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
“孟大人说的有礼,孟司农,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林克德还没回话呢,又插了个人进来,这人唯恐天下不乱,两三句就拉孟静岩入坑了。
孟寒星一看,哦,是个熟人。
柏家的那位老先生,柏长昌啊。
孟寒星一时说不准,这位是来助攻的,还是来拆台的。
孟静岩瞥了眼自己的下属,农司里头的刺猬柏长昌,又看了看自己林克德,一时有些头疼。
开口是错,不开口也是错。
“小女年幼无知,竟出言顶撞首辅,实在放肆,还不快向首辅赔罪!”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换了个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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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
哟, 大叔你谁啊?你看起来很厉害哦。
孟寒星冷笑一声, 她不光没道歉, 反而还坐下了, 态度嚣张跋扈到让人气的原地能崩三尺高。
“父亲这话说的可笑,同为朝廷命官, 即为同僚,又哪有什么顶撞一说?我未曾玷污首辅名声, 未曾反抗首辅命令。同是陛下的臣子, 当为陛下, 为天下考虑。若是时时想着不能得罪上司,为此不惜装聋作哑, 闭上嘴巴, 连陛下的安危都不关心,那便是枉为人臣,不忠不孝。”
孟寒星的话, 让场上的气氛更加阴沉。
所有人屏息以待,想看看林克德与孟静岩, 如何对付孟寒星。
太猖狂了。
这么多年, 朝廷不是没有少年天才, 比孟寒星更年轻就踏入官场的人不在少数,她唯一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她为女子。
现在,孟寒星又有了特殊的点,她很嚣张, 嚣张到目无尊长。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简直世间罕见。
她这是当自己是公主?不,即使是周国公主姜平月,也不敢像孟寒星这样说话啊。
她说话的对象是谁?是林克德!是文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林家的扛鼎之人,林克德啊!
从亲缘上算,林克德与孟静岩,一个是她嫡母的亲属,一个是她亲生父亲,她哪儿来的胆子这样顶撞他们!
“哈哈哈,好!小孟大人当真是真性情,为国为民,忠心为上,对父皇如此敬爱,理应为众臣表率!”
谁!是谁睁着眼睛说瞎话!
群臣看过去,一袭紫衣,华贵无双的少女,出现在诸人眼前。
“参见周国公主殿下!”
不管他们此刻心中是何打算,都必须弯下身子,恭敬行礼。
这就是权势,是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皇族威严。
孟寒星起身,正巧与姜平月对视,姜平月冲她微微一笑,孟寒星冷着脸,淡漠的移开了视线。
她本以为有些事她不会在意,但其实她还是会在意的。
为什么想捅破那层纸呢?我们一直保持以前的关系,不好吗?
姜平月觉得不好,非常不好,她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让诸位大臣忧心,皇兄那边出了些事,耽误了不少时间。”姜平月见孟寒星不搭理自己了,只好一路走到最高位,随后略有歉意的解释道,然后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今日大婚宴席,太子不能出席,诸公尽情吃喝,好生享受便是。”
说完,她拍了拍手,从外头进来一溜儿宫女,为所有官员上菜添酒。宫廷乐师与舞姬也一同进入,冲姜平月行礼后,他们就开始演奏跳舞了。
放在往常,这样的情形必然会引得众臣狂欢,不说多么高兴,却绝对不会冷了场。
但今日,连最擅长热络气氛的臣子,都冷着脸,不说话。
先是孟寒星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后是姜平月态度强硬,撇去皇帝皇后与太子,直接开席,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了心情。
到底发生了何事。
孟寒星看了看坐在上位龙椅旁的姜平月,直接起身,离开了暖阁。
她一路向北,绕过前头的重重宫殿,一路走到了太子东宫前。
有侍卫想要阻拦她,又被一同巡逻的女兵拿下。
孟寒星虽没有在宫闱中自由出入的权利,但只要姜平月在一天,孟寒星就可以在宫殿里随便走,谁也不能拦着她。
东宫理应很热闹才是,但孟寒星到的时候,东宫中却是一片死寂,出入东宫的宫女脸上,还带着些许惶恐。
红烛被撤下,红绸被剪断,刚到东宫前,孟寒星就看到门口跪了好几个宫女,她们眼中毫无光芒,身体在寒风中发抖,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发生了什么?
“孟大人,您来啦。”
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宫女抬头,轻声叫住了孟寒星。
孟寒星仔细一看,是个熟人。
吴莲香的贴身侍女,也是吴莲香的心腹,名叫芙蓉的小丫头,她眼眶红了一圈,眼底却没有眼泪。
“芙蓉,莲香应该已经入宫了吧,为何不去暖阁?”
如今已经过了行礼的吉时,暖阁的大臣们没有看到太子与太子妃的大礼,也就是说,在世人眼中,这两人如今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如今补上还来得及,不然过了今夜子时,明日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了。
太子与太子妃没有行昏礼,世人不敢议论皇家,吴莲香会被全天下人耻笑。
芙蓉低头苦笑一声,“只小姐一人,如何去暖阁?孟大人,奴知道您神通广大,聪慧非凡,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之前小姐对您多有得罪,望您看在与我家小姐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上,救救我家小姐吧!”
旁边的几个宫女将头低得更深,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妄想。
如果孟寒星能帮吴莲香度过此劫,她们或许也不用赔命。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为人。她们不想死,不想因为上位者们的纠缠而死,她们想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陛下与娘娘呢?”孟寒星没有一口应下,反倒问了句话。
芙蓉一愣,摇了摇头,“太子离开后,陛下身边的谢公公过来宣旨,之后一直没有人来,奴不知陛下与娘娘在何处。”
孟寒星眉头微锁,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芙蓉的话说,太子好像是逃婚了,那皇帝和皇后一直不出现,是为了封锁太子逃婚的事?不想闹得世人皆知?
不太对啊,理应趁着太子还未跑远赶紧去追才对,怎么反倒封锁了消息呢?
孟寒星看了眼宫殿,屋内似有烛火摇晃,窗边有佳人瘦弱的剪影,印在窗纸上。
她实在不擅长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每个人选择自己的路,要承受的后果,要选择的路径,别人没有资格干预。
但有时候人很奇怪,道理都明白,一件做不到。
孟寒星进门时,惊动了满屋的寂静。
她推开门的动作轻且缓,却像是敲开地狱的锤子,这一下,落得满地灰,惊的地狱鬼魂,一身冷汗。
吴莲香不想见到孟寒星,这会让她更觉得难受,孟寒星与姜平月,是她失败的证明。
明明对不起她们的人是吴莲香,避而不见,甚至怨恨一切的,还是她。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吴莲香还穿着一身红嫁衣,但她头顶的凤冠早已摘下,霞披也扔在了地上人,染了尘土。
“发生了什么事?”孟寒星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合卺酒的酒壶倒在桌子上,酒撒了一桌,流到地上,散发着醇香。
“太子逃婚,他在接我入宫后,当着我的面跑了,谁都拦不住他。他说我若是阻拦他,他会如同王拂一般,撞死在柱子上。”吴莲香伸手将脑后唯一的发簪摘下,一头乌发,倏然落下。
她其实很美。
正值芬芳年华的少女,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差最后两步,她就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可这一切,却被她的心上人,一手毁了。
“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他既然那么喜欢王拂,我就成全他,让他去和王拂作伴。”吴莲香将发簪狠狠拍在桌子上,不住颤抖的身体告诉孟寒星,她没有表现出的那么镇定,那么恨太子。
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她一心一意想嫁的男子,给了她一生最大的耻辱。
“莲香,你若是放手,就是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孟寒星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淡薄,像是不管多深的感情,她都能抛下。
安慰人的时候,人们往往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但那些话,也只是听听便罢,因为说得出,做不到。
“寒星,你今日能来,我很感激你。但你错了,我放手,不代表一切能结束。你知道为何太子逃出宫去,陛下和娘娘却一言不发吗?”
孟寒星没有回答,她深沉的眼神,像是平静的湖水,再大的风,也掀不起巨浪。
吴莲香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他逃避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背后的吴家。我以为他是明白的,我错了,他一直没有长大。他不明白,何为太子的责任。他被皇后保护的太好,他什么都不懂。他以为逃婚能躲避一切吗?他错了,逃婚,不过是他放弃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优势!王拂已经死了,他什么都无法改变!”吴莲香说到最后,低吼出声。
王拂,王家嫡出大小姐,她一死百了,但吴莲香知道,她赢了。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吴莲香如同一只困兽,在做无谓的挣扎。
太子无法改变一切,她也不能。
本来吴家就有放弃太子的想法了,皇后与太子感情不深,皇后越来越不受家族控制,这些都是吴家想要放弃太子的理由。
士族想要得到权利,第一首选当然是身体里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但不是没有退而求次的办法。
能打败士族的,只有另一个士族。
孟寒星起身,她走到放置剪刀的喜盘前,将里头的剪刀递给了吴莲香。
吴莲香接过剪刀,沉默的剪去了一头长发。
她已经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今天,会加更的
☆、太子失踪
不想成为家族用来巩固关系的傀儡, 吴莲香只有一条路可走——出家。
只有落发为尼, 她才能躲开家族的利用, 不然已经成为废子的她, 一定会被家族榨干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
太子不知道吴莲香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吗?
孟寒星随同众臣出宫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世上, 是否有人,天生没有心, 不懂得何为爱, 在他们心中, 是不是只存在自己。
他们只知道顾着自己开心,从来不会顾虑他人的感受,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牺牲什么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