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
虽然觉得塞壬是一条招摇花心的臭屁鱼,黎樊在此刻也不免对钟青的态度产生了一点心理上的不适感。都是恋人,怎么可以在对方被捉住之后这么说对方?她搞不懂除了顾愉之外的人的想法。
是掩藏真心,口是心非,还是根本不在意?
钟青抚摸着衣袖中的笔,问道:“你的眼神,是觉得我冷酷吗?”
黎樊心头一跳,却道:“不冷酷么?”
她非但觉得钟青不近人情,还手痒,想变成猫,用尖爪子挠他,痒得不得了。钟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你快来挠我吧”的魔性气息。
而钟青缓缓答道:“毕竟我是一棵没有感情的树。”
黎樊的瞳孔险些变圆放大了。这是什么新式冷笑话?
☆、第七十一章
你怕是个傻子。
黎樊堪堪克制好她变得溜圆的双眸,这神情在钟青的眼里自然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被黎樊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看, 钟青也不恼。虽然大家经历了穿越, 却不一定能接受遇见的人是妖不是人这样的设定, 就让黎樊先缓缓, 把他说的话当一个玩笑, 过一会儿他在对她们细细解释。
吃饱喝足,从酒楼里出来,顾愉取了马, 黎樊自然地将缰绳拿了过来, 牵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顾愉。她与顾愉肩并肩走着,钟青则在二人前面走着, 时不时回头与她们说话。
他没有与她们散伙的意思,反倒举起了手中的笔, 对眼前二人道:“你们可知此物?”
顾愉从善如流地接道:“方才提了, 此乃判官笔。”
“不错,但也不全是。”
他向二人透露了一个陆诚没来得及告诉她们、塞壬忌讳不愿告诉她们的秘密。
“这笔是你?”
黎樊听完钟青的话,惊愕地问道, 脸上的表情特别生动, 但比钟青想象中的激动到尖叫好多了。他心道,不愧是成熟的小姐姐, 对新事物的接受度就是高。
如同陆诚本身是只猫,塞壬带了她的鱼尾巴,钟青手里的笔正与他现在的人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愉暗道, 怪不得她觉得第一口棺中的女子与黎樊气质相似,原来她是陆诚,和黎樊一样是只猫。玻璃棺内的人不是黎樊,这一点真的太好了,起码黎樊没有被禁锢于一方空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有逃离的希望。
钟青看着这二人,并不清楚顾愉和黎樊谁才是破解世界秘密的关键,但他诚恳说道:“随身携带的身体的一部分是穿越者的证明,是我们决不能忘记自己是谁的凭证。”
随身携带?黎樊和顾愉对视一眼,脑中想到的都是藏在黎樊的毛肚皮里的物件。
那把轮椅,正是顾愉一直离不开的“好伙伴”。尽管顾愉能走能跳,却始终有一把轮椅陪伴她一起穿越。按照钟青的说法,难不成顾愉是轮椅成精?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系统呢?看看能不能补足钟青没有告诉她们的信息。
黎樊将赤雪交给顾愉,快步上前,超过钟青,走到不远处,开始扮演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装疯卖傻,实则小声呼叫系统,想问个究竟,然而系统还是那个坑爹的系统,一如既往地选择性无视了黎樊对他深情的呼唤。
系统永远处在装死的第一线,黎樊不得不灰溜溜地回来。顾愉笑着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宽慰道:“又没问出什么?”
黎樊把头往天一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顾愉微笑,牵起了黎樊的手:“别气,你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一个系统。”
她又对钟青问道:“可我与黎樊都没有原来的记忆,我丢掉了全部记忆,黎樊丢了一部分。”
钟青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却猜测道:“我更偏向于你同我一样是一棵树。”这样他就不是这个世界里最特殊的存在,愈发有了赖在这里的底气。
黎樊心下反对,钟青对顾愉穿越时随身携带轮椅这一点并不知情,但顾愉绝对不可能是一棵树。每个世界里,轮椅的材质都不同,石头也有,水晶也有,只不过现在是木制的;最最关键的是,黎樊从来没有想挠顾愉的冲动,如果顾愉的本体是颗树,她们亲近时她一定会无法克制地用指甲抓她,愈战愈烈。
“好了,试探了那么多,我也确定了你们的穿越者身份。我此次前来,并不单纯为那名嚣张的大盗,却是有更加重要的事要查明。”
钟青将手往东南方向指去,他正是从那边过来的。
即便是穿越者,但钟青一直好好地在此生活,适应此间规则,却换来师门的除名。这口大锅在给他师门中人洗脑的武林盟主头上,他心怀愤懑,循着除魔大会中透露的信息一路追查下去,意外得知灯笼镇有一处暗桩,是邱斯哲安插在此地的眼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愉心下一喜,目光中也愈发有了光彩,本以为还要再追查不少时日,遇到钟青却是件天大的好事,他为她们带来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从北面的魔教,到早已易名的寒水城,直至通往武林盟路上最大的驿站灯笼镇,邱斯哲煞费苦心,层层布置,自以为万无一失,千算万算却未曾算到早已有人怀疑上了他,并且这伙人还是穿越者。
其中还有一枚并不科学的金手指,黎·幸运A·肥橘·樊,轻而易举将他的得力棋子沙尔丹给干掉了。
黎樊摩拳擦掌,已经忍不住想把暗桩拎出来暴揍一顿的双手:“要怎么做?直接找上门吗?”
“樊樊,你还记不记得鸽子?”
黎樊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顾愉如此问她,让她想起来,沙尔丹和邱斯哲之间用信鸽来联系这一件事。
见两名女子也对信鸽有了解,钟青点了点头,又道:“邱斯哲不直接与他的暗桩来往,万事依赖书信。他的信鸽混入其他武林盟之人的鸽子中,传递的信件看完后焚毁。这是他行事缜密之处,却恰恰也是他狂妄的地方。”
钟青侧身时,顾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先前我就想问了,你的前襟偶尔微微窜动,是否藏着什么?”
黎樊快钟青一步回答:“我闻到了鸟味儿!”
钟青一招手:“小声些,随我来。”
二人一马跟在钟青身后,绕到酒楼背后隔着一条街的巷口。
钟青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手掌摊开,鸽子却没有飞走,稳稳地停在钟青的手上,小爪子抓着他的手指头。它挺着胸,眼神明亮,喉间偶尔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他挠了挠鸽子浑圆的脑袋和被绒毛覆盖的耳孔,温声道:“再不掏出来,它就要给憋死了。”
就像是从魔术师的帽子里飞出一只鸟儿,顾愉见了这只体态丰腴、胸骨双侧长着雄壮胸肌的灰色信鸽,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小声地“呀”了一声。
黎樊不禁吃味,她虽然是女主最爱的猫,可女主这个博爱党的视线总被其他生灵所占据。想到这点,黎樊的动作更是肆无忌惮,她将手指伸过去,戳了戳鸽子的胸毛,喉头滚动了一下,才被饭菜填满的味蕾再度被唤醒。
顾愉笑问:“好摸么?”
“诶?”
黎樊傻愣愣地侧过头,又听顾愉补充道:“鸽子的胸。”
看着顾愉似笑非笑的神情,黎樊抱住了她的腰,欣喜地撒娇道:“鸽子不好摸!小鱼干儿才是最好的!”
鸽子脖子一转,向黎樊投去了鄙视的目光,而钟青作为一棵单身树则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怎么会有一只鸽子,莫非这鸽子是……”
“不错。”钟青答道。
半日前,他快暗桩一步截获了鸽子;更确切一些说,他找到了暗桩据点,在那尚未开门的铺子旁边一站,鸽子就略过了铺子,飞到了他的肩头。
取下鸽子携带的书信后,钟青匆匆读了,将信放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饿了数日,本想物尽其用,把邱斯哲的鸽子带到酒楼烹饪一番吃了,也算是个毁尸灭迹的妙招。谁知那鸽子通人性,并不讨厌他,甚至十分依恋他,还用小脑袋蹭他的脸。
钟青心想,大概是因为他是一棵历久愈香的树。他心中一软,将鸽子放入怀中,在酒楼外摆摊写字,还亮出了判官笔,以此试探路人的反应,才有了黎樊她们看到的开头的一幕。
看完了鸽子,三人把头凑在一起看信。
钟青并非第一次读这封信,他把鸽子放在肩头,又从怀里掏出被他展平的信纸,递给了顾愉。
信上寥寥几笔,却决定了二十三人的生死——写信之人让暗桩将柳叶双刀的全家二十余口灭门,就在三日之后,他要暗桩看了,立刻给他回信。
顾愉看着看着,眉头拧紧,在心里说道,柳叶双刀。
钟青见了她的表情,好奇道:“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你知道?”
顾愉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怪不得,怪不得沙尔丹要将柳氏安置在他的城池内。柳全德誓死效力邱斯哲,柳家少了家主,邱斯哲暗暗在背后动手脚,要让暗桩悄悄做掉他的家人,以此激化矛盾,挑拨武林中人对魔教的情绪,制造祸水嫁祸给魔道的同时,也可以令同在城中的沙尔丹抢了柳家酒楼,搜刮柳府的家财。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狠毒之计。
时而狂妄的新盟主邱斯哲,那个蛊惑人心的演讲疯子,竟然想用二十余人的命来换一场巩固人心和他地位的卑劣戏码。江湖人的满腔热血被邱斯哲所利用,化为利剑刺向魔教,这是顾愉不愿意看到的。
“这鸽子也不知如何处理,再留着它,怕把它饿死。”
“那好办。”顾愉读完信道,“物归原主。”
“不行,鸽子回去了,信却没有,难免打草惊蛇,那些暗桩势必起疑。”
顾愉听了,竟然笑了起来。
见顾愉成竹于胸、未及眼底的笑容,钟青眉头一皱,惊讶道:“你是说?”
顾愉指了指钟青手中的笔。她先前下了楼看到钟青在扇子上提的字,才发现他的字迹很标准,像是刻意练习过一样。由于钟青会写这个世界的正体字,让黎樊误以为他和沙尔丹有某种关联,但这一点未尝不能加以运用。
“你会写正书,在信上改动那么几个字,是否可行?”
原来如此,钟青心道,眼前这女子一句话点醒了他,他不需要拦截鸽子并拒藏起这封信,只是……
他对顾愉解释道:“墨叠加的不同,浓淡的差异,风干后也会让有心人看出笔画的先后甚至是相隔多久后的伪造。不如我直接仿写一封。这算是很普通的信纸,只要糊弄过那几名暗桩,让他们回信给邱斯哲便可。”
在钟青看来,他是其中行家,并不担心棋逢对手,特别是面对那几个灯笼镇里的暗桩,他潜伏几日,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