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
姜平月承诺的军款到位了,边关这个冬天没事了。
“二皇子贬为庶人,去往林南封地,一生不得入京。其母妃王淑妃赐毒酒,死后不得入皇陵。王家在朝为官者均被罢职,三代以内,王姓子弟不得入朝为官。”孟寒星念着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最后以一声冷笑结束。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父皇到头来还是如此优柔寡断。”姜平月拂袖,将手上的一杯酒,翻杯倒在地上,“看来母后的位置,坐的极稳。”
姜平月记得,上辈子她的母后,作为皇后临朝承制五年,皇帝驾崩后,太子继位,她作为皇太后,依然不退居后宫,还把控朝政。
然后新皇帝和太后打了一仗,新皇输了,输的很惨,他从皇帝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又成了太子,而她的母后,成了大周第一个女帝。
“皇后手段高明,我本以为王淑妃能再忍一段日子,谁知道她这样急。”孟寒星合上公文,看向斜躺在软榻上,倒了一地酒的姜平月,“你喝酒就喝酒,往地上倒什么?这里是我批改公文之地,弄得一屋子酒气,像什么样子。”
姜平月说希望两人在一起办公,孟寒星忍了。
一块办公就一块儿呗,屋子那么大,多个姜平月又不挤。
后来姜平月说办公后需要休息,搬来软榻,孟寒星也没多说什么,她也希望平常累了可以在软榻上躺一会儿。
然后姜平月说她喜欢喝个小酒,下个棋之类的,又拿来的酒杯和棋盘。
孟寒星又忍了。
现在姜平月喝酒往地上倒,孟寒星觉得,她需要好好跟姜平月谈谈了。
你是在办公的你知道吗?你不是来喝酒偷懒聊天,没事儿躺软榻上给我抛媚眼的!别以为我没看见,每次我刚要到软榻上歇会儿,你就提前一步上去,占了我的位置!
生气,明天我就搬个新的软榻来,你信不信!
姜平月真的用尽浑身解数了,无奈面对的是孟寒星这个榆木疙瘩,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相处了好几天,竟然没打起来。
要怎样才能得到佳人芳心呢?上辈子和孟寒星越走越远的姜平月不明白,她还在摸索,想找到一条通往孟寒星心里的路。
孟寒星则满心都是京城。
广河像个世外桃源,不管外界发生了何等风起云涌的大事,广河都是一片祥和。但这样的祥和不可能永存,也不能只存在于小小的广河。
孟寒星在划掉纸上王淑妃与二皇子的名字,目光转向三皇子姜瑜,和舒德妃。
略过这两个名字,孟寒星目光最后定在了孟贵妃上。
孟家,有些东西,她必须讨回来。
那个秘密,早已随着死去的人消失,它不该重见天日,让活着的人继续痛苦。任何想要将那个秘密说出口的人,都不能活。
“哐!”
“太子殿下!”
“出去!”
平常温润如玉的青年,如今像个被逼到绝处的野兽,红着脸,红着眼睛,大喊大叫着,他被人称赞的储君之象,被人高看一眼的沉稳,全部消失了。
地上碎成一片的瓷器,被人一脚猜下,再次碎裂的声音,引来了他的回首。
十六岁的少女,身条已经长成,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娇美动人,长长的后摆掠过一地狼藉,她走到青年面前,端庄行礼,“莲香见过太子殿下。”
姜珺狠喘两口粗气,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吴莲香的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杀死,“是你,是你做的!是你逼死了她!”
“殿下在说什么?”吴莲香眼底闪过痛苦,后又被高高在上的高贵遮掩,她用力甩开姜珺的手,后退两步,“外边的人说,太子殿下病得很重,我不顾家中劝阻,入宫探望殿下,殿下便这样报答我吗?”
“报答?呵呵!对,报答!吴莲香,你就这样报答她吗?她不想让你难过,从来不争不抢,即使心如刀割,依然将我让给你。她为了让你安心,与你哥哥结亲,她还曾在马蹄下救了你!她那样善良温柔,你就如此报答她吗?你知不知道,被人退婚的贵女,会受到多大的羞辱!你故意让她去死,你逼死了她!”
“殿下慎言!”
看着姜珺,吴莲香心中是无限的悲哀。
不知道是悲哀自己太过执着,还是悲哀姜珺远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好。
他继承了吴家的懦弱,继承了他父亲的优柔寡断,花心多情。
吴莲香不住的想,她是不是错了?
“你说她善良?那她可知,我兄长喜欢的是别人,而不是她?她任凭我兄长百般哀求,死活不肯上门退亲。如今走到这一步,兄长心中亦是愧疚。但王家已倒,吴家绝不能有这样一个当家主母。”吴莲香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她死了,我也不想,但她的死与我无关,我没有逼迫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选择?你们谁给过她半点选择的余地?在你们眼中,她不过是颗棋子,不光是她,我也是。”姜珺苦笑着,看着吴莲香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如果我不是太子,吴家的嫡女岂会成为我的太子妃。如果我的太子之位没了用处,母后岂会让你嫁给我,在她心目中,我不是她的儿子,是她争权夺位的工具,是她用来威胁姜氏宗亲的工具!吴家,你们吴家才是真正想要谋逆的叛徒!王家是被冤枉的!”
“殿下别忘了,您能住在东宫,而非去往林南,靠的是什么。”
吴莲香说完,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流下,精致的妆容被晕开,吴莲香却没有在意。
突然爆发的事情处处是疑点,吴莲香总有种被人操控的感觉,但她又不知该从何查起。
猛地一看,所有人的行为都有理有据,但吴莲香总有种荒谬感,像是一切不应在此刻发生,一切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姜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等贴身太监进来后,他才抬头吩咐道:“把这里打扫干净,我要去给母后请安。”
“是。”
“回来后为我准备笔墨,平月离京多日,一直未归,孤实在想念她了,去信一封,邀她回京。”
一月底,姜平月收到了这封来自太子的亲笔书信。
信上满是兄长对小妹的想念之情,言明想让嫡妹回京住上一段时间,顺便参加他迎娶太子妃的成亲大典。
姜平月打算回去,孟寒星打算跟着姜平月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么么哒
谢谢千儿的地雷
☆、没有标题
两人将自己的打算互相一说, 觉得没问题, 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动身。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为难的, 是广河不知道该交给谁来管。
宁阳肯定不行, 这家伙现在正带着一堆新兵蛋子满山头的找土匪呢,已经发展到别的地区了, 她沉迷抄家,每天想方设法的搜刮“民脂民膏”。
让她老实呆在广河守家?那是不可能的。
但其余人嘛, 倒是也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可他们能力够, 孟寒星却怀疑他们的忠诚,毕竟是后加入的小伙伴, 还没培养出坚固的感情来。
想来想去, 姜平月一拍脑门,将在中书省勤勤恳恳工作的张赟叫过来了。
一年换了三地方的张赟表示,我是一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回京,再次回来, 孟寒星却觉得不认识了。
这次回京, 明显能感觉到京城的压抑, 比起广河一切欣欣向荣的面貌,京城让人觉得沉重到喘不过气。
王家被吴家和皇室联合搞垮,吴家最近风头太盛,再加上吴家与太子的婚事将近,林家与柏家都夹起尾巴做人, 害怕下一个被吴家盯上的家族是自己。
林克德本还打算上奏废后,因为王家的事,便耽搁了下来,孟家与林家一个鼻孔出气,林家后退,他们也不敢顶上。
一场风波过后,京城倒是难得平静。
“我可算堵着你了,有人想见你,跟我走吧。”
孟寒星刚下马车,迎面就碰到了柏二少爷。
柏恒大少爷好似等了她好几天,孟寒星敏锐的看出他隐藏的焦急,能让柏恒跑腿的,也只有她那位亦师亦友的老朋友了。
果然,孟寒星在一刻钟后,见到了柏长昌。
“焦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孟寒星坐下后,特意看了看柏长昌的脸色,发现这位老友脸上是白里透红,看着精神头十足。
看来不是身体上的原因。
柏长昌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看了眼柏恒,柏恒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孟寒星看到这一幕,出言调侃:“他年纪也不小了,你什么事都瞒着他,怎么,想养活他一辈子啊?”
柏长昌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在他眼中,柏恒还是个稚气未退的孩子。“他是家中幼子,上头那么多兄长,哪儿轮得到他操心这些琐事。”
孟寒星没说话,柏恒说起来,和她同岁呢。
真令人羡慕。
孟寒星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解了口中干燥,“还没恭喜您呢,王家倒台,这剩下的资源,可让柏家吃了个饱吧?”
柏长昌往嘴里扔了个花生豆,“哪儿能啊,大头全让吴家吞了,我们也就是在后头捡捡残渣。倒是你,没想到啊,你人没在京城,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古有谋士,一谋定天下,今有孟大人,千里掌乾坤,佩服。”
“你可别笑话我了,被人逼得连京城都进不来,我有什么本事。广河那地方好是好,就是做事太不方便了些,否则,我怎会容他们过年。”孟寒星嘴角的笑容,是冬天的风,冷的让人发颤,“倒是多谢先生帮我,不然这事儿我还要仔细斟酌,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御史曾与我同年,王家家大业大,得罪的人大多死在了复仇的路上。他是好性子,能屈能忍。如今王家丢了三代,日后再复辟,怕也难保持往日荣光了。他泉下有知,定能含笑九泉。”柏长昌眼带惆怅,有句话他没说假,他是真的佩服孟寒星。
当年他看到了士族的真面目,恨得咬牙切齿,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曾经的朋友日复一日的消沉下去。
纵然他也是士族出身,对于一些士族的做法却无法认同,甚至他也受到了身份门第的迫害,如今朋友能在孟寒星的帮助下复仇,即使是付出了生命,对他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此次太子与吴莲香大婚,不知道柏家如何想?我记得柏贤妃与皇后,还有一段纠葛啊。”孟寒星谈及的柏贤妃,是后宫的透明人物。
真的很透明,她无儿无女,膝下养着三个公主,性格温和,与皇后交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