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直女
回过神时,沙发靠背被放倒了。
她像朵晴天的云,轻飘飘地浮在沙发上。
她诚然只是酒醉胡闹,却带了半分真心。世上无口误,全是潜意识作祟。虽然笑,还是委屈,胡说着的时候,试探林牧,林牧放倒沙发靠背后似乎还在犹豫。
瞧,她的眼神像起雾,朦胧深沉,眼泪比眉心更点缀表情。
她低估了林牧。
扮鬼脸笑话起来:“爱哭鬼,略略略。”
肩头一疼。
说不上温柔,她似乎正在惹怒林牧。
突如其来的亲吻绝不像林牧本人的温柔,带着陌生的粗暴,吮咬舌尖,攻城略地,双唇肿胀,近乎发怒一样咬她微仰的下巴。
季舟白恍惚想起林牧站在讲台上骂全班同学的那个下午,心里蛰伏的野兽被唤醒,睁大血红的欲望的眸子看她。
因为哭泣而发红的眼睛瞪着她,低声质问:“你嫁给谁?”
“嗯,卢文杰。”
胡说八道。
她毫无羞耻地笑,试探林牧的怒火。如果能如此刺激林牧对她的喜欢,能带来吃醋,带来占有,她比现在更欠揍一百倍也好。
她喜欢林牧愤怒的样子。温柔的人愤怒起来像海水涨潮,内蕴柔和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身体升温很快,仿佛林牧濡湿的舌尖是团烧遍全身的火,她为自己容易点燃的身体而害羞,但此刻酒意朦胧,她不知好歹,添砖加瓦,要翻身离开。
从未想象过纤弱的女人会如此有力地钳住她蠢蠢欲动的双手,撕掉她薄薄的遮掩躯体的浴袍,双手反剪在头顶,指尖有些冰,她羞红脸,拧转身体,想藏,无处可藏。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林牧知道怎样欺负她吗?是否会取悦她?她一想,就忍不住想笑。
笑声像挑衅的嘲弄。
她再次惹怒温柔的野兽,不小心对上那双深沉的狠戾的眼神。眼神打量她的身体,从头到脚,几乎要用眼神淹没她。
身体发烫,她几近妩媚地蜷在人身下,被深深注视,身体莫名有了湿意,咬紧下唇,忍耐心跳慌乱惹得急促的呼吸,探身吮咬对方柔润肿胀的唇。
急于翻身。
被撞回原处。
啮咬耳垂的吻细密得像针脚,缝合她绸缎般细腻的全身。近乎报复,每个吻都格外用力,在她身上烙满了印记,她在痛与酥痒的快意中晕眩,恍惚中被人爱抚过全身,对方心软,手指在她身上起舞,撩起她难以诉诸语言的喘息。
近乎低吟,她反复吞吐不够用的氧气,直到大脑缺氧,身体紧绷,反弓身体抬身剐蹭她的爱人。
爱人。她断断续续地喊林牧的名字,只是声音模糊,只有晦涩的低语声,林牧的吻像羽毛一样轻柔,□□她颤抖的胸前与下腹,她身体颤栗,浑身像紫红色的雾气包裹,被欲望填满,亟待更多。
她需要她。
“你嫁给谁?”
她的爱人啄吻下腹,流连之时,不忘确认一番。
“嗯……周子锐。”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引起爱人陈年的嫉妒。
她的爱人一贯温柔,平心静气,说话讲理,波澜不惊。
听见回答,也没有言语,压低脖颈,埋首在她腿间。
沉溺行乐,沉溺欢爱,她的喘息被生生拔高,像丝绸撕裂,像裹挟到上等丝绒中,
她无法低头看自己泥泞的那处,只知道它顺遂心意轻微敞开,她被撩拨逗弄,被深浅试探。她无力地撑起身体,拧绞身下柔软的沙发垫子,抓不起来,无处可拉,只好任由身体在爱人的频率下起伏,起起落落,大脑混乱成一团。
她又听见人问她:“你嫁给谁?”
她断断续续地低吟,忘记了故意逗弄,坦白回答:“你。”
动作变得温柔,在无限温存中,她听见燥热的呼吸间,隐密的半透明液体摩擦出令人脸红的水声。她的身体比她先一步吮吸了侵入的指节,紧实而用力地含进,吞吐。
快意如涨潮一波一波席卷而来,她被这样连续的快感侵袭,身体不属于自己,变得陌生,变成柔软的云,回归天际。
她只好紧扣爱人的脊背,再用力,再用力一分,恨不能嵌进她身体里,巅峰的愉悦回味绵长,她还尚未喘过气来,又被扣紧,亲吻落在她唇边,又死死缠紧,彼此勾连。
她想起那个下午,她站在门外瞧瞧看着讲台上的林牧。她那时候并未想过,那时的表情会出现在她们彼此的床笫之间,她的爱人眉心微蹙,眼神笃定认真,嘴唇微抿,那样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再一瞬,脸上浮起可爱的红,眼泪在羞赧的眼神中打转,轻轻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明明近乎哭泣的人是她,可林牧竭力取悦她后,轻轻落泪,眼神羞涩得像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她有心调笑,但胸口起伏,还没喘过气,只好眷恋地抱着她,喜欢她这样在乎自己的样子。
“我愿意哦。”
她的爱人眼神低垂,仍旧害羞,但最终鼓起勇气,轻声回答了她好久好久之前提出的问题。
语气温柔低回,脸红到耳根的女人轻轻埋首在她颈窝,目光流转,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下,冰凉且温暖地划过脸颊。
“我恨死你了。”她轻声嗔一句,又缓缓补充,“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