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帝
秦祚一脸无所谓的让身后的宫人都退了,就剩她与王瑾两人:“带路带路。”
王瑾无奈,陛下太任性,他这贴身太监真是操心。秦祚身上的白色越积越多,王瑾幽怨道:“陛下,小的去拿把小伞来如何?这样下去衣衫可得湿透了,恐患风湿之症。”
“冷宫还有多久到?”秦祚顾左右而言他,我的身体可倍棒,哪能淋点雪就病了?我在雪堆里睡一晚都没事呢。
王瑾回道:“快到了,陛下,小的还是去拿伞吧?”
“聒噪!”秦祚道:“你再啰嗦,我就让你当太监总管去。”
王瑾欲哭无泪,看到魏忠凄惨的死样,他短时间之内对太监总管那个职位没有兴趣。乖乖收了声,老老实实的带路。
“吱呀……”
一声轻响,冷宫的门被王瑾推开,顿时一股阴寒的风倒卷而来,王瑾胆子小,忍不住一声惊呼。
秦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她没被冷宫吓着,倒是被王瑾吓了一跳。往内看去,破壁残垣,蛛网横生,没有丝丝人气,这地方怕是平日连宫人都不会来吧。
王瑾站在门口,死活不敢踏进去一步,他就想不通了,陛下怎会突然想起到这里来。秦祚站在门口犹豫一阵,也没继续走,对王瑾挥挥手,王瑾便一溜烟的跑了。
“这人……太不仗义。”秦祚望着王瑾快速消失的背影,不满的嘀咕一声,喊他走就走了,也不推辞一下,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瘆的慌啊!
在门口的台阶坐下,左顾右盼,那人为何还不来?偌大的冷宫,就只有秦祚一个人,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缩在那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宫婢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走近了些,那人似有感触般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接。
秦祚看呆了,依然是粉红色的宫装,撑着一把素伞将大雪的纷扰隔绝于外,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目光清湛如水。像一朵凌寒的梅花盛开在雪白的大地上,任何人都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完了完了完了,秦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快要死了。以前看到一句诗叫“初会便已许平生”,当时读来只觉狗屁不通,还暗笑那些诗人秀才酸唧唧的,但如今她懂了。这一刻,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自觉丢脸,忙背过身去,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没勇气回头。宫婢也被吓了一大跳,自己有这么吓人吗?她踌躇着走上前,见这人乌发上沾着点点白,衣服上也有化雪的水痕,忍不住将伞往前推了推,将她一起罩在伞下。
秦祚虽背着身子,但也感受到她的动作,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暗骂,怎如此没出息!她终究是不好意思也不舍得一直背对她的,于是转过身来,脸上似是风轻云淡,但红着的眼圈还是出卖了她。
“你……”宫婢迟疑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秦祚脸一红,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羞道:“你太美了……”
宫婢一怔,继而又羞又怒,道:“胡说八道!”她自己都不觉得这副模样美呢,这人是在消遣自己吗?
秦祚随手折过路边新开的红梅,笑着递给她,正经道:“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只是你的美你不自知而已。”
“哼……”宫婢看了看,没接,转身便走,只是速度并不快,似在等她赶上一般。秦祚嘿嘿一笑,将那梅枝握在手中,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两人又是并肩而行。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儿呢。”秦祚心里莫名的高兴,连走带蹦的,丝毫不消停。
宫婢道:“名字只不过一个符号而已,知与不知有什么区别?”
秦祚摇头道:“这区别可就大了,别人说名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一生呢,因缘际会、人生祸福皆在那短短几个字中,这太深奥的我也不与你说,单单就说我得知道如何称呼你吧?总不能阿猫阿狗随意叫唤。”
“你才阿猫阿狗。”宫婢话一出口,便觉不好,可见那人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忙撇开头去,好奇道:“名字里当真可以看出那么多东西?”
秦祚一脸高深莫测道:“那是自然,我从来不骗人的。你告诉我名字,我帮你看一看如何?”
宫婢犹豫一阵,轻声道:“青遥。”
“青遥?”秦祚重复一遍,点头道:“这可是个好名字。待我来替你看看……”她装模作样的掐算一阵,然后道:“这位女施主,还需借你素手一观,才看得真切啊……诶诶诶,你别走啊。”
“骗子!”青遥丢下一句,翩然走远。
初次尝试牵手失败,秦祚毫不气馁,忙追上去,笑嘻嘻的道:“青遥,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啦。”
青遥绷着张小脸,不理她。秦祚轻叹道:“偌大的皇宫,我只觉得在你身边才放得下心来,如今你都不理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边说边偷眼瞥她,见她不为所动,知她是真生气了,小声道:“你莫要气了,我给你赔不是可好?”
青遥顿住脚步,见这人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无奈道:“陛下觉得这样好玩吗?”
秦祚丝毫不意外她知晓自己的身份,打个哈哈道:“今日贵妃也在慈安殿,我为何没见到你?”
青遥道:“我不过一个小宫女,哪能跟在贵妃身边?”
“那你到我身边来吧。”秦祚不假思索。
“不要。”青遥立马拒绝,抿了抿唇,又道:“陛下万金之躯,我怕是服侍不来。”她说话之间也不像一般的宫婢一样自称奴婢,而是用了一个很平等的称呼,自带一种傲气。
秦祚见她找些借口来敷衍自己,也是不爽,哼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到长生殿来,你若不来,我就找贵妃要人去。”
青遥暗暗以手扶额,自己怎招惹上这个无赖,摇头道:“陛下莫要为难他人,我若不愿,任何人都勉强不得!”
秦祚被她这句话里的气势怔住了,久久不能说话,最后垂头丧气道:“好吧好吧,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你送我回长生殿吧。”
青遥长舒一口气,她刚才也不过强撑着罢了,如今见秦祚松口,自是求之不得,只求快点将她送回长生殿,逃离她的魔掌。
“我以后要如何找你?”秦祚站在长生殿门口,依依不舍的问道。
青遥无语,这人怎就赖上自己了。若是不给她一个信儿,怕是走不了了吧?她回道:“到霜华殿就好。”
秦祚这才满意的放她走,来日方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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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妖怪来啦
诸葛长青看着面前的奏折犯了难,奏折分为两堆,左边只有两三本,右边却是一大堆。他翻翻看看,挑挑拣拣,最后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叹了一声。
“阿爹在烦什么?”柔亮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一个高盘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将茶轻轻放在诸葛长青桌前,目光落在那堆奏折上。
“还不是这奏折的事。”诸葛长青端过茶盏,看着里面清亮的茶汤,心情好上几分,振作精神道:“陛下两年未理事,沉迷仙道,昨日却以雷霆之势将那些道士打下天牢,这算是社稷之福。”
“那您还愁着脸作甚?”
诸葛长青苦笑道:“可陛下却给我出了个难题,昨晚宫里传来话,今日让送奏折入宫。这些年奏折都由我一手批阅,朝中本就有人不满,若今日送去的又让陛下不满,我可就难过咯。”
女子闻言稍一沉吟,便轻笑道:“阿爹是在忧这奏折若送多了,陛下会怪您处事不利,若送少了,陛下会觉得您在敷衍他。”见诸葛长青点头,女子眼含笑意,又继续道:“还有这奏折之中所述事情的难易,都是讲究的,阿爹也在权衡,女儿说得可对?”
诸葛长青竖了个大拇指,赞道:“知我者,汀儿也。”
这女子正是大秦左丞相诸葛长青的独女,诸葛汀。
诸葛汀捂嘴笑道:“阿爹啊,在女儿看来,您这可是当局者迷了。”
“噢?”诸葛长青眼睛一亮,立刻正襟危坐起来,道:“这话怎么说?”
诸葛汀道:“您呀,才不是怕陛下对您不满呢,只是一直期待着陛下成为一代明君,可前几年陛下却沉溺于仙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重理朝政的趋势,您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将陛下又吓了回去。依女儿看,陛下既然已经将那些道士一网打尽,又传话让送奏折进宫,想必已经想通了。您就将奏折全送去,看看陛下如何说,如果真全部吃下了,想必您也吃了个定心丸,若没有,到时再另行规劝罢了。”
诸葛长青边听边点头,待她说完,已经是一脸叹服,道:“果然还是你看得明白,我也不挑了,就将这些全送去吧。”
于是,秦祚便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奏折傻眼了:“这……这些都是今日的?”
王瑾点头道:“是的。”
秦祚咽了咽唾沫,奶奶的,这下玩大了啊!现在开始不做好皇帝来得及吗?王瑾见自家陛下面色古怪,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左丞相亲自送来的呢。”
秦祚轻轻抚摸着面上的一本奏折,自言自语道:“你们可真幸运,左丞相亲自送来,朕亲自批阅,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然后咬牙坐下,闷不作声的看起来。
王瑾自然是听见这番话的,心想,陛下您的脸若不那么黑的话,这些奏折会更觉得幸运的。他手速均匀的研着磨,看着陛下眉头时紧时松,笔杆子都被咬在嘴里,往往半刻钟才批完一本。再望望满桌的奏折,这怕是得批到明日早上,暗暗揉了揉手腕,做好了奋战的准备。
却不料四五本之后,陛下批阅的速度突然变快许多,他虽心中好奇,却也安守本分,一点儿不敢多嘴。
秦祚速度加快是因为,她发现一个大秘密!这些奏折,看着洋洋洒洒几页纸,其实最重要的就最后两段话,亏得她还挨着挨着看过去。偏偏这些当官的,喜欢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她理解起来颇为费劲。好不容易读通了读懂了,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重点,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后来,她就只看后面的,速度便快起来。这批阅奏折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最后两段话里,一段是问题,一段是解决方法,都是呈递上来的官员写上的。你若觉得这方法可行,便批个“阅”字便好,若觉不可行,可写下解决办法,也可打回去让那官员重新拟个方案。
秦祚才开始接触,自然是批“阅”的居多,但每一本她都认真看了的,看那些官员给出的方案,也想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方案,更会想还有没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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