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
白日里平平常常、欢颜笑语亲如一家的三人,在深夜里点起了蜡烛,话题也丰富了起来。
“今晚我们不出去狩猎?”娇媚的女子拨弄指甲上的蔻丹,嘻嘻笑道。
“三娘,太频繁当心被人发现。”金鼎提醒着,“前车之鉴,你忍着些,别上头了,可以想想我们上一个猎物。”
绿萼三娘听了,红酥手搭上了男人半敞的胸膛,娇声道:“你说得对。”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陶醉,仿佛鼻尖还残留着好闻的血腥味,“那林家小娘子死前的挣扎声真是美妙,叫奴家这样一个女子听了……也心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某倾:总觉得我樊喵的手指甲在某些时候会有点危险,所以要克制好嗷!(语重心长)
樊喵:听不懂(⊙_⊙)?(一头雾水)
愉姐:樊樊别理这个废料上脑的女人。(抱走小猫咪)
☆、第七十三章
绿萼三娘的手指沾过男人胸膛的汗水,收回来后舔了舔指尖, 又泄愤地咬起了手指甲:“七情谷守备森严, 可惜老娘没有偷学会七情谷的易容术!那小妮子的面皮倒是便宜了邱斯哲那厮。”
金鼎小声道:“嘘, 你小点声, 夺命判官笔追了我二十里地, 好不容易甩开他。听说他功夫至臻化境,能闻千里,当心隔墙有耳, 。”
铜拐杖啐了一口唾沫:“你嫖那些姑娘家嫖傻了, 夺命,夺谁的命?抢人钱财夺人性命时的豪气哪里去了,竟然怕一个被大派除名的黄发小儿?我们三人对他一个, 跟猫拿耗子没有区别。”
金鼎:“老人家所言极是。”
绿萼三娘皱起了眉头。难得来一个相对英俊的男子,不用整天只对着铜拐杖这张老蛤皮, 金鼎却总是被铜拐杖倚老卖老地训斥, 她当即逞了口舌之快:“你这破拐子老儿,总说年轻哥儿是黄毛,你这胡子又何尝不黄?”
铜拐杖愤愤然, 提起他的拐就要往绿萼三娘身上敲, 被她娇笑着躲开,三人又重新说起了邻家小娘子之事, 还想着如何物色下一个目标。
屋顶上的黎樊越听越觉得胃间翻滚,在酒楼里的两顿饱餐快要涌上喉头。特别是在她听到拐棍老头多次提到“猫拿耗子”这四个字之后,她的喉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不和谐的音符声, 还是特别大声的那种。
“呕!”
黎樊刚刚干呕了一声,屋中就传出了金鼎雄浑的吼声:“是谁在房上,不妨下来一叙!”
钟青与顾愉藏匿于树丛后,二人都放缓了呼吸。听到这一声吼,钟青不由得为黎樊捏了一把汗,脚往前移动了半寸,要冲出去为黎樊助阵:本以为这一次盯梢万无一失,黎樊却搞出了动静,看来他们与三名暗桩之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顾愉却手心向内地伸直了手臂,将钟青拦住,轻轻一摇头。
钟青面露狐疑:“?”
随即,他收到了顾愉传递给他的坚定的眼神,也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相信黎樊,她会处理好的。
如此放心放手让对方一搏,钟青不禁羡慕起顾愉对黎樊的信任感,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达到,而是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慢慢养成的。
与此同时,黎樊从房檐出跳下,轻巧地落地,信步走到正门前,站在那个金粉写成的“當”字底下,嘴里轻喝出声:“我不进去,你们出来!”
当铺门背后发出了开锁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门被人大力拉开,佝偻着后背的铜拐杖走了出来。
金鼎口中的隔墙有耳成了歪打正着的事实,来人却不是那个令多少鼠辈闻风丧胆的判官笔,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比他得多、也高挑得多的女人。
他看到来人挺直的后背,修长的身形和紧绷的腿部线条,特别是那张脸上戴着的纱巾,不悦到了极点。
无名小辈也敢来偷听?不悦的同时,铜拐杖心中蠢动起来,这蠢动的名字是好奇、亦是杀戮的欲望。若来人是邱斯哲派来的,他便耐下性子与对方交涉;倘若只是个想寻仇或为死人主持公道的江湖人士……
铜拐杖激动地用他的拐棍猛力地敲击地面,上一次这么敲还是在三日前。都说人的颅骨最为坚硬,他一棍子穿透了林家小娘子的头颅,证明自己活到老练到老,内功又有长进,因此还被三娘抱怨,说额头的皮肤坏了,他毁了一张好好的面皮。
他在地面上敲击,嘴里喝道:“取下你的面纱,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我敲碎你的脑袋轻而易举!”
黎樊顺从地摘下了面纱,往地上一甩,微微地笑了起来。要敲破她的脑壳?子弹都拿她没办法,就凭一个糟老头子和一根破拐棍,铜拐杖怕是要把他自己敲上天。
铜拐杖从屋子里出来,夜幕里看不真切对方的长相,自然也看不清那块面纱被甩掉后,凭空从地上消失了。
但见女子毫不迟疑地示弱,铜拐杖的心里痛快了许多。在他身后,金鼎和绿萼三娘也跟着走出,看着眼前孤身前来的女子。
他们充满愉悦回忆的夜谈被这不速之客打断,绿萼三娘抬起下巴,冷哼一声道:“小丫头,你师父没有教你,拜见老前辈以前,要先将自己的名号报上?”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位作恶多端,今天留你们不得了。”
一听对方是来“除恶”的,铜拐杖发出了讥讽的笑声:“黄毛丫头也敢大放厥词!”
黄毛丫头?黎樊在心中默默吐槽道,身为一只橘猫,她的毛毛的确黄得很好看,但“丫头”称不上,她更愿意他人叫她一声“猫崽子”。
当然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黎樊双目带笑,将身份化作了一个只说给心爱的人听的小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看着面前三人,余光却扫向了不远处,钟青和顾愉正在看着她,看她和三个恶人对峙,看她接下来想要如何。
黎樊直接略过了钟青,将身体剩余的感官都锁定了顾愉,这还是第一次,她在明、女主在暗,两个人相隔一些距离,有着别样的意义。
顾愉的眼神在草木的遮掩下温温柔柔的,好像在对她说,加油,我相信你可以;又含着一丝愧疚,仿佛耳畔传来她的声音,说抱歉,我没能同你一起,肩并肩战斗。
顾愉眼帘轻抖,嘴唇无声地颤动,黎樊从其中读出了两个字,樊樊。
过去黎樊不喜欢被唤叠字的名,总觉得那是人类驯服猫时的尊卑观念作祟。但自从遇上顾愉后,黎樊不得不承认:嗯,真香!她就爱小鱼干儿这么叫她,她永远也不会厌倦。
黎樊甚至还能听到顾愉悠长均匀的呼吸声和刻意抑制的不规律的心跳,那些都是关心和在乎她的证明。
怦,怦怦。
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有主人了,她是一只被人圈养的猫妖,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
霎时间,黎樊对曾经觉得异常讨厌的系统的厌恶感消散了大半。
她想,她找到了来到此处的意义。这世界带给顾愉的枷锁由她黎樊全盘接收,顾愉的一切属于她,她能为顾愉做到的,就一定要做给她看。
打败眼前的这些家伙也好,掰正纷乱的剧情线也罢,只要顾愉想要,她都会为她达成。
这是她对两脚兽的宠爱,因她在她心中是唯一的、特别的那一个。
她沾染了人类的爱,是顾愉将她塑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心中的柔情百转千回,现实中却只过了千万分之一秒。在她几近于“分心”的刹那,铜拐杖的杖尖戳了过来,破开疾风,让人难以想象这异乎寻常的速度来自一名垂垂迟暮的耄耋老者。
呼啸声越来越近,黎樊的鼻尖嗅到了已经干涸的血液的味道,她从这味道里分辨出了女子的香气。
尽管血迹风干,但黎樊能闻出来,那是一个娇憨的女子,年纪不大,一股子未经人事的清甜。她一定是他们口中的林家小娘子,现在却只剩一张面皮和破烂拐杖上的这一点血迹能证明她曾经停留在这世上。
黎樊动了。
拐杖分明已经传来触碰到发丝的感觉,铜拐杖却打了个空。未见人影,他收回拐棍,背部愈发佝偻起来,警惕地听着四周动静,提防女子的反击。
没有等来反击,却听到一声中年人的惨叫。
是金鼎在空中飞翔的声音。
铜拐杖一击未中之时,金鼎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冲到黎樊面前,抡起了他那两把雕刻着鼎纹的趁手兵器。
他还未近黎樊的身,就被黎樊一鞭子抽得飞回了屋子里,砸在大堂桌前,一下子去了半条命。
绿萼三娘与铜拐杖二人互看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素来不合,只是被邱斯哲召来,勉强互相配合,总是各杀各的,如今却不免危机感大起,联手一同杀向了黎樊。
黎樊的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有一人,一鞭:人是猫妖变化,鞭是尾巴毛塑造,长鞭挥去,看似毫无章法,却在那十余次的挥舞中,破开了两人的配合。
三娘朝左闪避,老者退回右侧,竟是谁也不敢先出手攻向黎樊。
黎樊又将鞭子摊在手中,漆黑长鞭竟像一条蛇,有意识一般地从黎樊的手中飞回她腰间。
“御物术!”绿萼三娘惊叫,“江湖失传多年的绝技!你是什么人!”
黎樊的脑中浮出一个问号。在说什么听不懂,她不过是手酸了,让自己新鲜的尾巴毛通过静电的方式回归本体,跟那些江湖秘技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铜拐杖的面上露出的半是惊讶半是恭敬的神色:“没想到是枯梅老人的徒孙,看在我和你师父的师父是旧相识的份上,有话好好说,如何?”
他一面说着,扔了他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装着可怜,一面将手背到身后,要去掏邱斯哲赠予他的独门暗器。枯梅的传人不好对付,但年轻小辈面对老人家的捧杀和淬了毒的数十根针针,总是会闪避不及,在两面夹击下毙命。
他已经用这招杀死过不下十人,都是来除恶的年轻侠士,其中不乏被他杀了亲友的仇家。这一个也不例外,想要他的命?下辈子吧!
铜拐杖手心手背一番,祭出了那盒“万骨枯”。
面对正面袭来的杀伤力极强的暗器,黎樊的耳朵微微抖动,嘴角扬起一个惑人的弧度,她的微笑竟让铜拐杖和绿萼三娘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七十四章
紧接着,铜拐杖就看到了在他此生中从未看到过的画面, 那数十根飞出的针扎穿了女子, 隐没在她的身体中, 对面的女子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