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她
阿弥感觉到眼部忽然就热热的,有些小吃惊,不过很快便闻到了那阵熟悉的香味,她咧开嘴笑起来,格外地开心。
大家觉得她是瞎子,从来都不会和她玩这种猜猜的游戏。
其实她也喜欢的,尤其当察觉到眼睛上那双手是叶知秋的时,她忽然便闪过一个念头。听说和神仙许愿有可能会实现。这一刻,阿弥心里想着,要是知秋的手一拿开,便有光照进眼睛里,心海里,那该有多好啊。
“是知秋。”她将叶知秋的手摁在眼睛上不肯放开:“嘿嘿,我猜对了。”
叶知秋双手并不急着拿开,她弯腰俯身在阿弥肩膀边也跟着笑:“帽子很好看,小心被风吹走。”?
“不会的。”阿弥微是侧了侧脸,凭着想像,冲叶知秋所在的方向凑去,她也想悄悄地告诉知秋,她的帽子有用小夹子夹在头发上的。
可是她没算准叶知秋这个时候正想偏下头看她的笑脸。
黑暗中,阿弥感觉嘴唇碰到了什么,有些软,有些暖,还有些香——
唇角被碰了下的叶知秋像被点了穴似的有些动弹不了。
?
☆、求佛三桩愿
阿弥嗖地一下背过身子,将原本就屈着的腿往胸前收了收,双手揪在膝盖上紧张得很,耳根子热热的。她倒不是因为亲了叶知秋而觉得不好意思,她只是感觉到了叶知秋身子明显的僵硬。
知秋的手还动了,好像是摸了下脸蛋。
是不是弄了口水在知秋的脸上。
好在喜欢大喊大叫的唐果这会帮着她爸爸去帮奶奶扶轮椅了,不然真是难堪得很。
叶知秋心里咚咚个不停,她倒也不是没被亲过。
妹妹林殊十来岁的时候,总爱往她房间里跑,赶都赶不及,有时候晚上门没有反锁,林殊就会偷偷溜到她床上,好几次林殊偷亲她,都被抓个正着。
可无论林殊怎么亲,叶知秋心里边都不曾有半分涟漪。她想,大概是和阿弥较为陌生,一时尴尬,所以会有这种心律失常的感觉。
“对不起。”阿弥仍旧不敢回过头来,白色纱带下的小耳朵红通通的:“是不是把你弄脏了。”
“啊?”叶知秋不由得再次摸了下脸颊,因为来寺院的关系,她打扮得比较简素,头发用阿弥送的夹子夹着,也没怎么化妆。
摸了下,除了被亲到的地方有点痒痒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叶知秋调整好呼吸,尽量使自己保持平常心,半蹲在阿弥面前:“怎么会这样想呢。”
阿弥往旁边偏开了头,不说话。
好像有些不开心,还有些赌气,叶知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双手捧起阿弥的手,蹲在石头前,仰着脸笑笑地问阿弥:“小阿弥有心事不和知秋讲啦?我们不是说过,做人要知无不言的吗?我要是哪里惹小阿弥不开心了,小阿弥要说出来的,不然我可能还会再惹阿弥不开心的。”
听阿叶知秋的话,阿弥脑袋慢慢往下低。内心挣扎了一会,她才微微叹了下气,语带幽怨:“我看不见嘛,就不知道有没有弄脏你。”
好像有些不开心了。不过使性子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惹人讨厌 ,叶知秋反倒觉得这样的阿弥才真实些。
叶知秋将阿弥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呐,阿弥干干净净的,怎么会弄脏我呢,不信你摸摸,仍旧的光光滑滑。”
一抹暖意伴随着叶知秋的声音埋进了的阿弥的指尖。
阿弥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般,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弄坏。她的指尖动了动,正好触到叶知秋的眉毛。
好想看见她的样子。
尽管心里百般不情愿,阿弥还是轻轻摸了下叶知秋的轮廓便将手收了回来,总觉得一直这样摸人家的脸不大好。
叶知秋心里也同样松了口气。
她真怕会忍不住张嘴咬住阿弥的手指——实在是太软了,又软又暖。真到进了禅房,叶知秋也还仍旧奇怪为什么会多了这样的怪癖。
还是头一次会那么想咬人家的手指。
山上风大,现在又正是换季时候,天气多变很容易生病。叶知秋见阿弥脸色有些发白,便起手牵着她的往寺院里头走。
叶知秋边走,边给阿弥讲着寺院的样子。
寺院门口和院内都放着长发形的石鼎,专门用来焚香用,身入其中鼻尖便满满的香烛味,再往里一些便能听见前方有很多人吟诵的声音。
“是僧人们在念经呢。”叶知秋告诉阿弥:“我们不去里边,去年边禅院里休息下,等你舒服些了,我领你去正殿里边拜菩萨。”
跟着知秋,做什么都好。
阿弥连连点头,点完又觉得有些晕,脚下跄了跄。
叶知秋一把扶过她,手便拦在了她腰上:“小心些,这里的地板不那么平,都是用石砖砌的,缝隙大。”
禅房就在叶知秋她们前边。
林岚正好站在窗前,原本和师太说着院里的松树,想着往年旧事,远远便见着叶知秋笑意盎然地轻扶着一个眼际缠白色绷带的少女。
一个清透出尘,一个绮丽秀雅。
“贵千金的体态真好,有几分您当年的模样。”师太注意到林岚的怔仲,前来一并向着窗外的那处风景道。
林岚这才回过神来,微是一笑:“不是我夸,知秋除了对从商不感兴趣,方方面面都还是略胜我许多的。”
在林岚眼里,叶知秋几乎趋于完美。只是叶知秋对于婚姻和爱情似乎都不大上心,这点令她深感苦恼。
尤其是阿弥出现后,叶知秋的改变让林岚隐约感到不安。
阿弥就在禅房里睡着了。她睡觉的时候也很安静,嘴巴小小的,时不时轻抿,一双手也慢慢地举到了耳侧,像个小猫咪。
叶知秋怕阿弥醒来会因为环境陌生而害怕,一直不敢走远。倒是心安理得的坐在旁边,盯着阿弥看。
竟是越看,越欢喜,全身不由自主便有些酥感。
让阿弥睡了约莫两小时左右,叶知秋方才叫醒她:“我们先去吃点斋饭,然后我带你庙里转转。”
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庙宇不大,住着的都是清一色的尼姑。
唐果奶奶也有稍为相熟的师太,聊起天来没完没了的,唐果刚开始还在院里到处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到后来实在无聊便也跑来找阿弥,仍旧保持着叽叽喳喳的本性:“阿弥,你要拜菩萨吗?”
“即然来了,怎么可以不拜菩萨呢。”叶知秋笑笑的:“阿弥让菩萨保佑你手术的事情顺顺利利。”
叶知秋拉着阿弥到了侧殿,从守殿师父那里要祈福薄,和阿弥细讲说:“有什么愿望可以写下来,等实现了就再来还愿。”
她们一齐跪坐薄团上,每人面前摆一本册子,叶知秋面前那本已然是旧的,前边已经写了好几页。
早年间,她偶尔会随母亲来,若有愿事,便会书写上一两句,翻看从前,无非是求学业,求事业,求父母康健。
阿弥面前的册子完全是新的,她也摸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纸张有些粗重,显糙,不晓得写了什么。
叶知秋将阿弥空白的册子取过来,拿了毛笔,身子挺直,看着静静跪于她身侧的阿弥说:“你来祈愿,我来帮你写。”
唐果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没有她跪的位置,便飞奔而去:“我去叫我爸爸也写一本。”
阿弥偏头想了想:“什么愿都可以许吗?”
“最好每次许一个。”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不过叶知秋不想阿弥过于谨慎,便又道:“许多几个也没关系的,多吃几天素就好了。”
那就好,不然一个怎么够呢。
“最重要的愿要先写。”叶知秋笔已蘸了墨,就等着阿弥开口,她在心里已然有了草稿,她料定阿弥求的必然是手术顺利,早日复明。
阿弥听到重要两个字,面孔便显得严肃了些。她慎重而小心,声音清晰有力,不急不缓,生怕讲不清楚就不灵了。
她说:“头件事,就是求菩萨保佑知秋会一直和阿弥好。”
叶知秋提笔点下去,定在那里没动。
墨渍顺着笔尖的位置轻轻洇开,泛成隐约的梅花状,定了格,成了形,擦不掉,改不动。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吗?”叶知秋难以下笔,心情复杂。大约是何德何能,我竟比你眼前明光更重要。
阿弥很确定的点点头。
要不是遇到叶知秋,她或许也想不到治眼睛的事情,这些天医院里边的手续和资料都是叶知秋帮忙弄的,不然她一个瞎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再说要是眼睛好了却不能看到知秋,不可以和知秋像现在这样子开心,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
这是阿弥的祈愿薄,叶知秋只能照着落笔。
一八年农历七月十七,求我佛慈悲,佑成阿弥所愿得偿。
第一桩,求菩萨佑我与叶知秋此生永好。
第二桩,求菩萨保佑早日手术,从此便能看见叶知秋。
第三桩,求菩萨保佑世人少病,知秋便可以少些辛苦。
落笔三行。叶知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许愿,字里行字竟都与她有关,可无论她如何劝说阿弥,阿弥都执意如此。
好像除了知秋,她就想不到别的了。
叶知秋歇了笔,盯着自己面前的薄子,静思小会,提笔落下:“秋今年所愿唯一桩。愿我佛慈悲,保佑阿弥诸事随遂,所愿有所偿。”
每回林岚来了庙里都总要呆上个一天,一是与师太聊天品茶,二便是在庙里看落日。
这座山名叫回转峰,处于山脉中端,地势高视野极好,许多香客便是专门为这而上山参佛的,顺便看看落日。
唐叔他们可没这份心思,早早便要走。阿弥坐不习惯三轮车,叶知秋便将送她回家的事包揽了下来,让唐叔她们先回去。
看落日的时候,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山头。
林岚与师太在后庙的阁楼上,隔着窗便能将山头的美景与人收入眼底,她这略是一瞟,便将叶知秋和阿弥收进了眼眸。
叶知秋和阿弥坐在离人群稍远的条石上。
阿弥眼睛上的白色纱布在金色的夕阳下,散发出淡淡的折射光,脊背直挺挺的,脸稍稍侧向叶知秋。
而叶知秋大部份目光都集中在阿弥的脸上,她的微笑比落日余晖还要温暖和柔软,唇齿轻动,应该是在和阿弥说话。
叶知秋在给阿弥讲着山头落日的模样,对于眼前美景她也不是看过一次两次了,早已熟记于心头,她告诉阿弥,太阳藏到了山后面,金色的光芒直抛向天际,射向四面八面。
“你现在也被光罩住了。”叶知秋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腮,有些沉迷地注视着阿弥:“好美。”
“嗯呢,千欢也说过落日很好看,金色的大地很美。”
叶知秋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说你好美。”
比天地还要让人觉得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延迟。会尽快恢复稳定。
☆、我那个朋友
不只是唐果,长勺街的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本来就算不得热闹的街道显得欲发地安静和空旷。幸好千欢总是在的。
千欢长阿弥两岁,她们一家不是长勺街上的人,七岁那年在这里租了房住,前几年在市里买了房。
千欢脾气大,力气也大,一来就成了长勺街的孩子王。最主要是她爸妈是专门推小吃车去外边摆卖烤串的。那个年头,没几个孩子能拒绝千欢家的烤串,所以谁也不愿意成为千欢的敌人,只能事事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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