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
……
童言不做健身,觉得刻意操练、盲目追求,失了自然之美,一身病态的肉丨欲横流。不喜欢亚洲女人有着黑珍珠的翘屁股,正如不喜欢欧美女人穿着中式旗袍。无关美丑,气场不相容。勉强称之为碰撞,也只是场面上的恭维用的鬼话。喜欢健康自然,不过分雕琢的体态,运动带来的线条。春夏二季热爱野外攀岩、跳伞;射击壁球次之,滑雪又次之,最讨厌枯燥乏味的长跑。一身线条甚是漂亮。
童言幼年,香取水上教养她练习击剑从而培养贵族气质,最终因不能随身佩剑,童言认为这技能华而不实,适用性不高致以选择了母亲最不以为然的一项日本国粹——“柔道”。后来事实证明,坚持不负期许。
经过辛博文一事,童言觉得有必要加强身体素质,选择了从壁球开始——方便她同时思考祁仲北的事。
一个人对壁发球,挥汗如雨,很久不玩,略微手生。
驻场教练来问:“童,要不要一起玩一局?”
童言甩汗否定,“我一条线路都应付不来了。”
“线路多不一定是缺点……”和童言发了球,“尝试预判,把握方向……你和你的拍档既是敌人,同样也是朋友……”
三个小时的壁球耗尽气力,头脑却分外清晰。童言在浴室冲了澡,换了一身便装,开车往手机名片上的地址处去。
……
童言回了佛罗伦萨整理房间,和迷轻视频聊天问她几时到彼得堡,自己好订票。
迷轻说在纽约忙完这两辑宣传海报的拍摄就飞。和童言说:“斯威尼的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你?”
童言问她哪里不像,她又哼着歌不回答。穿着绑脖的娃娃裙式胸衣,趴在镜头前面吃草莓,不好好吃,放在嘴里各种玩弄。
童言转过脸去叠衣服。
迷轻在对面咯咯笑:“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童言说:“我不看。”悄悄从一边的镜子觑屏幕,夏天的夜晚院子唧唧地似乎有虫。虫钻进心里。
迷轻说:“那你给我唱歌。”
童言说唱什么,迷轻半闭着眼,笑着说,“cici唱的,我都喜欢……”
童言仪式感地取过柜中的尤克里里,羞涩弹弦,目光落在迷轻眼中,声腔是典型法国香颂的温雅性感:“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美得如梦似幻),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使我目不忍抽离),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若梦寐之天国),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只想贪婪独占)
……But if you feel like I feel(若你也感我所感),
Please let me know that it’s real(请告诉我一切不虚) ,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你如此完美如梦,使我痴迷难醒) ……”
尤克里里节拍渐急,流淌出令人晕眩的疯狂。
“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我爱你宝贝,如果可以的话)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s,(我需要你宝贝,温暖我寂寞的夜)
I love you baby,trust in me when I say(我爱你宝贝,别怀疑我的话) ,
Oh pretty baby,don’t bring me down I pray,(噢,迷人宝贝,请别让我失望)
Oh pretty baby,now that I’ve found you stay,(噢,迷人宝贝,我终于找到了你)……”
迷轻双手捂着眼,红着脸笑着叫:“我不敢看你了……”竟是不曾预想,童言唱起情歌来,和她在床上散发出的侵略性气质有异曲同工之微妙。
高潮过后,变成缓慢而温柔的轻抚,“……And let me love you(让我爱你,),baby(宝贝),let me love you(让我爱你) ……”
曲调转柔,缓缓收住,迷轻埋着脸闷声闷气撒娇,“cici……”
童言撂下尤克里里,正色说:“唯一一次机会,这就算用了。以后没有机会了。”
不愿告诉她,自己当初苦练这首歌就是为了她。纵使曾一度认为永远没有机会。童言心底涌起小小泉眼似的欢乐,温柔看着迷轻翻过身子,在抱着脸的胳膊缝隙中偷笑。
童言想趁着此刻要求迷轻,放弃和洼冢结婚,自己可以努力为她做一切。却分明地有一种不安,童言需要见到迷轻亲自确认。
此时是佛罗伦萨的夜里23点35分,纽约时间17点35分,帝都时间凌晨5点35分。
许茹来电,童言觉得诧异,依旧接了,问:“许茹?这么——”心中默算了一下,“早,你有事?”
许茹说:“大童子,求你一个事儿!你一定得帮我!”
童言问:“怎么了?”
许茹说:“你在香港有别墅没有?”
童言说:“这个……没有。”
许茹哀声道:“那怎么办啊……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在香港有别墅啊?”
童言说:“你要干什么?”
许茹支吾半晌,终于说:“我不是认识了几个帝都的朋友……都是那种土豪,你懂得,有几个臭钱,自觉很了不起那种……今天和他们吃饭,他们问我男朋友,我就老实说了。你说,我没吹牛吧!她们不信,说辛博文的老爸是香港富豪,怎么也有几间别墅吧,让带我们去他别墅转转……”
许茹声音洪亮,迷轻吭哧在对面笑了。
许茹问:“什么声音,你笑话我?”
童言捂住了电话,移开电脑说:“不是,我在看视频。”
许茹说:“你看这些人,狗眼看人低!我要真老实说没有,她们不会觉得我低调,只会觉得,你看——就是没有吧!骗人的!然后四处和人家说!我以后做什么岂不是没脸了?你说呢?!”
童言不知说什么,只好说:“嗯……”
许茹获得了认同感,“你也觉得是吧!”
童言问:“你不是在帝都吗?千山万水去香港看别墅?”
许茹说:“在澳门!”
童言愣怔片刻,印象中澳门除了一个赌场就没什么可玩的,“在澳门,玩什么,下赌场么?”
许茹嘻嘻一笑,“应酬应酬。这些人还是要认识一些的。”
童言握着电话,“我很想帮你,但是——”眼看见迷轻在视频里和她招手,握住了电话问:“怎么了?”
迷轻说:“你有别墅。”
童言皱眉轻声说:“别胡闹!”
迷轻说:“童卫在浅水湾有别墅。”
童言脱口问:“童卫——?”旋即明白过来是她新捡的弟弟斯威尼,“我和他根本不来往,怎么能算是我的别墅,别胡闹。”
迷轻举着电话说:“喏,你看,童卫说让她们去,交代好了!保准撑场面!这是地址,你记一下。”
☆、第二十五章
童言不想欠情, 上辈人的恩怨情仇多少波及到下辈人。况且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别墅借给迷轻,她觉得警惕。他们留着相似的血液。
童言说:“不要,分内事我能帮就帮。这不是我的义务。”
迷轻说:“这是我早前帮他他还我的情,你不要,他要请我吃饭哩。”
童言跌下脸,半点玩笑地威胁着,“迷轻, 你敢和他吃饭,我脚给你打断。”末了又补一句:“你知道他和我什么纠葛的。”迷轻只是不当一回事地笑。
别墅借了给许茹。
六月方初,童言迫不及定了飞圣彼得堡的机票。
许茹突然来电, 邀请童言和迷轻参加她27岁的生日会。
童言怕拒绝了许茹多心,致电迷轻问意见。迷轻欣然应允,地点改定在帝都。放开了莉莉斯,童言仿佛撇掉了一层裹在身上的棉被子, 偶尔想起来,那层棉被子撇的也太不讲究, 况且花样款式是她所喜欢的。想起来都触目,索性抛开一边。
不意外是定在市中心66楼Infatuation的贵宾厅,包场。粉白玫瑰墙,银羽椰树, 乳白蜡杯,9层香槟塔……侧面放着许茹的巨型艺术写真,LED屏幕侧面坐一支小型交响乐团。
迷轻握着童言的手,瞧着场内一伸下巴笑道:“哟, 我没穿晚礼服。”
童言笑睨迷轻,外面负责的工作人员前来问:“两位请柬。”
童言笑着缓缓说:“我是许茹的朋友,她电话叫我来的,没给我请柬。”
另一个埋头记录的服务生说:“没请柬不让进啊!不是明星!没什么好看的!”
陆陆续续有人从身边穿过,不时有人回首张望。童言有些尴尬,从包里翻出手机,“等等,我打个电话。”
许茹接了电话,风风火火赶出来,朝两名侍应生叫:“这是我朋友,一看就知道了吧!见过这么漂亮白撞的么?没脑子。”
两名服务生脸上不大高兴,皮笑肉不笑赔罪道:“不好意思,两位请进。”
童言拉着迷轻,迷轻递上了礼物,“许茹姐姐,你今天晚上真漂亮。全场都让你比下去了。生日快乐!”
许茹穿着Dior的连衣小纱裙,一身钻饰。
“瞧轻轻那小嘴甜的。”
童言勾起耳边的发,有些微窘,“早知这种场合,我就穿正式些了。”
“没关系,什么大事……”
远处有人呼唤Rube,许茹忙忙说道:“你们在这儿,我就不招呼你们!”
童言笑道:“没事儿,你去你的。”
迷轻挽住了童言,笑眯眯道:“茹姐姐中彩票啦?Sydney Evan颈圈,Annoushka的钻石手镯……闪瞎了我的眼睛……”
童言捏捏迷轻的脸,“等下少胡乱说话。”
迷轻摇肩噘嘴,是要亲的意思。
童言笑着瞪一眼,“胡闹。”从侍应手上取了香槟,环视全场,并无识得的人。看气质言谈,断定不过是些高不成低不就的边缘人物。她怕遇见些熟人,不好解释自己和迷轻,如此一来,倒自在。
迷轻不喝香槟,嗲着童言撒娇要果汁。抱着童言的腰,把脸放在她肩上。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场角腻歪,迎面走来一个精妆女人,一垂手,对童言说:“Yuki,怎么称呼?”
童言回握,“童言。无忌的童言。”迷轻趴在童言肩上笑着不说话。
Yuki说:“你们……是第一次来吗?”
童言颔首不置可否笑笑。
迷轻羞怯怯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第一次来这么大的派对。好紧张啊!姐姐也是吧。”
Yuki勾起笑:“没事。来多几次就习惯了。我就是因为看你们紧张,所以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童言粲然,露出八颗洁白的贝齿。
Yuki莫名觉得童言不大好相处,转对迷轻笑:“我看着你眼熟。像一个明星……”
迷轻扎手惊喜说:“你也这么觉得?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那个……什么来着……”手指搭在唇上,视线往对角的大楼灯光海报上瞧。
童言觉得过了,暗掐了迷轻一下。迷轻一摇头,似乎形容不出来,只好算了。
Yuki说:“你们是许茹以前的同事吧?”
童言怕她没完没了,说是的。
Yuki一点头,“看得出来。她没和你们说,来这里是要穿礼服的?”
童言将手托起一侧的卷发,笑说:“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