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美妾(GL)
这就要说到李月容了,她因见萧雪琼消瘦,一直疑心女役所伙食受了克扣,一次偶然见到了负责此事的内侍太监,便敲打了一下,果不其然。但这类事情在宫中屡见不鲜,甚至已经有约定俗成的意味了,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李月容没傻到得罪整个内侍省,因而只对那太监说“切勿过分,惹祸上身”。小太监诚惶诚恐地磕了头,再三表示日后的膳食定按规矩来办。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李月容未挂在心上,也没和萧雪琼提过。可小太监吓破了胆,生怕得罪了公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急忙把这事和同样拿了好处的陈二娘说了,让她参谋一下,昭阳公主殿下怎么关心到女役所伙房这么个旮旯里来了。陈二娘也是惊疑不定:公主对我一向宽厚信任,克扣伙食这事儿可是几朝沿袭下来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怎么忽地提起这事儿?莫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公主借机敲打?
几天后,便有人添油加醋地将柳芽儿与萧雪琼的事报告上来,陈二娘赌了一夜的牌,当下气得眼前发黑:我就说公主怎么突然拿问!这黑心的贱人,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是想害死我啊!
新账旧账,陈二娘打定主意今日一并算个清楚。
“陈娘,按您的吩咐折的最粗最韧的。”
众人等得不耐之时,一个有些脸生的宫女走了上来,手捧一根柳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藤椅上的陈二娘。
“这姐姐是谁,怎么没见过?”萧雪琼低声问站在她旁边的九儿。
“隔壁院子的,叫青杏,也归陈娘管。最爱溜须拍马打报告,人称马匹杏。”九儿小声回到。
萧雪琼没忍住,噗哧笑出声来,又吓得赶紧捂住嘴。
陈二娘掂了掂柳条,又用力抽了几下,地面上砸得啪啪响,好不吓人,下面的叽叽喳喳立刻消停下来。
“不错,趁手。”陈二娘夸赞道。
青杏甜甜一笑,退去一边。
“柳芽儿,你上来。”陈二娘笑着朝柳芽儿招了招手。
众人这才意识到,今天有人要遭殃了。怕祸事落到自己头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垂头敛目,也不伸头探脑地看热闹了。只有图兰看看陈娘,又看看柳芽儿,急得指甲都要扎进手心里了。
柳芽儿两腿直打颤,硬着头皮走了两步,脚底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
“我忘了,你是官家小姐,架子大,还是我这个奴婢下去吧。”陈二娘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撑着扶手起了身,下了台阶朝柳芽儿走去。
众人自发退到两边,怕惹祸上身想离得远些,又想看热闹靠得近些,好不矛盾。
陈二娘蹲下身子,一只手就钳住柳芽儿整张脸。
“在我这儿呆了这么久,还这么细皮嫩肉的,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亏待了你?”
柳芽儿被她强按着两腮,哪里能说出话来,倒是因闭不上嘴巴,流了不少涎液。
“往日你撒泼挑事儿,我念你年幼不计较,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现在连公主都敢咒骂起来了,你既找死,我今天便送你一送。”陈娘说完就松了手。
柳芽儿得了自由,连声哀叫道:“没有!冤枉......”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连捱了几巴掌,鼻子嘴巴都渗出血来,配着一脸的眼泪鼻涕口水,连素来讨厌她的九儿都不忍看下去了。
“啪!”柳条直接往身上抽去,陈二娘力道极大,柳芽儿的衣服瞬间开了几道口子,露出里面血红的皮肉出来。
一鞭接着一鞭,柳芽儿惨叫着,有人捂住了耳朵。
“您打我吧!求您!”图兰受不了了,扑在柳芽儿身上护住她。陈二娘越发气恼,口中叫到:“好啊,连你也和我作对,我一并打死你们!”
嘴上这么说着,陈二娘还是挺喜欢图兰的,因而只想寻着空隙将柳条朝柳芽儿身上抽,奈何图兰把蜷缩着的柳芽儿压在身下,护得死死的,十之八.九最后都抽到了图兰身上。
萧雪琼完全不能冷静下来想办法,干脆跑过去抓住陈二娘手上的柳条,跪下来求道:“陈娘消气,再打就没命了!”
陈二娘今次教训柳芽儿,一半就是为了做给萧雪琼看,让她在公主面前说说自己的好话,如今萧雪琼都求情了,也就顺势下个台阶,狠抽了两鞭子就停下了。
抓住图兰的后领扔到一边,陈二娘扯着柳芽儿的头发问:“知道错了么!”
柳芽儿原本细白的小脸儿已经面目全非,红肿的巴掌印上还有骇人的血痕,额头鼻子在地上蹭得满是血肉尘土。
“我错了,我错了!”她大声喊着,眼泪蜇着伤口,让她铭记今日的疼痛与耻辱。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人为我撑腰,所以才会被你们踩在脚下吐口水!
图兰爬过来,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着朝屋里走去。
萧雪琼跑过去扶着图兰,却在与柳芽儿目光相会的一刻,涌起巨大的无奈出来。
今日之后,怕是连陌路人也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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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休沐,李恪得了姐姐应允,今夜就宿在驸马府上。
三人一同用的晚膳,冷眼看着李恪挤眉弄眼,赵叙欲拒还迎,李月容忍不住问道:
“你们哪天见不到?怎么就急得饭都吃不好呢?”
李恪嘿嘿一笑:“阿姐有所不知,别处不比府上,在阿姐面前更有偷情之感。”
李月容赏了这不要脸的几拳,赵叙那蠢人还心疼起来了,李月容也是无奈了。
但在一旁见两人你情我愿,你侬我侬,李月容又有些落寞之感。
次日清晨,李恪沐浴更衣后神清气爽,一张俊脸含情带笑,看得几个侍女小心脏怦怦跳。因昨夜体力消耗过大,他吃了些茶点后才往去见李月容。
“阿姐,早啊。” 李恪走到姐姐身边坐下。
“什么时辰了,还早。赵叙呢?”李月容低头写着帖子,眼皮都没抬。
“他还没起呢。”李恪凑过去想看看写的什么。
李月容闻言抬头,蹙着眉,也没说什么。
李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姐姐在写什么呢?给我看看。”
“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现下写个帖子,定个日子去季太师和成国公府上拜会。”
“这个哪里值得姐姐亲自写。”李恪拿了琉璃盘里的樱桃,蘸了糖酪后往李月容嘴里送。
“不过几行字,动动手又不会累着。”李月容写好后,将纸张放在一边待墨迹晾干。
“我还要问你来着,你明知和那宁生的妹妹门不当户不对,莫说我,就是父皇也不会答应,为何还要赵叙来问我?”李月容也拿了个樱桃,朝李恪晃了晃,李恪张大了嘴,李月容直接扔进他嘴里。
“好酸,这樱桃不蘸糖简直不能吃。”李恪先抱怨了一句,才回道:“我是想看他吃醋,谁知他当真了。”
“好吧,既是闹玩的,这事我就当不知道。”李月容故意说。
“别啊,阿姐,我开玩笑呢。”李恪正了正颜色:“我这么做一来是为了笼络宁生,二来也是做给底下的人看,让他们早点弃了把宁生排挤走的心思。”
“可你最后娶不成他妹妹,又怎么说呢?”
“姐姐你真糊涂,当不成正妃,侧妃总可以吧。”
“啥正妻还没娶,你就想着那小妾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自然是等大婚后,再说立侧妃的事。不过,就算是先纳妾再娶妻也是很正常的啊,阿爹不就是?”李恪不以为然。
李月容有点心累,即使是自己的亲弟弟,到底也是个男人啊。
“所以呢?你是让我当恶人,去和宁家人说“你家女儿配不上我弟弟,不能当正妻,就当个妾吧。””
“姐姐好聪明!”李恪狗腿地说。
李月容想抽他。
“姐姐做个样子就好了,宁生本就是想把妹妹送我做小妾的,至于宁家人,”李恪又吃了个樱桃,接着说:“知道嫁不出去的女儿要当王爷侧妃,高兴都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越写越觉得李恪很渣啊= =
连月容姐姐都有点渣(对雪琼妹妹不会哒)→_→
不过你们要理解,时代使然....
最后谢谢上上一章给我投雷的阿玺、蘭瑾茗,么么哒!
还有两位一起写文的基友,公羊四夕 和 神经不正常,大家可以去看看她们的文章,都很棒!
最后,作者君会努力更文的!尽量日更吧,如果没有做到。。。请别打我●﹏●
☆、第十章
“侧妃说到底是妾室,不是我正经弟媳,你既自有考虑,我也不多言了。这戏我也能帮你演,若真如你说是两厢情愿的事最好,”李月容顿了顿,接着说道:“若不然,你便自己看着办吧,逼这么好的姑娘给人当妾室,这浑事我可做不来。”
“那是自然。”李恪笑道。
“我在意的是你到底该娶谁家的女儿。京中贵户虽多,我挑来挑去,看得上的不过三四家,偏偏这里面还有两家明着暗着示意不愿将女儿许给皇家。”
“不是不愿嫁进皇家,是时机敏感,不敢下注吧。否则,不说我和阿臻,就李致那蠢样想必都是各家抢着要的。”李恪随口回道,并没意识到有何不妥。
“阿臻阿臻,你叫他倒亲切,想来他比阿勖更招你喜欢吧!”李月容顿时上了火气。
“姐姐你胡说什么,不过是小时叫顺了口。阿勖和我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点亲疏远近我会分不清?”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这两个白眼狼还有宫里那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的。你也别存着他能念着幼时情分的念头,位子只有一个,人人都想坐,他要是上去了,你就得滚下来摔死。”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阿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李恪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也有些不快。
“宫里的消息,韦妃有孕了,你想必也知道的吧。”李月容揉了揉眉间,近来确实浮躁了些。
“就这事儿?呵,先别说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也不知是男是女,能到活几岁也难说,姐姐也忧心得太远了吧。”
“我哪里是忧心,我是气不过父皇一门心思长在她身上,他竟向韦室许诺,说若是生了个皇子就加封她贵妃!”李月容越说越气,“李妃梁妃跟了他那么多年,孩子生了好几个,也不过是个妃子。我看父皇不是想让她当贵妃,是她想当皇后!”
这才是李月容最不能容忍的,一想到父亲为了这个女人骗了自己母亲那么多年,最后把刚刚生完幼弟的母亲气到病重,她真是恨不得撕碎这两人。
“这样姐姐就更不用担心了,你看如今后宫管事的是谁,梁妃才是个狠角色。韦妃不过是仗着父皇宠爱,真正说起来,不够梁妃下菜的。你放心吧,她若当贵妃,梁妃第一个不答应。”
“我不是担心!”李月容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李恪是不会理解这种女人间的怨恨的,虽然这“怨恨”往往是他们这些男人造就的。
“说说你的婚事吧,对女孩本身有甚么要求?想娶个美娇娘呢,还是个才女呢?”
“相貌才识说得过去就行,重要的是性子好,大小姐脾气我可伺候不来。”
“这也好说。不过我可提醒你,娶妻不是儿戏,“妻者,齐也”,你要待妻如待己,敬她、爱她、护她。宠妾灭妻这类事儿我就不说了,不仅我不答应,律法也是不容的。就说你和赵叙这事儿,婚后也收敛些,达官贵人家豢男宠的常见,可你们两个王公子弟厮混在一起,叫人知道了脸还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