为自己会做个噩梦,梦里会有那只凶恶虎头,没想到睡得很舒适,一夜无梦。
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头柜上睡的觉,正在困倦的蜷成一团舔爪子,看谷梁薇走出去了,玥舟抓抓散乱的头发,含糊不清的和小黑猫问声早安,伸手就想去摸摸小黑猫的小脑袋,手还没摸到黑猫的身上,就动作一停。
黑猫停了舔爪子的憨态,睁着圆溜溜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玥舟,毛绒爪子里闪着寒光,尖利的爪子蓄势待发,和城市里家养的猫不一样,这只黑猫野性十足,爪子从来没有修剪过,指甲又长又尖,只是掩藏在毛绒爪垫里看不出来。
这不是一只小猫咪,而是一只小豹子。
玥舟干巴巴笑了一声,讪讪收回手。
谷梁薇在外面喊了一声什么,黑猫喵叫一声恢复了萌态,迈着灵巧的步伐跳下床头柜跑出去了,玥舟出去的时候,看到谷梁薇在前厅为桌上的花瓶换上新的花枝。
三个人草草洗漱一番,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天还没全亮就要离开,谷梁薇拎着手提箱,敲了敲谷老太太的房门,她等了等,房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姥姥,我走了,”谷梁薇低声对着房门说。
屋内没有人应答。
谷梁薇继续说:“姥姥,我去和姓许的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在无庄生活了这么多年,都和外面世界脱轨了,如果外面的世界很有意思,我就...我就晚一点回来。”
谷梁薇又等了等,屋内仍是没有回应,她就没有再停留,玥舟正在前厅打量竖柜上的风水轮,她借着这个机会现在看清楚了,这个风水轮的山水形势是和院里的布局一模一样的。只看这个风水轮的风水运势,这间院子的风水运势好到了极点,可偏偏正厅正对着穷凶极恶的虎口影壁,极好和极恶相抵,很难说到底哪一方更胜一筹。玥舟难以想象,如果影壁的凶恶风水占据上风,这院子里人为建的风水宝地就形同虚设了,这家人的生活会怎样艰难。玥舟不是没听过被凶恶风水影响一家子的例子。不过目前看来,谷家并未受到虎口影壁的影响。
或者谷梁薇这个人比虎口影壁还要恶也说不定。想想谷梁薇昨天不由分说就拿剑抽了许广川脖子上一道血痕,玥舟忍不住这样想。玥舟瞄眼院子里等着的许广川。许广川板着脸等在院子里,表情是符合他的古板教授身份的,可他脸上和脖子上一共贴了四个粉色的hello kitty创可贴,一眼看过去满脸都是粉红小猫,看起来就多了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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