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
被强行分家以后,他几乎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这一刻,可真发生了,他却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执念,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突然笑了,笑容中饱含沧桑和无奈:“李老爷,难为你还惦着我,回去的话以后就不用说了,何捕头心善,一直接济着我们一家三口,这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剧情没有按照何温盛期望的方向发展,她却完全没有憋屈的感觉,看向被那声“李老爷”叫得脸都绿了的李老爷,咧嘴一笑,幸灾乐祸道:“听到没有,李老爷,人家都不认你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杵着讨人嫌。”
李随墨本来想告诉大哥,他不能这么与父亲说话,可看到李大柱那张包含风霜,三十多岁便有了不少皱纹,看起来甚至比李老爷还要年迈的脸,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屋了,翠花还在午睡,我赶紧干点活,趁狗蛋下学之前把野菜拾掇好。”李大柱说完,又看向李随墨,顿了顿,便转过身去。
轻飘飘的话语散落在风中,声音不大,李随墨却听到了。
李大柱说:“好好读书。”
沉默了一会儿,李随墨对何温盛说道:“何捕头,虽然不知道你跟我爹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五十两银子我已经交还与你,想想还是厚着脸皮求你一次。”
“怎么,后悔了?”何温盛把装有五十两银子的大包裹往面前一送,“那你就拿回去呗。”
李随墨摇摇头:“并无此意,我只是想着,若是大哥执意不肯回到李家,便厚颜求何捕头帮帮忙,从城里找些工匠,帮大哥盖间瓦房。”
“这还不简单,你放心,就算看在翠花小丫头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放着他们一家不管。”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随墨这才微微露出笑容:“多谢何捕头这些时日对我大哥的帮助,随墨必当铭记在心。”
李随墨刚说完,李老爷便走上前来,腆着一张老脸道:“何捕头,这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
☆、第三十四章
何温盛立刻明白了, 这老不要脸的, 肯定是打着把银子再要回去的主意!
虽然李随墨看上去像个好人, 可也不能排除他在与李老爷唱双簧, 既装了好人又得了好处,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老爷, 怎么了?”她干脆装傻充愣,手中紧紧拎着装满银子的包裹, “哦, 你是担心李秀才吧, 他只是充当个证人,跟我去衙门指认嫌犯, 我保证, 他跟我去的时候是啥样,回来的时候,还是啥样。”
说完, 不等李老爷继续再说什么,对李随墨道:“李秀才, 走吧。”
“哎哟我的傻儿子啊!”看着李随墨与何温盛离去的身影, 李老爷心疼得直掉眼泪。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十两纹银, 就这么从手里溜走啦!
顾及着这位秀才老爷的身体素质,何温盛把脚步比来的时候,放慢了一倍还不止,饶是这样,走到一半路程, 李随墨还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坐下歇会儿吧。”找到一块大石头,何温盛擦了擦上面的尘土,让李随墨坐下。
“不必,一般人都能走的路,为何偏生我走到半道需要休息?”李随墨却固执得很,跌跌撞撞还要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绊,惊呼一声,直挺挺趴倒在地。
“你还走,你还走,难道想让我背你不成?”对于这种文弱还逞强的书生,何温盛打心眼里感到嫌弃,把他提溜起。
李随墨站定,摇摇头,认真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并未想过让何捕头背我,不然和偷奸耍滑有什么两样。”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上纲上线起来。
李随墨执意不肯歇息,还真让他直接走到了湘城。此时已经过了晌午,日头西斜,见这弱鸡书生实在累得可怜,何温盛建议道:“要不先上旁边的茶楼坐会儿,喝口茶,不然你浑身狼狈去见大人,说不定大人会觉得你对他不够尊重。”
李随墨可能也是口渴了,这次没有反对,喝了两杯茶刚要动身去县衙,忽然听到店家与熟客诉苦。
“听说那长着龅牙的公子被抓起来了,真是大快人心,他时常来我这店里喝茶,却又不付茶钱,说是环水村李秀才的朋友,让我去和李秀才要,唉,人家秀才老爷,哪里是我一个屁民得罪的起的。”
“他们口中的龅牙公子,便是那祁写意。”何温盛道。
李随墨这才反应过来,那祁写意来喝霸王茶,报的却是自己的名号,顿时皱起眉头,伸手往怀里摸去,却摸了个空。
“何捕头,我今日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银钱。”李随墨脸色微红,只能息了替祁写意付茶钱的念头。
“没事儿,这顿茶我请了。”何温盛好不容易善解人意了一次,随后喊了句,“店家,过来下。”
店家停止了聊天,忙走过来,笑道:“何捕头,还想喝什么?我们这儿酒没有,茶可是一等一的好!”
何温盛从包裹里摸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我旁边这位就是李秀才,那龅牙公子擅自记在李秀才账上的茶钱,李秀才决定帮他付这一次,下次你再见到他,直接打出去,不用留情面。”
店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居然李秀才本人就在这里,吓得连连作揖:“秀才老爷,小的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走吧。”何温盛拽着李随墨的袖子就往外走,店家在后面拿着银子狂追:“太多了,太多了!”
可他一个普通百姓,哪里追得上武艺高强的何捕头。
就这么一路来到县衙,李随墨几乎是跑着,才能跟上何温盛的脚步。也幸亏在茶楼歇息了一会儿,不然他恐怕要瘫在她身上。
何温盛瞥了他一眼,顾忌着李秀才的自尊心,那句“娘们儿唧唧的”,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大人,李秀才带来了。”走上公堂,何温盛对玉绝尘一抱拳,恭敬道。
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尽量把玉绝尘当成真知县来对待,让白莲教主想不到玉绝尘已经被控制了。
李随墨在外面就调整好了呼吸,稍微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走到玉绝尘面前,直接跪下了。
玉绝尘愣了:“不是说秀才见知县不用跪吗?”
李随墨还没跪热乎呢,又站了起来,抿了抿唇,诚恳道:“大人恕罪,草民忘了。”
“把那两个罪犯带上来吧。”玉绝尘咳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呛着了,对旁边衙役吩咐道。
很快,傅青砚与祁写意又被带了上来。
自从祁写意离开李家,他聚集的那四个朋友,纷纷因为他的厚脸皮陆续离开,他自己一人倍感寂寞,用坑蒙拐骗来的钱财买了坛酒喝,遇到傅青砚,与他结为知己。
所以傅青砚并没有见到过李随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着看祁写意的笑话。
祁写意低垂着脑袋,被带上来之前,他装疯卖傻往脸上抹了不少土灰,又披头散发,期望李随墨不要认出他来。
“抬起头来!”玉绝尘一拍惊堂木,倒真有些知县的架势。
傅青砚和祁写意身子抖了几抖,祁写意慢慢抬起头,脸上虽然青一块紫一块,还都是灰尘,但他那一口龅牙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李随墨走到近前仔细辨认了一番,道:“大人,实不相瞒,这正是三年前我在乐州结识的一位共同赶考的朋友,名叫祁写意。”
“李兄,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祁写意,我是祁二狗!”祁写意嗷嗷叫道。
“名字是父母老师起的,岂容得你胡乱更改?真是荒唐!”李随墨皱眉,后退几步,似是想要离这种臭虫远一些,省得把自己也熏臭了。
祁写意还想强行抵赖,只听玉绝尘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大胆刁民,你分明叫祁写意,为何口口声声说你自己名叫祁二狗?竟敢在公堂之上当众欺瞒本官,藐视王法!来人啊!”
“在!”
“把这刁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立刻有两个衙役架起祁写意,把他拖到外面的院子里。此时县衙大门开着,外面站着不少老百姓,有的是被祁写意榨取过钱财的,有的是开店被他吃过霸王餐的,听说知县大人要审理他诈骗的案子,纷纷前来观看。
一见祁写意被拖出来,众人大声叫好,还有人鼓起掌来。
祁写意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他的脸皮向来厚,他害怕的是接下来那一顿好打。
毕竟他屁股上的肉,可没有他的脸皮那么厚。
衙役拉下他的裤子,露出那两瓣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的嫩屁股,拿起板子在上面比划两下,便重重地打了下去。
“唉呀妈呀!”
“啊!”
“我滴亲娘嘞!”
诸如此类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围观群众却没有一个替他揪心的,对他指指点点,大声嘲笑。
“打得好!”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其余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祁写意每被打一下,围观人群便喊上一声“打得好”,与他挨揍的节奏一致,场面颇为壮观。
二十板子打完,祁写意趴在地上唉呀妈呀乱叫一气,衙役给他提上裤子,正好碰到伤处,这么一疼,他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直接蹦了起来。
两边衙役早就对此种场景见怪不怪,又是一边一个,架着他进了公堂,往地上一扔。
“跪好了!”其中一个衙役又踢了他一脚。
看见祁写意的惨状,傅青砚倒吸凉气,又一次庆幸自己考了个秀才,不然的话,恐怕下场比祁写意好不到哪里去。
“本官宣判,这行骗一案,祁写意身为主谋,涉及数额巨大,判五年苦役,傅青砚为从犯,念其被人蒙骗,又有秀才身份,苦役可免,收监三年,以儆效尤!”
听着知县大人宣判完,傅青砚瘫软在地,本来以为占便宜的事情,竟然葬送了他的大好前途……都怪祁写意,要不是他教唆自己借钱不还,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傅青砚看向祁写意,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突然大吼一声扑上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被这么猛地一扑,伤口受到挤压碰撞,把祁写意疼了个欲仙~欲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手扼住他的喉咙缓缓收紧。
“啊……啊啊……放开……”祁写意白皙的面皮憋得通红,因为疼痛而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傅青砚掐着他。
他不明白,分明是傅青砚拉他下水,把他害成了这样,他还没有找这小子算账了,这小子倒先恨起他来了,凭什么啊? Fuxsb.com全本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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