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上官兮若不敢在顾云璟面前逗留,只想快速离去,因为她的眼泪已经不自觉流下来。她不想让顾云璟看到她悲伤的样子,更加不想看到顾云璟因为她悲伤而生出内疚之情,她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模样展现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两人之间的氛围着实有些尴尬,顾云璟也不想挽留上官兮若,若有若无地道了声:“好。”
☆、野心
朝廷这边,因益王萧勉的反对, 萧湛登基之事迟迟未果。拥护萧湛的大臣们对益王虽有埋怨, 可碍于这位王爷的权势, 终是敢怒不敢言。
三省六部原先已经在着手操办萧湛登基典礼, 可因益王这一出, 只得放下手中动作。
萧淙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开眼笑, 手舞足蹈。之前在驿馆见了萧勉之后,从益王口中, 他得知自己没有做皇帝的可能, 心情十分沉郁,回到王府后没少骂下人丫鬟, 没少摔东西,没少给昭王妃脸色看。
总之,只要萧淙心情不好, 他就能迁怒所有人。
今天探子传来消息,说益王狠狠训斥三省六部的人, 骂他们不忠不孝, 不仁不义。虽然表面上是骂三省六部的人,可暗地里大家都知道, 这是在杀鸡儆猴,挫萧湛的威风。
这个消息传入萧淙的耳中,他心中的阴霾之情一扫而光,开了几坛好酒, 痛痛快快地饮用着,边喝酒边左拥右抱着几个美女丫鬟。
一年轻丫鬟边喂他喝酒,便不断恭维道:“王爷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早晚是这天下的主人。”
另外一位年轻丫鬟又娇滴滴地说着,手帕飞舞,时不时拂在萧淙的脸颊旁,“王爷以后若是登上帝位,可千万别忘了奴家啊。”
萧淙被美人气息弄得心痒痒,将这美人搂得更紧了,手时不时在她胸部乱捏着,眼睛中满是淫光,邪邪一笑:“自然自然,本王若是当了皇帝,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罢,朝美人左亲右吻着。越吻着,心中的某种情欲越被激发了出来,直欲将这美人拖到床上,狠狠蹂躏一番。
色心大起的萧淙正有此意,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萧淙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随从们坏了他的兴致,刚想要张口就骂。
他抬眸望去,面色一惊,能推开这两个美女丫鬟,用袖口擦拭着嘴边的酒水,慌忙整理衣襟,腰挺得笔直,诺诺道:“舅舅。”
萧淙给那两个丫鬟使了脸色,这二人提起衣摆,慌忙跑了出去。
秦摄嫌弃地看了萧淙一眼,这次没有给他面子,直接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你现在是打算每天纵情声色了吗?”秦摄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气的眉毛都哆嗦了起来。若非萧淙是他的亲外甥,他绝对不会去扶这坨烂泥。
千辛万苦扶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烂德性。
萧淙不敢辩解,只是小声说着:“舅舅,我这不是放松放松吗?之前心情太压抑,今天好不容易开心一下,就想着庆祝庆祝。你也知道每天活在压抑的氛围中,人有多痛苦无奈。”
秦摄别着双手,走到萧淙面前,脸色骤冷:“放松放松?现在是到了放松的时间了么?是你料理了萧湛,还是你已经当上了皇帝?”
萧淙头上渗出了许多冷汗:“我……”
除了满口的断断续续的我字,他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秦摄冷冷道:“我看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了,你若还是这副德性,我也省得替你操心,这皇帝你还是不当为好。当了估计也就是昏庸无能的亡国之君。”
秦摄说的当然是气话,之所以说这么重的话,是希望萧淙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只有这样,他才会收敛自己的行为。
秦摄觉得,以往自己和丽妃以往对萧淙太过于放纵了,因此他才会形成今天这样的性格。
骠骑将军虽然不喜欢萧湛,但凭良心说,萧湛确实个能文能武的人才,有胆识,有谋略。要是自己的外甥能有萧湛一半的才能,秦摄这些年来估计要省心不少。
哎,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这外甥会变成今天这样,自己做舅舅的也责无旁贷。秦摄之前觉得萧淙只是任性,幼稚,不懂事,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约束自己的行为。
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太过于乐观了,眼下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萧淙竟然还沉迷于女色中,秦摄失望透顶,他下定决心,今天要好好训斥萧淙一番,让他懂得拿捏事情轻重缓急。
秦摄一拂衣袖,转身欲走,留下一句冰冷无情的话:“之前的计划我已经部署好了,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用,我这次去解散人手。”
萧淙一听,心中顿时慌了神。一直以来,秦摄是他的主心骨,如今若是没了主心骨,自己便会成为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忙跟上来,拉住他舅舅的衣摆,央求道:“舅舅,您先别忙着走,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端正自己的行为,直到您和母妃满意为止。”
秦摄抬了抬眼皮,不痛不痒说道:“这句话你似乎从小说到大,可什么时候遵守过呢?以前你荒唐任性也就算了,舅舅睁一只眼闭只眼过,可眼下活都要烧到眉毛上了,你还有心思和这些女人卿卿我我?我看你是早晚会死在这些女人手上!”
萧淙慌忙道:“舅舅,您别说了。我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同女人保持距离。以后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只求您千万不要放弃我。”
“我不想输给萧湛,我们辛辛苦苦部署了这么多年,现在离成功越来越近,如果您一旦不管我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舅舅你忍心看着萧湛一直欺压我,看着母妃一直被那赵氏女人欺压吗?看着您自己一直被顾威欺压吗?”
其实从来没有人欺压他们,只不过在萧淙的潜意识中,只要有人比他权力地位更胜一筹,那便是欺压他。心胸狭隘,可见一斑。
秦摄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谋划,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欺压吗?我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母妃?”
萧淙连连应声道:“是,是。我知道舅舅一切都是为了我。你的大恩大德,外甥一直铭记于心,从不敢忘记。等他年外甥做了皇帝之后,一定把舅舅封为三公九卿,食万户邑。”
秦摄摆首:“荣华富贵我并不稀罕,我只盼望着你能争气些,好让我和你母妃省心。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知道错了吗?不是嘴皮说说而已,我要的是你真心改过。”
萧淙竖起两个手指,做了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舅舅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这次不真心悔过的话,就天打……”
雷劈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秦摄便打断了他的话:“发誓就免了。你母妃若是知道你发这样的毒誓,指不定要怎么说道我。”
秦摄看着面容虔诚的萧淙,心忽然软了下来,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
“这一次我就姑且原谅你,下次若是你还犯同样的错误,我就真的放弃你了。”
萧淙涣散的眼睛中又重新凝聚起光芒,他忙点头道:“外甥以后一定以您马首是瞻。”
走到桌旁,忙给秦摄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恭敬道:“舅舅,您先别站着。坐下喝杯茶润润喉,有事慢慢说。”
秦摄刚才语重心长教训了萧淙一番,说了不少话,这会儿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他接过萧淙递来的茶,缓缓地饮了几口。
坐到凳子上,看着杯盏中漂浮的茶叶,闻着茶叶散发出来的清香,顿时消气了不少,说道:“今天益王痛骂三省六部官员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眼下局势如此,我们也讨不了好,不过有益王横加阻拦,萧湛到是多了不少阻力。这为我们发动政变,拖延了时间,提供了契机。”
萧淙迷惑道:“舅舅,这是要准备逼宫?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现在我那皇叔还留在皇城,我们此时贸然行动,岂不是自找死路?”
“幼稚?什么叫自找死路?按兵不动,坐以待毙才是死路一条。”秦摄道,“虽然萧湛现在当不了皇帝,可依旧是他掌权,他依然可以处处压你一头。现在有益王在,他不敢大动干戈对你怎么样。可一旦益王离开皇城,你觉得他不会动手吗?”
“益州那边的局势你也知道,益王不可能在皇城中逗留许久。他这次前来,主要是来探探诸皇子的口风。只要萧湛答应不称帝,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回去。”秦摄又补充道,“而且你这位王叔并不中意你,他中意的是萧湛。只不过是碍于和陛下的兄弟情,他才没有支持萧湛当皇帝。”
萧淙道:“我懂这些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舅舅你明明知道这行动会失败,为什么还要冒险呢?”
秦摄又抿了一口茶,不以为然道:“谁说会失败?舅舅已经为你精心部署好了一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是觉得现在动手,我们会敌不过萧勉吧?”
萧淙点头:“对,对。我那皇叔手握重兵,又骁勇善战,我们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想要发动政变,也要等他离开皇城再说吧。”
秦摄反驳道:“非也,现在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萧勉来皇城。”
萧淙智商有限,他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自家舅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舅舅,你等皇叔做什么?”
秦摄轻轻一笑:“我们发动兵变这事,还真是少不了他帮忙。”
萧淙不解道:“皇叔不把我们大卸八块就好了,怎么还会帮我们?舅舅,您是不是有些糊涂了啊?”
秦摄放下杯盏,满满自信道:“你舅舅我清醒着呢。萧勉手握万重兵,如果这三万兵能为我们所用,萧湛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眼下我们必须要对萧勉动手。”
☆、病倒(捉虫)
虽然听秦摄分析了这么多,萧淙觉得很在理, 可一想到萧勉的势力, 他还是有些担心。
“舅舅, 我们的势力和皇叔相比相差一大截, 你真的有把握吗?”
秦摄用手拍了拍萧淙脑袋, 说道:“你这脑袋应该开窍开窍了。你那皇叔虽有势力,可他的势力现在都留在益州, 他这次来皇都只带了几百余人吧。你觉得这些人能阻碍我们什么?”
萧淙点头道:“也对哦。舅舅,我知道你要对付皇叔, 可是这具体的策略我还没有想通。你就别打哑谜了, 把所有的部署都告诉我吧。”
“过来吧。”秦摄朝萧淙勾勾手,萧淙见状, 立马把头凑了过来。
秦摄附在萧淙耳边说了很久,生怕这个外甥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他逐字逐句地说着。
萧淙听罢, 眼光一亮,无比佩服道:“还是舅舅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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