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怎么办?
“沐沐,你在哪里?”
女王的声音温和而充满了关怀,听得出来有些着急。
“……和白枕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片刻,犹豫道:“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花沐觉得两人根本都是明知故问,她带着白枕离开,只要稍微问一下就能知道。
知道还发了通讯请求,这一定就是故意的!
“没有……”
“晚会快开始了,你们还是先参加晚会吧。”
花沐看了一眼因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变得衣衫不整,风情无限的白枕,勉强维持住了理智。
“……我知道了。”
她认命了。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而且时隔多年,第一次应该更浪漫美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人两行泪。指面面(不
白枕还是那个白枕,纯情文艺哨兵。
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满脑子色情。
第0章对峙
消失许久的王女再次出现时, 身边陪同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女性。王女挽着她的手臂, 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白枕总觉得自己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感觉到紧张,可内心却异常平静。她有很多疑问,看着王女的脸却又觉得那实在不用急在一时。
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后台, 女王陛下的致辞已经结束, 之后是王女的舞台。
花沐虽然受到白枕回来这件事的冲击,但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加上之前准备十分充分, 并没感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花簇回到后台, 见到的就是女儿紧紧黏着白枕的画面。
“陛下。”白枕恭敬地向她行礼, 花簇点了点头, 对着花沐道:“沐沐, 你去吧。”
花沐虽不愿离开白枕, 到底明白事情缓急,“我知道了。”
她转身整了整白枕身上换过的丝绸披肩, 嘱咐道:“你不要乱走, 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就算热也不准脱下来……晚一些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白枕在女王的瞩目之下终究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我明白。”
花沐踮脚亲了她一口,而后款款走上台去。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变成与陛下独处, 白枕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只能保持着军人特有的挺拔站姿,僵硬地站立着。
“白枕,沐沐有对你说什么吗?”
花簇走到她身边, 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女与女王的反应,让白枕意识到这一切唯一的可能就是与她的过去有关。
“殿下暂时还没有说什么。”
“好奇吗?”
白枕点了点头,“我有很多疑惑……”
“那你喜欢沐沐吗?”
面对爱慕之人母亲的提问,护卫彻底红了脸。但她不愿违背本心,更不想对女王撒谎。
“我很仰慕殿下,她让我有种、有种……”
怀念的感觉。
“对过去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吗?”
白枕并非不渴望了解自己的过去,尤其是来帝都之后,种种迹象都让她意识到曾经自己的经历或许比听到的要复杂得多。
但对于面对曾经,也需要一些勇气。
“嗯。”
“怎么醒过来的还记得吗?”
“只有很模糊的印象。”
“领袖又是怎么对你说的?”
面对女王的盘问,白枕毫无隐瞒。
“领袖邀请我来帝都,说是……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没有解释什么你就跟着她来了?那么相信她吗?”
是的,领袖什么都不曾向她解释,她却不知为何如此信任对方。
“……我相信领袖大人。”
花簇半阖着眼睑,带着一丝嘲讽与不解道:“真是奇怪啊,即便是失去了记忆的你都如此信任她,为何偏偏我做不到。”
花沐缩减了致辞,匆匆赶回后台与白枕汇合,却见花簇与她站在一起,气氛很是沉默。
“妈妈……”她叫了花簇一声,而后迫不及待地牵起了白枕的手,“我可以带她先走吗?”
花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先等领袖过来,我们一起谈谈。你总不会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和她……”
花沐虽然有些不满,但也觉得母亲说得没错。
面面实在太过可恶了,此时不批判更待何时?
“好吧,不过白枕晚上要跟我回去。”
这句话连邀请都算不上,已是近乎于赤·裸的明示。
“这……”
白枕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不,一定得拒绝的吧?
花簇看起来没有什么意见,“这并不需要我同意。”
“但总要问问白枕的意见吧?”母女俩的对话被一道寡淡且似乎丝毫不带情绪的声音打断。无面人晚上没有穿披风,修身的制服彻底勾勒出了身形的纤细。
“领袖大人。”
白枕忙不迭向她问好。
无面人看向她,“还以为你去了哪里,应对科发生了紧急情况,德里克已经赶去处理了。你要去还是要留下?”
白枕终于知道她之前为何要联络自己,毫不犹豫地道:“具体是什么事?我立即过去!”
“发现了趁乱走私抑制器具的团伙,在帝都东部的325快速通行车道上。”
抑制器具是内塔早两年开发出来的新装备,目前基本上只提供给应对科使用。这次走私的性质对应对科来说可大可小,所以连主任也亲自去处理了。
“我马上——”
“不准去!”花沐紧紧地攥住白枕的手臂,反应之激烈远远超出了花簇的预期。
“殿下?”白枕十分着急,如今接到通知已经是晚了,“这、这是我的职责……”
听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小的走私案件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一般警察也能处理好。但这次事件直接关系到应对科,是她的职责所在,与案件大小无关。
“不准去!”花沐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耍无赖般抱着她的手臂,拼命摇头道,“不准去,白枕你不准去!”
白枕只是惊讶,花簇比起惊讶更多的还是担忧。
“沐沐……”这显然不是单纯的因要与白枕分开产生的反抗情绪,而分明是因为恐惧。花簇终于意识到,这里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根本不止一个。
阿筝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吗?
她转头看向无面人——戴着面具的脸自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下,”白枕一边焦急任务,一边又对花沐的反应担忧不已,结果头脑一时发热,开口道,“我会回来的,处理完事情我就——”
她只以为花沐是因为自己要离开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也顾不上在场两位的的身份,说出了这样大胆的言论。
“你骗人!”花沐知道的,白枕在骗自己。说什么职责所在,说什么责任义务,说什么必须要执行的任务。
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要怎么做呢,白枕?”花筝像是没看见花沐的激烈反应,只对着白枕道,“是执行任务还是……”
这就是领袖所说的选择吗?
白枕看向揽着自己、情绪激动的花沐,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要去,不过我想先和殿下说几句话。”
无面人握住不知在想什么的女王的手,对花沐道:“小甜心,我和你母亲在休息室等你。”
小甜心,小甜心……根本一点儿都不甜,她的心中早已满是苦涩和伤痕。
“殿下,殿下。”白枕在两人离开后轻轻拥抱住花沐,靠着直觉试探地安慰她,“殿下,您是在担心我吗?没事的,这不是危险的任务。”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现在连哈提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你去冒险?”
哈提……
“但这真的不危险,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殿下,我是应对科的成员,也是一名军人,没有道理不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花沐泪眼迷蒙地望着她,面上有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慌张,“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白枕愣了一下,望着她的面容陷入了沉思。
在来帝都之前,她只知道自己曾经有着军人的身份。而在去到内塔之后,她开始深刻地体会到那种氛围,以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荣光与责任。
无论是在应对科还是与内塔的其他同事相处,她都感觉到轻松与自在,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寻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让白枕一点儿都不后悔来帝都,这或许就是她该有的生活。
至于遇到花沐,则更像是一种惊喜,一种震荡她灵魂的意外之喜。
“那我的人生又有什么价值呢?”
白枕深邃明亮的黑瞳深深地凝望着她的双眼,让花沐有种会被她吸入其中的错觉。
她并不需要白枕伟大,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功绩,只要她能够活着足够了。只要白枕能够活着,那就已经是她……不,那是对自己来说的价值与意义。
花沐呜咽出声,突然模模糊糊地体会到了花筝的用意。
她啊,已经变成了一个会用双手束缚住爱人的人。
白枕被她悲苦的表情蛊惑,低头亲吻她婆娑的泪眼。
“没关系的殿下,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可以交换通讯码,您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会赶在晚会结束之前回来。”
花沐终是抱着她呜咽地点了点头。
花筝手指冰凉,花簇这次却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一直在猜测花筝的意图,一直在思考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做这件事,能够得出的却只有一个答案。
“她不是白枕对不对?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白枕。”
白枕没有记忆,这很好理解,因为当时尸体的状态无法利用记忆球技术提取记忆。至于身上的伤痕,花筝对于经常当试验对象的白枕了如指掌,想要伪造并非难事。
花筝用如此曲折且大费周章的方式让白枕出现在沐沐面前,为的就是让她自己去发现,让她相信这个“白枕”就是她的爱人。
这也是花筝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明确公开地反对过这种技术。
为了让沐沐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先有怀疑,否则情况会正好相反。
花筝笑了一下,故作惊讶地道:“陛下,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小甜心还会认错自己的爱人吗?”
花簇甩开她的手,“沐沐不会认错,但如果有人……如果是你想要她认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