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
顾愉捉住了黎樊的指尖,说道:“对不……”
一句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黎樊打断了:“别道歉,等我帮你干掉那群小辣鸡,我们床上见!”
“嗯?”顾愉以为她听错了,这只大胆的猫说了什么,床上?见?
“你没听错。”黎樊嘿嘿一笑,“所以不要担心宝贝儿,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向你讨要报酬的,做好准备吧!”
“唔。”顾愉沉吟片刻,抬起头,眼中已有笑意,“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顾愉想到老婆婆看着她的眼神,那眼中冒出的精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折返回去看看,真有什么异样,再动手也来得及。”
若是沙尔丹在此,必然会讥笑她一声“妇人之仁”。但那又如何?绝不错杀,也绝不错放。
折返回去,却已是人去屋空。
路面上的鞋印也被刻意地抹去,对方看起来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究竟上哪儿了。
“我没有特意记他们的气味。”黎樊懊恼地捶了捶头。如果记住味道,她完全可以顺着追下去,就能追到那二人,真是失策,她原以为就算出了什么事,对方也会像傻子一样在原地坐着乖乖等她杀上门。
看来人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蠢。
顾愉见了空荡荡的屋子,却是摸了摸左手小臂内侧,笑了一声。
“没有无色无味的药,良方皆有其性与味,只是分了浓淡。”
猫头上冒出三个大问号。顾愉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不懂吗?不懂就对了,魔尊第一次对我说起同样的话,我也是这个表情。”顾愉勾唇一笑,摊开手,掌心是一只蝴蝶。
黎樊近看,才察觉到这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一张素白的纸片,被人细致地裁剪出了翅膀的形状,还冒着幽幽的淡香,香味淡到她这只嗅觉世界第一的猫都得凑近了才能闻到。
“此乃‘寻踪’,是淮南七情谷宗药师炼制成的,被魔尊讨要来,给了我。”
寻踪是顾渊明给她的,极淡的香味能够安神静气。顾愉便总带着它,也逐渐习惯了,习惯到沙尔丹让侍女给她换上喜服的时候,她的内心都毫无波动,甚至忘了这码事,垂着手让对方也没有检查到她的小臂上还有数百片的“寻踪”。
先前也许是对那对老人家不放心,又或许是从老妇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顾愉放了一味淡香在黎樊交给对方的猫毛中,这样她便能追查到对方的下落,若是与对方距离相近,她手中这只纸蝴蝶便会震颤双翅,以此提示。
顺手得很,她从前不知练习过多少次,说是熟能生巧也不为过。
年幼时,顾愉总把香偷放进右护法的剑匣里,等右护法人一过来,她就完美地避开他婆婆妈妈的训话。也不知右护法还活着没有,是不是也被沙尔丹给害了。
本以为是鸡肋的小玩意儿,谁知在此处派上了用场。她无法近沙尔丹的身,怕被他察觉,但对那老妇人使用,却是一次就成功,对方丝毫没有怀疑,还将黎樊的猫毛收了起来。
黎樊奇道:“真是有趣。”她掰了掰指节,发出清脆的喀嚓声。要知道,猫爪至贱,不搞一下不舒服,她很想把这薄如蝉翼的纸片捏扁,看看它能不能弹起来。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武侠世界,却有这种不科学的小东西,它到底是怎么抖动的,靠某种磁场和共鸣吗?黎樊想了一会儿,觉得无需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要知道她自己这只猫妖本身的存在已经极不科学,还嫌弃这小小的纸片做什么?
“这是顾渊明给你的,你就这么给他们用了……”黎樊觉得有些可惜。
“没关系,我有不少。”顾愉一挽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蝴蝶形状的素色纸片,与她霜雪般的肤色融为一体。
纸片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香味。哪怕顾渊明早已离去,顾愉闻到这味道,就有一种奇特的通感,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有些壮观。黎樊确定,拥有强迫症的不止她一只猫,顾愉把这些小纸块排好,藏在胳膊上,好像在说,一家子蝴蝶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山间风一阵吹,纸片边缘随风摇晃,倒真像数百只蝴蝶一同起舞,只不过画面在黎樊的眼里变成了挑衅,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甲也长起来,一巴掌就挠了上去。
挠到一半,堪堪忍住:“快收起来,我怕我要控制不住啦!”
顾愉把袖子放了下来,握住了黎樊的爪子尖。猫在某些方面的自制力实在不佳,她都担心黎樊会被人引诱着掉链子,暴露她是一只猫。
路过几个寨子之后,前方逐渐显现出城池的轮廓。黎樊把顾愉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又吐出口中轮椅,感觉下巴酸痛,不过这样是最迅捷的赶路方法了,反正她们在山间,没有人能发现跑得飞快的老虎那么大的生物是只猫,也没人能看出猫上面骑着的人是何种样貌。
黎樊摇身一变,低调沉稳的保镖正式上线,接下来这一段路,她们就要慢慢走过去了。
顾愉眺望远方:“是不是快到寒水城了?”
黎樊点点头,又一个摇头,她发誓她看得清清楚楚,城是城,名字却不是那个。
“怎么?”见黎樊面露困惑,顾愉眯起眼,也想看清楚远处的景象,却没有同样的视力。
“城门上的牌匾写的不是‘寒水’二字。”黎樊念出了那两个雕工精湛、朱砂打底的打字,“是‘丹朱’。”
☆、第五十九章
顾愉回握住黎樊推着她轮椅的手,经久无言。
寒水一城, 一城寒水。城池三面环水, 烟遮雾绕, 夏日亦薄凉如露, 因此有了“寒水”的美名。
顾愉在豆蔻之年, 曾被顾渊明带着来过此地,对环城的河水印象深刻。短短五年间,城池怎么就换了个名字?
“丹朱, 丹朱……”顾愉喃喃念着, 又对黎樊道,“再走近些看看。”
她们来到距离城门口百步的地方,人群围在一起, 对着砖头城墙上的一张告示指指点点。
“发生什么了?”顾愉推着轮椅,想再上前一些, 黎樊拦住了她, 目光凝重起来。方才距离遥远,她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白纸,现在却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你被挂在了墙头。”
“挂墙头?”顾愉愣了愣, 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沙尔丹悬赏了。
城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请各位江湖义士捉拿魔教教主之女顾愉, 要活的。
悬赏金额出乎了黎樊的意料,顾愉的人头居然这么……不值钱。
五十两银子?说好的黄金万两呢?
黎樊念出了声,顾愉将食指抵在唇边, 低声道:“黄金万两,那是与魔尊一战的代价。”
竟然这么快就张贴了告示。顾愉对沙尔丹的效率感到一丝佩服,厌恶感也愈发深,若他有本事,就应当直接找到她抓住,而不是在城外张榜,他就不怕她看到布告跑了?
不。顾愉转念一想,沙尔丹正是赌她不会逃,赌她还有一丝血性,送上门,以一己之力或是借助他人手段,去报杀父之仇。
黎樊眨了眨眼,对顾愉口中的“魔尊才值这个价”不置可否。她默默道,在她心里,顾愉是千万根小鱼干也换不走的,五十两是他人定的价,并不等同于顾愉的性命。
文字旁还画了一张女子像,形不似,神也不似。黎樊转头比照了顾愉在这个世界的样貌,噗嗤一笑:“作画之人可以拉出去斩啦。”
不论死伤,若是对上那些奔着赏金来的人,她们势必打得你死我活。黎樊认为自己往顾愉身边一站,被打死的一定是对方。
顾愉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没有等到她,不知顾愉能逃到哪里去,又能逃多久。
黎樊望着顾愉瘦削的脸,见她脸上阴晴不定,不觉问道:“怕吗?”
顾愉给出了果断的回答:“不。”
她目光澄澈,毫不畏惧。见黎樊歪了歪头,她笑道:“有你在呢。”
这和黎樊想到一块儿去了。对于保护心爱的女主,她义不容辞。黎樊拍拍胸脯,又拍了拍顾愉的肩膀,骄傲道:“对,有我在,你放心!”
性命攸关之事,她自当竭尽全力而为。
“哈哈。”顾愉抿唇一笑,露出一颗小酒窝,“你可要保护好我,黎姐姐。”
“你……”黎樊瞳孔一缩,握住了顾愉的肩膀,“再叫一遍!”
虽然不知顾愉的真实年龄,但黎樊自认为活了千载,在年纪上应当更胜一筹,被顾愉这么一叫,着实心花怒放,好像她真的更加年长,而据她所知,年长者……往往是居上位的。
顾愉这颗颊边的酒窝让黎樊心头乱跳,配上一声“姐姐”,让她忍不住想把顾愉按在轮椅上乱亲。所以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酱酱酿酿?黎樊的心里毛躁了起来,一半是欲念一半是焦躁,只想快些找到那个混蛋沙尔丹,一鞭子抽死他嗷嗷!
顾愉笑容浅淡,像是方才什么也未说,又推着轮椅靠近了城门一段路。这样一来,她也瞧见了布告上自己的画像,总算明白黎樊为什么对着画像笑了。
脸型和五官,无一处相似,也不知是上哪儿找的画师。总不能,是沙尔丹自己画的。
与此同时,顾愉手腕轻微抖动了起来。
黎樊的手搭上了顾愉的后心,小声道:“还是在害怕吗?”
“不是我抖,是寻踪有反应了。”顾愉摊开手,掌心的纸蝴蝶震颤不已。
“那名老妇应当在此城中。”顾愉抬头望向那块朱红色的牌匾,念道,“丹朱城。”
那老妇二人在城中,沙尔丹也在城中,他们之间恐怕真的有联系。
好一招以退为进,请君入瓮。
人群议论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人在议论城主饲养的马匹价值千金:“嘿,你们听说没有,新城主的马要与这画上的小魔头一起献给武林盟,那马儿不吃城里的草,饿瘦了一圈,可把他急得团团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的同伴大笑,露出鄙视的神情:“你可劲编吧,沙城主天人资质,也不知谁才是这大蚂蚁。”
“听说小魔头姿容秀丽,不然不会要被送去武林盟给盟主做小妾,画上却也马马虎虎,依我看,沙城主是被迷了心窍。”
与他们互不相识的另一人插话进来,说道:“那沙城主也会急?单说杀了老城主这一点就已是‘无毒不丈夫’,不会被马不吃草这种小问题给难住吧?”
对方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神色慌张了起来:“嘘嘘嘘,小声点!四五年前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如今城里太平,只是戒备严了些,你想连累我也被城主护卫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