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怎么办?
她张口结舌却无法说出一句辩解的话,只急得连连摇头。
“你什么呀你!”
花沐还真怕白枕承认了,那她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一个没经过严格训练身娇体软又不能轻易开启抑制环的柔弱向导,赢不了白枕这种哨兵的一根手指!
“我不是……”
她确实想要留下,也确实需要时刻关注大小姐周遭的情况,但她绝没有想过要看看大小姐的裸、裸体。
白枕跪下身来,头也不敢抬。
“那你就走远一点。”
“可是那太危险了,大小姐,我真的不会看、看的。”
“那你也听得到!”
“我要保护您……”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结果,白枕虽然因为被误会而慌乱不已,却怎么都不肯松口。花沐心累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想法。
两个人如今在这荒岛上,如果白枕真有点什么心思,她跑得掉吗?白枕对她几乎言听计从,只有在她的安全方面十分坚持己见。对方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再僵持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看着跪在地上不动如山的某只哨兵,花沐气得忍不住抬脚踹了踹她的肩膀。
“还不帮我去检查一下环境!”
娇小姐的小脚不盈一握,踹在哨兵肩上像是挠痒痒。
白枕一喜,抬头看向花沐,“您同意我留下保护您了?”
她能不同意吗?不同意还有得洗吗?
“你可以在这里,但是必须背对我。先好好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洗的时候我也会注意的。”
这算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白枕想了想,觉得可行。
“那您先好好休息,我来检查。”
白枕的检查可谓十分细致,将水里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稍微有点棱角的石头都挑了出去。周围的杂草割得干干净净,稍微可疑点的洞也都堵上,还用石块为花沐筑起了一个小小的泳池,水也深了不少。
花沐见她手脚利落,尽心尽力地埋头苦干,心里那点不满渐渐消散。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哨兵木讷耿直又无趣,昨晚虽然刚骂了她变态,但心底也并不是真的觉得她有那么龌龊的思想。
当然,有时候心思耿直的人做的事更叫人羞耻。
白枕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到花沐身边。今天溪水还算充沛,搅浑的水也很快清澈了起来。花沐仔细看了看有点像模像样的小泳池,第一次觉得这傻乎乎的大块头还蛮体贴的。
“大小姐。”背她走了一早上都不见喘气的白枕这时候额头上竟然出了一些汗,花沐见她似乎有几分疲惫,颇为不解。
“你……不会是累了吧?”
白枕赶紧摇头。
花沐也不大相信她做这么点事就能累,并不放在心上。
“好啦,你转过身去。不准看啊,否则……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
就连花沐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威胁,对白枕来说似乎很有震慑力,连连点头答应。
花沐看她一脸老实,终于不再犹豫,赤着脚踏进了水中。
白枕背对着她,这时才松了口气。对于哨兵来说,体力方面的消耗还在其次,只有去除屏障调动五感才会让他们迅速感觉到疲惫。
她这两天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刚才更是调动了全部感官感受周围的情况,这时候已经产生了一点儿不适感。
幸好大小姐没有察觉到。
白枕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取出了小白片吃下,心中却不免有些忧虑。在非任务时期,这样一板24粒的小白片起码能够支持一年。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哨兵往往都会带起码两板以备不时之需。
她前一次吃是七天之前,但大部分消耗都是这两天造成的。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消耗,她很担心剩下的小白片撑不了太久。
花沐全然不知道白枕的担忧,再次确认她乖乖站着后开始脱身上的连衣裙。
换洗的衣服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她必须要把身上的裙子和内衣先脱下来洗干净晾一晾。只是大小姐从没自己动手洗过衣服,放水里漂了两漂后就不知该怎么做了——当然,即便她知道该怎么做,如今也没有洗涤剂供她使用。
可她现在绝说不出让白枕帮忙的话,只得先把连衣裙和内衣裤甩到了一旁的岩石上晾着。
贵族小姐中有不少自然派,偶尔去私人场地露营,大胆一些的都直接光着身子下水游泳。花沐并非其中一员,这种时候大多也只是看看而已。不过今天她实在顾不得这许多,羞耻被排在了卫生之后。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知道这里除了白枕之外没有别人。层次分明的植物筑起了天然的屏障,阴影之下花沐也多了几分安全感。
溪底光滑的石块并不硌脚,但花沐还是不敢坐下,只慢慢下蹲将身体浸入水中。虽然既没有洗发水,也没有沐浴露,花沐还是满足地叹了口气。
她还从没有那么长时间不洗澡。
原本柔顺亮泽的白金长发因为海水的浸泡纠缠打结,花沐仔细清洗打理,总算将上面的盐渍稍稍洗去。只不过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头发理顺,最后只能拢成一把用树枝绞在了脑后——这还是她一个自然派的闺蜜教她的方法。
比起头发,清洗身体的难度就没那么高了。花沐也顾不上到底洗不洗得干净,只尽量仔细地搓洗身体,直到皮肤发红才罢手。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点。她半湿不干的白金色长发,在光斑的映衬下尤其显眼。
森林之中除了大自然的声音,这时候只有花沐洗澡的水声。但很快,风中多了一道轻微的乱流。
突然,白枕转过身几步冲进水中,从拔出匕首到将空中俯冲而下的海鸟击落,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短短一瞬。
花沐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白枕虽然学习过一些野外求生的知识与技能,但毕竟不是动植物学家,一时也没认出那只海鸟是什么种类。她下手快准狠,海鸟被一击毙命落在水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溪水。
花沐终于发出了尖叫。
白枕扶着她起来,着急慌忙地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小姐,你没事吧?”
花沐原本被她紧紧搂着无法动弹,这时重获自由,小拳头雨点般落在了白枕的胸前。
“你这个流氓,变态!”
只可惜她力气太小,捶落在饱满的胸脯上,仿佛落在棉花里。
白枕不敢躲——也实在用不着躲,受着大小姐的这点捶打依旧只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小姐,小姐,你、你没有受伤吧?”
“还不给我闭上眼睛,滚——啊!”
花沐又急又羞,想把白枕推开,结果低头看到脚下的溪水被染红了一片,吓得蹦到了白枕的身上。
“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刚才事出突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里知道眼睛一瞟,脚下就是一大汪血水,根本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上一次这么失态,还是她遭遇刺杀,白枕为保护她身受重伤的时候。
“没事了小姐,只是一只海鸟,已经没有威胁了。”白枕怕花沐摔倒,赶忙圈住她的身体,安慰道,“它已经死了,你看。”
花沐才不要看!
她十四岁之后就是鱼素主义者,除了海鲜和素食之外既不吃禽肉也不吃畜肉,更不要看它们的尸体!
“不要!快带我离开!带我去岸上”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浑身赤裸,与白枕又是个什么羞耻姿势,只想快点离开这潭被染红的溪水。
她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大概是公主病矫正营吧23333333
修改一下,发现自己都语无伦次了。
第0章一点儿都不精致!
花沐对少量的血尚且能忍受,但对流得那么夸张的场面实在有些接受无能。她原本不是鱼素主义者,直到有一次被某国的一位什么鬼王子带去吃现杀羊胚餐,从此留下了深重的心里阴影,再吃不下畜肉,后来渐渐连禽肉也无法接受。
当初活杀怀孕母羊的场面实在太过残忍,导致她每次看到红肉就会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花沐从不觉得自己对小动物多有爱心,甚至背地里觉得圈子里某些动保协会的成员太过极端,但依旧成为了一名鱼素主义者。
一击毙命的海鸟被水流冲卡在石缝中间,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白枕警戒地抬头张望,确定没有其他威胁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小姐,您还好吗?”
花沐几乎整个人挂在白枕身上,完全顾不得羞耻地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不要和我讲话!”她一想到自己在血水里站了半天就犯恶心,浑身发毛。
白枕不敢再讲,又见花沐没有别的指示,只得抱着她安静地站着。
花沐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一些,紧接着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她竟然赤身裸·体地在白枕身上挂了那么久!
而且这个姿势,怎么说都太……太不堪入目了吧!
“白枕……”
白枕终于听到花沐出声,心中一喜,“大小姐。”
“给我闭上眼睛!”
花沐说得颇为外强中干,心里更是无比忐忑。她现在一丝不挂,从白枕身上下来或许比挂在上面更糟糕。
白枕知道花沐不大喜欢哨兵,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同为女性的自己那么防备。幸好她不需要对此多做探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
“闭上了吗?”花沐趴在她肩头不敢看她,虎声虎气地问。
“闭上了。”
“那现在放我下来,不准乱摸。”
白枕实在不大确定这个乱摸的界限在哪里,只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将花沐放下。
高大的哨兵与娇小的贵族少女,修长有力的手和纤细柔软的腰,乍一看起来竟也无比和谐。
花沐被她小心翼翼地掐着腰放落到地上,只觉得双腿发软,原本白皙的皮肤红了一片,心中莫名羞耻。
“不准睁开眼睛。”她一边嘱咐一边匆忙取了白枕放在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春光乍泄之后才道,“好了,睁眼吧。你去把那只海鸟处理掉,再帮我把裙子取……不用了,衣服我自己去拿。”
花沐原本不想再靠近水边,可再一想自己那晾着的可不只有裙子,还有内衣内裤,连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