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
顾清韵掩面叩首。
柯蓝忙摇头,拉着顾清韵说:“不不不,不行,打我就好,五十板子我受的住,没事的,小姐你别说胡话了。”
太夫人眯着眼睛,似是第一天才认得这个孙女一样,打量她半天,眼神落在她脑后的棉布上,不做声了。
顾清韵死也要保这个丫鬟,简直出乎意料,如果是以前,或是之后的任何一个时间段,让顾清韵死没有一点问题,这几年来,她几乎没有带顾清韵出门过,宁氏那边也几乎没有跟顾清韵联系过,顾清韵死,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怀疑,毕竟她本来外面名声就多病体弱。
可现在不行,家里刚出了事,再出一个,只怕就瞒不住了。
顾仲元在外面听见声音,已经走到门口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干脆又转身回来,走到门口,太夫人身边的丫鬟拦着不让他进去,顾仲元心里更是烦躁,他一把将人给推开,听见屋里的话,立刻便说道:“祖母就绕过她一次吧,姐姐身体不好昏倒撞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五十板子别说她,连我也受不住。”
太夫人不满的压了压嘴角,回身看着顾仲元,皱眉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仲元心思一转,说:“我见祖母脸色不好,担心。”
太夫人心里确实揪心的很,目光深沉看着顾仲元,如果秦静怀的那个生下来不是男孩……康弘现在年纪大了,再指望他生儿子也是侥幸,眼下伯爵府里竟只剩下眼前这么一个独苗……
“你是个孝顺孩子,心善。”太夫人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顾清韵跟柯蓝说:“你翅膀硬了,我也老了,管不了你了。”
顾清韵跪着不吭声,好像是沉默的抵抗。
顾仲元上前扶着太夫人,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祖母消消气,大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大姐在家里也孤单,身边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情同姐妹,也正常的呀。天也热了,我送祖母回去好好歇着,对了,祖母见我爹了吗?听说家里出了事,怎么不见我爹回来?”
太夫人眉头舒展了点,叹了口气,跟平时一样,好像还是不满顾康永出门胡混,有些怒道:“谁知道,昨天倒是回来了,跟你大伯打了一家,甩手就走,还没回来呢。”
打架?顾仲元心里好奇了一下,大伯一向最知书达理十分端庄,竟然也会打架吗?
不过太夫人这么说,他倒也没有怀疑,毕竟他也听说秦娘子把郡主撞小产的事了,气急了打一架,好像也说得过去。
把太夫人送到了永寿堂,顾仲元就回去了,他得回去问问母亲,除了打架,究竟还有什么事,到了祖母要打死大姐身边的丫鬟那程度。
太夫人一回到房间,就浑身无力的歪在软榻上,冲方嬷嬷说:“我瞧着她今天竟跟以往不同了,难道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伪装得好,骗了我?”
方嬷嬷叫人送了一晚冰镇的梨水,想了想,摇头道:“大小姐才多大,当年她就是那软弱的性子了,全靠太夫人照顾扶持,我看倒不是装的,兴许是听见昨天郡主说的那话,心里别扭了,再加上,她身边确实只有黛眉亲近点,自然维护的很。”
太夫人嗯了一声,她也不是很相信这几年顾清韵一直骗她,太夫人自己就是常年做出个慈祥样子的,自然知道装一层皮有多难,何况顾清韵年纪那么小,心机要真的那么深沉,也不会这几年老实本分的跟个蚂蚁爬虫一样,任由揉捏。
顾仲元回了东院,找到了张氏,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才说:“我刚才去大姐那里了,碰见祖母在,祖母说大姐身边的丫鬟伺候的不好,要把人打死,母亲,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张氏脸有些浮肿,像是刚哭过,但对着顾仲元,她表现的十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说:“你祖母想打死哪个丫鬟不成,有什么好奇的,你还当她是个善人了?郡主怀着那会儿,打死卖了多少跟爵爷热乎的,你以为她不知道?远的不说,撞死那雅梅还是太夫人送给爵爷的。”
顾仲元皱眉,家里丫鬟下人这些,都没轮到他管,他白天在外面上学,身边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书童,也都是张氏给他安排,屋里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也没人会告诉他,现在猛一听说这些,有些接受不了。
以前张氏只当他还小,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该告诉他的,都要跟他说明白了。
“你祖母惯会做样子,她只授意,但坏事都让郡主做,她只装出管不了的无奈样子罢了,在外面讨个名声而已,在家里,你要真信了她那套,你就完了。”张氏举着顾清韵的例子给他分析,“外面都说你祖母多疼顾清韵,连这府里不少人都信以为真,可你仔细想想,永寿堂多少伺候的丫鬟,顾清韵身边有多少伺候的?还隔几个月就打发到前院换一次,春游秋游马球诗会,她哪次带顾清韵出去过?真要是心疼精心养的,会越养病的越厉害?不过都是嘴上功夫而已,永寿堂那边的事,你少掺和,明儿就赶紧上学去,好好读书,今年秋闱中榜,娘就高兴死了。”
顾仲元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的,他看着母亲的表情,发现说这些的时候,母亲平常的就像聊他在外面学了什么一样,祖母,竟也跟他以为的不同,这个家,怎么好像过了一晚上,什么都变了。--------
顾仲元心里不安,这些话听了都压在心里,只问:“母亲,我听说昨天爹跟大伯打架了,你知道爹去哪了吗?”
张氏垂眸,神色淡淡,只说:“谁知道死哪儿去了,许是跑出去了,你管他做什么。”
她这说法跟太夫人不谋而合,可顾仲元还是觉得很奇怪,他问大姐的时候,大姐好像要说什么,又犹豫不敢说,接着祖母就去了,强说大姐头上的伤口是自己碰伤的。
好像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什么一样。
郡主那边收拾好,已经要搬走了,被顾康弘的人拦下,不让走。
太夫人刚准备眯一会儿,就被前院来的人又叫醒了,说郡主要回娘家住。
太夫人脑子里嗡嗡直响,气的把枕头扔在地上,怒道:“昨日里才小产,今天就不能老实一点!”
来的丫鬟讷讷说道:“爵爷不在,我们也不敢拦着,郡主说,说要跟爵爷合离。”
“什么?!”
太夫人瞬间坐了起来,眼前有些发黑,不可置信道:“合离?她疯了不成?”
伯爵府本来就不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前不久又因为郡主的原因得罪了宁远侯,顾康弘年纪也不小了,膝下无子,前一个夫人死了,第二个夫人小产完了就要合离,这让别人怎么想?以后再续弦,还能找到哪家的好姑娘来?
太夫人越想越气,风风火火的往前头跑,到了前头,院子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门口放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软轿,一群人正争论的不可开交,顾康弘不在,也没人敢冲撞郡主。
太夫人狠狠压了心头的怒气,摆出一张悲苦的脸,脚步虚浮着往前慢慢走着,说:“郡主现在还不能见风,身体要紧,有什么话,咱回去躺下说,啊,坐月子时最要紧的,你有什么气只管跟我说。”
郡主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气冲冲的说:“府里脏东西多,我在这住着养不好身体,你也别假惺惺劝我了,那贱人不是被你藏在永寿堂护着呢吗?太夫人,想让这事了解,就把那贱人交给我。”
太夫人手指紧了紧,赔笑道:“这话说的,人哪里……”
“别给脸不要脸。”郡主咬牙切齿说:“不然我就派人去搜,要是搜多出来什么,可别怪我!”
太夫人脸色瞬间难看,当众被人这么辱骂拿捏,就是打她的脸,更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敢让人搜,于是话里有话说道:“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毕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抹不了,到时候,你有话说,我也有话说。”
顾康弘杀了顾康永的事,就算郡主知道,她不会、也不敢主动捅出去,毕竟她占着伯爵夫人的位置,当年又掺和过宁氏的死,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吗?
太夫人心里拿捏的十拿九稳,并不怕郡主这种发难,顾康弘杀人的事如果捅出去,伯爵府的爵位就止步于此,她绝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郡主知道太夫人这话里有话说的是什么,但她心里并不虚,虽然怒火冲天,恨的咬牙切齿,但还是冷笑道:“太夫人用不着拿那种事威胁我,要么把人给我送过来,要么我就进宫去见见舅舅求合离,这顾家脏得很,我一天都呆不下去!”
太夫人气急,苍老憔悴的脸上抖着,看着软轿,一时说不出话来。
郡主身边的嬷嬷一挥手,几个壮硕的婆子抬起轿子就往外走,乱拳打死老师傅,郡主根本不把太夫人这弯弯绕绕互相威胁的话放在心上,大不了回去求求母亲,再进宫去求求皇帝舅舅,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稳婆也早死了,死无对证。
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太夫人眼看着人走,立刻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一天之内,儿媳妇流产,大儿子打死了小儿子,就算她现在装作冷静,可心里的煎熬难受疼痛一点都不少。
可是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倒下!
“站住!”太夫人气息奄奄喊了一声,郡主那边好像没有听到还在往前走。
太夫人气急,心里针扎一般揪着疼,她硬生生忍了下去,在方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加大了音量喊道:“郡主先别着急,你要的人,我给你。”
她赌不起。
如果以后顾康弘真的生不出儿子,爵位还能交给仲元,虽然仲元年龄大了点,不能过继,不过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孙子。
太夫人摆了摆手,方嬷嬷立刻叫人去安排。
没一会儿功夫,秦静就被人送过来了。
郡主坐在软轿里,听见声音,面也没露,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道:“绑回去。”
秦静瞬间瞪大了眼睛,瑟瑟发抖求饶道:“绕我一命,我是被人利用的,真的,是有人利用我,叫我勾搭上二爷的,别杀我。”
太夫人瞬间心里一抖,想到秦静的脸跟宁氏的相似,心里更不安了,难道府里变成现在这样,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吗?!
是谁?
郡主撩起了轿帘,苍白的脸色微微扭曲,看着秦静道:“是谁?”
秦静脑子转的飞快,只想抓住这个机会能逃过一死,她看着郡主,慌乱说:“是……你放我走,出了顾家我就告诉你。”
郡主表情狰狞的冷笑了一声,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果你是骗我的呢?”
秦静被按在地上,忙不迭说“绝不会,是真的,是真的,我利用卖身葬父的幌子让二爷把我买去,那死的人根本不是我爹,是有人教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