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
秦静说的十分笃定,这一部分确实是别人教的,可那人只是在外面吃饭时认识的,对方一直蒙面,她只知道那是个男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些了,出了顾家,走到人多的大街上去,顾家就算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当众杀人。
嬷嬷走到郡主身边,把轿帘放下,提醒道:“你现在身子虚,不能见风。”
放下了轿帘之后,秦静稍稍有了一点底气,说话也变了,只咬定自己背后有人。
“你真是个蠢货。”郡主在轿子里,冷笑道:“有人利用让你进伯爵府,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伯爵府不是我的,不管利用你的人是谁,总会走到我面前,到时候,我再亲自动手。”
秦静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这根本就不是想要知道秘密的表现。
太夫人在一边咬牙说道:“郡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不如给她一个机会,问个清楚明白,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们伯爵府!”
郡主并不理她,跟站在轿子旁边的嬷嬷说:“把她弄到我院子里去。”
弄到了人,郡主暂时也没有发作的道理,毕竟她知道自己名声早就不干净了,说得好听是皇亲国戚,说不好听,京城里到处都是皇亲国戚,她跟皇帝那关系,还不如皇帝身边的太监。
没到那个份上,还用不着祭出来。
郡主退回院子里,把合离的事暂且放下,面上好像什么事儿都没了。
太夫人回了永寿堂就彻底病了,这次连着三天都没能起来身,到了第四天,太夫人说想去玉灵观里烧香,彻底去去家里晦气,方嬷嬷准备去要准备的东西,车马准备了三辆,十分隆重,看样子要去玉灵观多住几天。
临走的时候,太夫人还专门找了顾清韵,这次没再说那些场面话,直接警告道:“你记住自己怎么受的伤,那天你父亲跟你二叔打了一架,你二叔气不过,走了。”
顾清韵低头嗯了一声,看起来十分乖巧,好似那天维护柯蓝的时候,是真的不得已挣扎一下。
太夫人老年丧子,大儿子又不见人影,已经是身心俱疲,现在根本没有功夫搭理顾清韵,交代完了,又特意嘱咐道:“尤其是仲元,敢让他知道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
顾清韵好像吓得抖了一下,忙摇头,“不会的,我绝不说,但是那天……那天院子里很多人都看见了。”
太夫人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顾清韵说:“那些不是你该管的事。”
顾清韵讷讷,不敢再说话。
等人走了之后,柯蓝才问:“小姐,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韵冷静说道:“想借着出去上香,把二叔的尸体处理掉,保住伯爵府表面的繁花似锦一片和谐。”
一个儿子打死了另一个儿子,已经失去了一个,自然不能失去另一个,顾清韵很清楚太夫人的想法,这个女人,年轻守寡,一生都用来维持这个肃毅伯爵府,为此不择手段,更别说已经死了的儿子了。
任务进度卡在百分之八十五一点都没变,柯蓝有点着急,“二夫人一定已经知道二爷死的事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呢?”
就算感情再怎么不和睦,当年也是倾慕过的,按照这里的人的传统思想,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夫君,这女人不仅不想着报仇找公道,甚至那天从这里回去,也只是偷偷哭了一场,之后就平静的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这家人可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把人命都不当一回事的。
顾清韵笑笑,并不觉得困扰,甚至还十分有闲情逸致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又送到柯蓝嘴边。
柯蓝愣了一下,脸红了红,就着顾清韵的手,喝了一口。
顾清韵勾着嘴角问她:“甜吗?”
柯蓝砸吧嘴,说实话,不甜,就普通茶水的味道,甚至还有点涩涩的。
但这是顾清韵喂给她喝的,柯蓝点头说:“甜。”
顾清韵又往杯子里续了水,问:“还想喝吗?”
柯蓝想了想,觉得摇头的话,可能会伤害到顾清韵敏感而脆弱的病娇心,于是点头说:“想。”
顾清韵往杯子里又添了茶水,依旧自己抿了一口,送到柯蓝嘴边。
柯蓝心里疯狂翻白眼,这是啥爱好啊,这么秀吗?
顾清韵见她喝了,又问:“如果这茶水,你只有从我这里能喝到,我出了事,你会帮我遮掩吗?”
柯蓝脑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她充满怀疑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清韵,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二夫人想从爵爷那里得到好处?可是她有什么好处……”
顾清韵似笑非笑看着她,柯蓝惊得目瞪口呆,停顿了片刻,说:“该不会是……也想要爵位吧?”
是了是了,只要顾康弘这事能瞒下来,郡主这次就算不死,以后也可能生不了孩子了,顾康永也死了,等顾康弘死的时候,爵位顺理成章的落在顾仲元头上。
如果顾康弘事发,虽然他们是受害遗孀,可没了爵位不说,顾仲元出去也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毕竟顾康永被打死的原因说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光彩。
想通了之后,柯蓝问:“那如果太夫人把二爷尸体运出去,找个地方埋了,所有人都压着这事,那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她们在伯爵府里出不去,到时候甚至连人埋在哪里都不知道,那这条线岂不是白费了?
“不会,今天仲元不上学,他一定会来找我。”顾清韵说的十分笃定,想了想又说:“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他。”
柯蓝点头,让233查了一下,果然,太夫人走了不久,顾仲元就提着一盒糕点往这边来了。
这几天,顾仲元一直都想来找顾清韵,但是害怕祖母在,不敢过来,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前院里又出了事,他心里更怀疑了。
顾清韵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柯蓝,又低下了头,皱眉说:“我犹豫过,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仲元是个好孩子,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全都不知道的。”
杀了顾康永后,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
柯蓝叹了口气,抱着顾清韵,温柔跟她说:“因为他有母亲疼爱,有父亲呵护,有身份,但小姐你什么都没有,你们不一样的,走到现在这一步,小姐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只能怪命运无情。”
顾清韵闭上眼睛,靠在柯蓝怀里,这是她难得内心宁静的时候。
她厌恶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又必须要去做。
她对顾仲元心怀愧疚,可又必须去利用。
这是一张人性和仇恨愤怒织成的密不透风的网,她只能挣扎,但逃不出来。
柯蓝轻声说:“不要跟自己较劲,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走下去,我陪着你,等这件事情了结,你就可以做你自己,再也没有约束,再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你可以获得新生,不要回头。”
顾清韵闭上眼,她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再也没有新生了,只要坠入过地狱,就再也不是干净的人了。
碧螺在外面低声道:“小姐,少爷来了。”
柯蓝往旁边退了一步,顾清韵整理了心情,说:“快进来。”
顾仲元提着糕点进来,说:“大姐看起来恢复的还可以。”
顾清韵招呼他坐下,给他沏茶,感激道:“上次你救了黛眉,本来我想去谢谢你的,只是……”
她眼神闪躲着,白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没说的话,都隐藏在神态语气里。
顾仲元早也猜到了,尤其听母亲说过大姐的处境之后,更是觉得同情,现在又听顾清韵说这话,忙说:“不用不用,我也是见姐姐跟她感情好,也不算帮什么忙。”
顾仲元尴尬的搓着手,“我也是,见祖母出去了,这才来找大姐的。”
顾清韵假装不知,好奇的问他:“找我有事吗?”
顾仲元皱眉,叹了口气,肩膀往下一跨,说:“前几天我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爹虽然那什么了点,但也没有这么几天不回家的,何况是我爹的妾把大伯母撞了,怎么大伯也不着急找我爹呢?”
顾清韵眼神闪躲飘忽,吞吞吐吐说:“这个……这……兴许是父亲不在意……也可能是找了,只是没找到……”
“绝不可能。”顾仲元反驳的斩钉截铁,他这几天已经快被这事折磨疯了,日思夜想,就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连我母亲都跟我说,不用找,到时候他就回来了,说的好想她知道我爹去哪里了一样,可她分明说她不知道。”
顾清韵极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低头喝茶,说:“是吗……”
顾仲元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小声说:“而且,大伯母今天差点就走了,说要跟大伯合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走了。”
顾清韵讷讷说道:“可能是,忽然想通了。”
这话骗鬼都不信,郡主那脾气,没人不知道,从没有她吃亏的时候,她想做的,那绝对要做到,不可能就这么妥协。
顾仲元见顾清韵好像咬定了牙关不说,心里着急,干脆问道:“你肯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对不对?我悄悄打听了,那些丫鬟婆子明显就是收了信,故意瞒着不告诉我。”
顾清韵好像被追问的无可奈何了一样,忙说:“那可能瞒着你,就是为你好呢?”
这几天顾仲元的世界观几乎都颠覆了一遍,现在又听这种为你好的说法,心里只觉得窝火,气道:“真为了我好,就应该早就告诉我,不该瞒着我啊。”
顾清韵抬头看着顾仲元,他的焦急不是假的,担忧也不是假的,满脸都是鲜活的纯净的气息,他居然被张氏保护的这么好,没有被这个肮脏腐烂的家玷污。
顾清韵看着他,艰涩说道:“……你别问了。”
顾仲元知道她顾虑什么,当即伸手,庄重且严肃的发誓道:“今天大姐跟我说的话,我要是告诉任何一个人,就叫我天打雷劈——”
顾清韵忙拉住顾仲元的衣服,阻止道:“你别胡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行了吗?”
顾仲元这才松了口气,眉开眼笑看着顾清韵,讨好道:“大姐心疼我,但我说到做到,绝不跟别人说,等祖母回来了,我就说今天是来探望姐姐的,我也没问,姐姐也没说,绝不叫姐姐为难。”
顾清韵这次是真的犹豫了。
亲眼所见承受的伤害,比旁人转述,要严重的多,也残忍的多。
顾仲元眼巴巴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