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岳小楼看着她,翘着唇。
谢怀瑾半笑不笑的勾勾手,“过来。”她一手松开自己的安全带。
“嗯,”岳小楼压着笑摇摇头,矜持地说,“干什么呀。”
谢怀瑾一手按住她想松安全带的手上,身子倾压过来,右手抬起她下巴,故意凑近,唇几乎贴着唇的距离,嗓音低沉带笑,“蜂蜜味的?”
“……”
岳小楼喉结微动,咽了下口水。旋即无辜地瞪着眼看她。
长睫扫过她的脸颊。
下一秒,柔软温热的唇覆住她的唇。昨晚还是略显青涩的吻,已经变得愈加熟练,她自然地撬开她的齿关,温柔又强势,一次次变化着角度,不断加深这个吻。
两人都在微喘。
岳小楼后来喘不过气,眼光迷离,脸躲进她怀里,手臂环住她的腰不让走。
只是接吻而已,脸上就热得不像话。
心想,她竟然真的认真地,把她的唇膏全吃掉了……
☆、035
岳小楼抱着作业, 去办公室找陈楚晓的时候,在走廊里遇见了林燕。
她双手扎着双肩包的背带,低着头,正要往外走的模样。明明才刚刚打过早读的铃。
逃课的是罗嘉禾就算了。
林燕可是全校成绩最好最乖的学生。
“怎么了,”岳小楼好奇地拦住她问,“是身体不舒服,准备回家吗?”
“嗯, ”林燕小声应了下。
“生的什么病,很严重吗?校门口有没有人来接你啊。”
岳小楼在其位谋其事,蹲下身, 看她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怎么一大早来就要走,是那个严老师不给你请长期假吗?”
“没事,我回家休息下就好了。”
林燕摇摇头, 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冲她笑了笑。
“好吧,那你回家要注意安全喔。”岳小楼侧身让开路。
嘱咐完, 她目送着林燕渐渐走远。
身影瘦瘦小小,跟同年级同班的罗嘉禾比,仿佛还要小一两岁的模样。背着的双肩包旧旧的,纯黑的颜色, 莫名有种沉重的感觉。
软言软语,温温柔柔的小女生。
笑起来脸上的苹果肌会变成两条圆润的弧度,还带小小的梨涡。
岳小楼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 总感觉有股莫名的违和感。
就好像面上的阳光都是虚的。
她很快打消这个念头,抱着作业本,快步往办公室走。再慢一点,陈楚晓很可能又得被严玮庆支去干什么事情了。特别容易扑空。
—
明天就是周五,谢怀瑾隔三差五帮罗嘉禾纠纠演讲的事,早就教得差不多了。今天又特意空出一个下午给她,赶在正式比赛前,最后演练一下。
岳小楼下午也没事情干。
谢怀瑾就让她先跟罗嘉禾待在一起,找间空教室待着等她。
“听说我们学校以前来过大明星的,叫杨奇林,听说长得非常非常好看,跟仙女一样,可惜我没亲眼看到过。”
“哦,她我见过,没有我家怀瑾漂亮。”
“哦哦,那我就没什么可惜啦。”罗嘉禾顿了顿,说,“听说程老师有个哥哥是开飞机的,跟动画片里一样,超酷的,能在天上飞。”
“我家怀瑾也会开飞机。”
谢怀瑾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她们两个人安静坐着,幼稚园小朋友似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牛逼。
“我爸爸很厉害的,他可以把我扛起来挥来挥去,虽然妈妈看见会打他,但他也不怕。”
“对了,我家怀瑾还会开火箭。”
刚走进来的谢怀瑾抽了抽唇角:“……”
“都是怀瑾姐姐!”
罗嘉禾忍无可忍,小手很气派地叩叩桌子,睨着她问,“你就没有别的可以说了吗……”
“她是我的宝贝~”岳小楼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欢快欠揍,“我不说她我说谁呀。”
“岳小楼。”
谢怀瑾从身后靠近,淡淡叫了句。岳小楼立刻满眼笑意转过来,诶了声,被捏住脸上的软肉,“谁会开飞机?开火箭?”
“我…我会开!”
岳小楼胡说八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去年刚考的驾照,开的特别好,能带你上天。宝贝儿,你要不要坐我的火箭?我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谢怀瑾实在很无语,捂了下她的嘴巴,唇角也忍不住扬了下。
低眉,拉开椅子,坐在她边上说,“嘉禾准备好了没?从教室前面进来,我们正式演讲一遍。”
罗嘉禾“喔”了声,乖乖地站起来把椅子塞回去,从后门跑出去。
谢怀瑾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放在两人面前,轻声嘱咐岳小楼一句,“等会儿,准备吓吓她。”
“啊,”岳小楼惊讶,“要我站在门口去扮鬼吗?”
谢怀瑾转过脸,从上到下扫她一眼,似笑非笑,还转了下手里的笔。
岳小楼立刻投降,直挺起背脊,压低声音严肃地敬礼,小声说:“遵命,sir。”
罗嘉禾小跑到教室门口,在进门前,还深深呼吸了下。
扬着笑容打开门,走进来,站到讲台前,目光往下落到她们两人身上。
第一句话就微卡了下。
虽然台下仅有两位观众。
但罗嘉禾平时平时基本没有上讲台的经验,位置转换,她本就有一些不安定感。
谢怀瑾戴了副眼镜,长睫下的目光与罗嘉禾平视,抿着唇,不辨喜怒。漆黑长发拢在脑后扎成马尾,笔直挺拔的西装,握笔的姿势,有种冷漠感。
平常面带微笑的岳小楼,也表情寡淡。
背脊直挺地握着笔,一副专业打分数的模样。
“呃……”
罗嘉禾卡壳了下,她静半秒,整个教室就跟着静半秒。
她本来就对演讲这种事情没有经验。
深呼吸半响,再次开口稍微有些讪讪,先给自己个台阶下似的小声说了句,“我有点紧张……”
“紧张就是没有准备好,”岳小楼淡淡地开口,“没准备好,你来演什么讲的?”
刚准备说第一句话的罗嘉禾怔愣住。
下意识偏眼,看谢怀瑾。
谢怀瑾平静地说了句,“没准备好就先出去,准备好再进来。”
“……”
罗嘉禾闻言转身,直愣愣地走出去了。
过两分钟左右,才再次进来。
明显比刚才有斗志许多。
强装镇定也好,自信也罢,她走到讲台上,按照谢怀瑾教的,一套流程下来没有出现任何失误。从肢体动作再到眼神,不带丝毫怯场的。
演讲完,也没忘记朝着两位观众鞠躬。
岳小楼都觉得平时有点小瞧她了,看着就像不学无术的,原来认真起来,能力还是很够的。
谢怀瑾也鼓了鼓掌,认真评价说:“不错。”
罗嘉禾脸色一松,喜上眉头地哒哒跑过来,手臂撑在桌边沿问:“我跟别人比起来怎么样,能拿第一了吗?”
“绝对可以的。”
岳小楼轻轻松松地说一句。
她这水平要送出去参加大城市的正经比赛,初试也够打,别说在这小地方了。
岳小楼就不信别的小孩也准备那么认真,还有人教。
“演讲过程中不可以有失误,万一失误,也绝对不可以承认是失误,”谢怀瑾觉得她各方面都没问题了,最后说,“说错就是故意混乱,忘词就是制造空白。反正你机灵,不要紧张就可以。”
“行,”罗嘉禾笑嘻嘻地说,“姐姐你怎么忽然戴眼镜,感觉变凶了。”
谢怀瑾笑了笑,镜片后的漆黑眼眸闪烁着亮光,眼尾微扬。
岳小楼估摸着结束教育活动了,她打量着谢怀瑾,目光移不开,也是满脸掩饰不住的新奇。
“特意买的平光镜?”
“有度数的。”
“近视眼镜啊,”岳小楼震惊了,压低声音悄悄说了声,“我怎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近视的。”
谢怀瑾凉凉地看她一眼,镜片泛着光,凭添几分危险意味。
“那是我的问题吗?”
“……”
岳小楼沉默半响,忽然想起来她桌上确实总摆着个眼镜盒,她以己度人,以为是墨镜,还嘀咕过她为什么买来从不戴呢……
忙举双手投降,赔笑。
谢怀瑾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度数不深,所以她从来都在容易眼疲劳的工作量下戴。岳小楼确实从没见过她戴眼镜。
“一直忘了问,为什么那么想拿第一名?”
罗嘉禾愣了愣,小声说:“我就是想要拿那个奖品。”
“奖品是凯蒂猫的书包,”岳小楼插话问,“是想要送给林燕吧?我看见她的书包好像很旧了。”
“嗯。”
罗嘉禾犹豫着,想想还是说了出来:“我们班只有她的书包是没有图案的帆布包。她还被班里男生取过外号,然后就生病了,最近才好。”
“这还能取外号?”岳小楼问,“那小男生被修理过了吗?”
“就管她叫帆布袋,还让大家一起叫,后来有人去告状,小陈老师就罚他在班级门口大喊,‘我给别人取绰号我很没礼貌对不起’喊了两百遍,老师还让我坐着数呢。”
“帆布包怎么了,”谢怀瑾笑了,“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也用的没有图案的帆布包。”
“姐姐你上学的时候也穷吗?” 罗嘉禾闻言惊呆了,“我要去告诉燕燕,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
“嗯,”谢怀瑾微愣,旋即一本正经地说,“也穷。”
“真的?”罗嘉禾犹豫着,明显有点不太敢相信,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的眼睛,“不骗人吗?”
谢怀瑾面不改色地说:“我是律师,不会骗人的。”
岳小楼唇角抽了抽:“……”
—
“家里很穷,”岳小楼挽着谢怀瑾走出校门口,挑眉笑,“谢律,不会骗人?”
“律师的话你也相信?”
☆、036
演讲比赛当天, 学校的小礼堂装饰得像模像样的。
活动在最后一节课,岳小楼跟着好不容易抽出空的陈楚晓来当评委,另外两个评委是严玮庆和王群西,后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当主持的学生之类的,不需要提前在这儿排练一遍吗?”
“没有主持啊。”
“啊?”岳小楼错愕了下,“那学生们都怎么轮流上场。”
“到时候严老师会按顺序喊号码的,”陈楚晓指指前排的麦克风, 告诉她说,“那个就是严老师坐的位置。”
“哦……”
岳小楼好奇地看着这里,跟自己学生时代的小礼堂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不小, 没有很多气派的舞台和幕帘,投影仪是在天花板上悬着的。
明显是打通了四间教室的模样,更像阶梯教室。
陈楚晓笑着说:“我来这儿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正正经经的比赛活动。还是演讲比赛, 动员都动员了很久,准备时间也长。”
“二十个小孩对吧?”岳小楼无聊地坐下来。
心想, 既然没有学生排练,她们提前来是干什么准备工作的,开门看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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