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
    风望舒的回答让男子松了口气。“是哪位英灵大人的亲属吧，那位英灵大人没告诉你英灵图书馆只面对学生和英灵开放吗？等进了英灵学院你再来，或者是让那位英灵大人来借。”男子的话说得非常满。
    反正她是没法正大光明的进图书馆了。
    风望舒虽然有些依依不舍很想进图书馆探究，但她并不急于一时，现在也不过才刚刚第一日的白天，等她完成了任务再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白昼的来临的确和张天启所说的一样，万巷皆空，原先还拥挤的街道上如今连个“人”影都没，除了依旧缭绕的迷雾，整个主街就只有风望舒在走动。
    “人”流稀少依旧没让风望舒放下戒心，虽然她满脑子都是“休眠”二字，但她也没到放弃治疗决定就这样躺地上。
    异度x市的结构完全就是物质界x市的投影，除了小部分挂上了“英灵”二字的建筑是不同的，其余都是和现实一比一，先前通过地铁广告牌查询的地图此时也起到了作用。
    为了寻找节点风望舒开启着精神立场穿梭在街道之间，精神立场和缺乏休眠的双重能耗完全超过了精神力挂载系统自动吸收粒子团转化能源的数字，风望舒不免有些焦头烂额，长期以往她别是任务也没完成，自己能源还被用了不少吧？
    虽然这有些过度遐想了，ai各方面还算节能，大部分挂载都花不了多少能源。
    但此时却是有一种无名的焦躁在风望舒心里蔓延，越是焦躁她的思路就越凌乱，甚至开始注意力不再集中于寻找节点，跑偏到了ai怎么会被缺乏休眠而影响，这个根本不科学。
    风望舒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缺乏休眠的感受，以往再怎么忙碌或是处于战争期，ai总是成群结队的行动，想要休眠完全可以由其他ai有替补。
    风望舒是真的有些想念其余ai了，哪怕是风羲和也好，关系再怎么僵硬，该休眠的时候风羲和从来不会对她有什么差脸色还能替她看着。
    思绪一乱，风望舒都没怎么根据地图走，等回过神来她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死胡同里，想要得知自己到底在哪儿她还得调用备用数据库的记录。
    果然脑子是个好东西。
    缺乏休眠的情况下等同于没脑子。
    此时风望舒眼前的视线却是突然被挡住了，死胡同的高墙之上多了个身影。
    虽然挡住了光线却是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
    是张伦，属于张伦的那双银色眸子紧紧地盯着风望舒，视线并不灼热居高临下的情况下甚至还带着些蔑视。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但风望舒并未出现多余的情绪变化，“我混进来？我还想知道人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都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吗？”
    张伦抿紧了唇角，将那原先有些微微上扬的弧度绷成了一条直线，“你不必装傻，你已经暴露了。你和普通白魂不同，我在托梦的时候探测过你的灵力波动，普通白魂是无法拒绝英灵探测心音的，但你我什么都没有探测到，一片空白。”
    张伦不说，风望舒根本没有意识到张伦曾经在托梦的情况下还分神来探测过自己。
    风望舒针对张伦的话题反问，“就不允许有天才了？”
    张伦的瞳孔缩成了两道细线，盯着风望舒就好像可以就此看穿，“不用装模作样，再天才的英灵都需要引导，并且你有躯体。”张伦的视线落在了风望舒身侧的影子上。
    风望舒顺着张伦的视线瞧了一眼，日光的照耀下她的身侧形成了一道半黑的阴影，而张伦的身下却是什么也没有，就好似日光投射在张伦的身上被完全吞没了。
    先前是夜晚，风望舒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度的白魂或是英灵是否有影子。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
    不，其实先前张伦站在墙头她就发现了，但她目前的脑回路完全不靠谱。
    “物质界的新研究？倒也是够快的，异度和物质界才刚出现重叠多久就派来了奸细？只可惜，那些研究研傻了的博士们忘记了曾经的老古话，灵魂是不会有影子的。”
    对于人类的老古话风望舒是报以认同的，但对于奸细这一词她可是很有意见。
    “我不是奸细，我只想回到物质界。”风望舒也不准备否认了，事实胜于雄辩，她再怎么试图辩解都是多此一举，“人类的事情和我无关。”
    “你暴露了你的目的。”张伦从墙上一跃轻飘飘地落了地，走向风望舒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异度对于物质界而言就是个香饽饽，我要是放你回物质界那还得了？探查到异度的实情还想成功退身？”
    强烈的精神力波动蔓延了这个狭小的死胡同，潮水般向风望舒涌来。
    耳边无端传来了如同蜂鸣一般的噪音，聒噪且频率极高。
   
☆、 34.教科书
    这是精神力干涉现实后产生的声波攻击，和ai的声波武器相对比削弱了对于躯体的影响，改为对于灵魂的震荡。
    如果这个技能作效，那么风望舒现在就该是晕眩恶心，如果再严重些就会丧失大部分思考力。
    但风望舒却是好端端地站着完全没有被影响，耳边传来的噪音的确烦人，但不知是ai不具备真正的灵魂，还是ai的承受力比之人类高了不止一筹，张伦发出的精神噪音对她而言完全算不了什么。
    但张伦却是完美地做了一回教科书。
    风望舒释放出精神力有样学样地照着张伦先前的步骤控制身周的粒子进行高频震动，指定声波方向后直接抵消了先前张伦释放出的噪音。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风望舒并不准备和张伦就此交战，这里是异度，张伦要是有办法联系其他英灵，那她就会遭到围攻，她本就缺乏休眠，天知道自己因此出现计算的误差影响实力。
    一旦她被追着跑，寻找节点这桩正事可就彻底没戏了。
    风望舒脑子里可没有什么被怼就要干的念头，在她眼里任务最重要的。
    “物质界的研究已经达到这个水准了？”张伦将轻视彻底收敛，他本以为物质界那儿派来的人仅仅是提前开发出了灵力，而后借助了某种手段才进入了异度，但他绝对没有想过眼前的人连只有成为英灵才能掌控的技能都学会了。
    英灵实力的划分就是取决于灵力对现实的干涉度，而眼前的女人，显然不简单。
    是他们内部出了细作吗？
    张伦光洁的额头上拧出个“川”字，他双瞳无规律地缩放着，随后伸出手，一道气流无端从他手中迸发，不过眨眼间气流就冲向了风望舒。
    风望舒眼底数据流滚过，这道“气流”并不简单，效果她已完全推演出，就是小册子上的“冲击波”。她一个错身错开了气流的波及范围，放弃和这道气流硬碰硬。
    目前为止张伦只是在释放远程攻击，这也许代表着张伦对近战并不擅长，风望舒脚下一蹬在半空中翻身便朝张伦冲去，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手中突然延展出了一柄剑刃朝着张伦的头部刺去，剑刃上流转了代表精神力的蓝色光晕。
    可此时身后却是提前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波及到了风望舒将她推出了原先预算的距离，与此同时一枚透明的水晶球与风望舒兵刃相接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也不知水晶球是由什么材质做的，稳稳地抵住了风望舒的一击后只是出现了一道细缝。
    将水晶球挑开，那水晶球以弧形的轨道回到了张伦的身侧，与其余五颗相似的水晶球将张伦每一个最适合攻击的位置全部封锁住。
    风望舒挑了挑眉，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英灵的战斗方式，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发展比起第一个世界好了不少，这攻防兼备的模式她还是第一回见着。
    张伦并不给风望舒任何喘息的机会，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当，逼近的同时手上也并未停下，只是轻点道道气流就破开了空气冲向了风望舒，好似精神力完全不要钱似得。
    每一道气流都计算好了角度和爆发的时机，在快逼近风望舒的时候就自行爆破了产生巨大的震荡。
    风望舒算是看出张伦和她的定位应当是相同的，就是个炮台。
    对付炮台该怎么做？风望舒开启的立场在多重震荡之下显出了身形，透着蓝光的立场边界每当遇到气流爆破震荡就产生了一阵波动，虚浮地摇晃着，但还未就此击溃。
    风望舒回忆着风羲和是如何破解她无死角攻击的，放弃部分防御只集中保护重点部位然后贴面以暴治暴？
    要不就是通过领域违规影响她的能源和数据调用，顺便剽了她弹炮类武器的控制权限？
    风望舒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她算是想到办法了。
    她的立场相当于是一个微缩简化的领域，风望舒仗着自己还算硬，便准备就此一试。
    风望舒完全解除了立场对于外界精神力和能量的排斥，直面一束气流的攻击，那气流才刚刚进入立场就突兀地停住，在淡蓝色的立场里呈现出了一个怪异的气旋，气旋像是被什么外力影响了，径直掉转激射而出，才刚出立场的范围就在立场的边界发生了比起先前还剧烈的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风望舒的头发全数扬起。
    这过程看似漫长其实也不过眨眼之间，张伦也仅仅是感知到了自己对其中一个冲击波失去了控制，但还好他是先行计算才发射的，爆炸的位置恰到好处。
    这一试风望舒便得到了这立场运用的预测，只要对方精神力的质和量不高于她立场本身，她完全可以将技能嫖过来，但嫖过来后技能只限于在立场内受她操控，如果脱离立场就自行崩溃。
    崩溃是不可控的，像这一次显然是随机了加剧本身技能的威力。
    张伦一边攻击一边缩短和风望舒之间的距离，目前距离风望舒也不过才几步之遥，那几枚水晶球正以特殊的轨迹在张伦身周旋绕，绽放着奇异的光辉。
    风望舒见此机会直接能源加速突破了水晶球的封锁，钳制住了张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