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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作者:九皇叔 时间:2020-11-04 08:17:23 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元乔点头:“布苏之地,有蓝眸之人。”
  元莞想了想,脑袋一歪:“不记得了。”她想睡觉,一进温暖的殿内,就忍不住想睡觉,本是很清醒,见到黑白不清的棋子眼睛就开始重影。
  她不想再说,元乔不好逼她,伸手摸摸她滚烫的脸颊,温声道:“下次少饮些酒,手臂还疼不疼?”
  提及手臂,元莞蓦地睁开眼睛,怒目而视:“都怪你。”
  “嗯,怪我。”元乔顺势应答,隔着衣袖捏捏她的臂膀,眉眼一动,低声道:“元莞,我给你揉揉,可好?”
  眯起眼睛的被迫睁开,望着她:“你眼睛怎地突然好了,之前是不是骗我?”
  元莞不傻,早有察觉,只是未曾戳破,眼下脑子不大清楚,就顺势问了出来。可面对这样的元莞,元乔也没有紧张,只弯唇一笑:“骗你,又如何?”
  “骗子。”元莞直接骂了出来,不过被酒意渐渐淹没,骂了一句后就阖眸,元乔无奈:“你二人见面怎地就饮酒,不醉不归吗?”
  她忽而想起书上一词:酒肉朋友。
  元莞没有深睡,还不忘回话:“她说喜欢我的的眼睛、酒不好喝,我不想喝的……”
  ‘喜欢我的眼睛’一句涌入元乔耳中,似惊雷,她先是一顿,而后想到之前人人对元莞的眼睛都不喜,陡然出现喜欢的人,元莞应该心生欢喜。
  她唇角抿了抿,望着元莞的侧颜:“你应该很开心的。”
  元莞未曾有回应,她略显落寞,伸手替她脱了外衫,与落霞一道扶着她回榻休息。比起从前,元莞似轻了不少,摸着脸上,也少了些肉。
  不过,还依旧是软乎乎的。
  人睡了,她自然要回垂拱殿,临走之际,元莞翻了身,将手臂翻在被外,睡觉还是不老实。她只得回身将被子掖好,目光落在榻上人嫣红的唇角上。
  许是喝酒的缘故,唇色仿若用了口脂,艳丽中带着清纯,目光凝结,她伸手摸了摸元莞的唇角,指尖涌起一阵酥麻,似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顿时僵在原地。
  元莞嘤.咛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又觉得热,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修长细白的颈子,元乔心口一跳,几乎要跳出咽喉。
  她心虚,就像做错了大事,不知所措,可明知是错事,她还是不舍地挪开。元莞睡态不好,在她的‘注视’下翻动几下身子,热得颈子都跟着红了。
  本该紧张之际,她恍惚一笑,半俯下身子,点了点元莞的鼻尖,莞尔道:“给你画下来。”
  上元的白纱灯还在她的宫殿里,每每看到叉腰怒目的图都觉得好笑,吩咐宫人好好照应她后,自己领着人回垂拱殿。
  今日略微清闲,殿内没有朝臣禀事,便执画笔将元莞的醉态画了出来,也是六幅图。
  最精彩的便是最后那副图,手与脚都露在被外,姿态十分不雅观。
  元乔画技好,曾得大儒所授,比起臂力不足的元莞胜过数倍。一颦一笑,一抬首、一投足就可见元莞的影子,画好之后,令人去取了纱灯,扎好之后就让人给元莞送去。
  孤鹜毛遂自荐,领着纱灯去了。
  去时已是黄昏,元莞方醒,见到纱灯后,登时恼了,尤其是那张‘床图’,迅速伸手就想砸了。捧着灯的孤鹜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苦恼道:“陛下说了,她那里还有一盏,你若砸了,她便将那盏悬于垂拱殿外。”
  元莞怒道:“厚颜无耻。”
  孤鹜装作未曾听到,照旧一笑。元莞是他的旧主,废帝之后他的路也是她一手安排。外人看来他是背弃旧主,可他的路是元莞所安排,不存在背弃一说。
  元莞心中对旧臣都有安排,就连落霞也是如此,令她出宫,备了银子与府邸,可惜落霞拒绝了。
  “滚,从哪里来的滚去哪里。”元莞震怒,出口的话也不大好听。
  孤鹜笑着回道:“那臣就回殿去复命了。”
  元莞背过身子,不去理会他,气得将元乔暗骂几句,唤来落霞,询问睡前的事,元乔卑鄙无耻,定欺负她酒醉,做了不好的事。
  落霞见她羞得满面通红,不知何事,就听到她怒道:“我睡前,元乔来做了什么?”
  “您醉了,陛下与我扶着回榻,她独自同您待了片刻,就回去。”落霞解释,懵懵懂懂,又开口:“孤鹜欺负您了?”
  “不是她,是元乔,她肯定做了什么事……”元莞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元乔竟也变得卑鄙无耻,乘人之危。
  想了想,咽不下这口气,穿好衣裳就提着纱灯去找元乔。
  她睡姿很好,怎地到了图上,就变得那么难看,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出福宁殿之际,天色擦黑,待至垂拱殿外,魏律与几名中书内的朝臣在候着,她只得戛然而止,望着垂拱殿的方向,眸色生冷。
  落寞回殿后,将灯放在桌上,落霞这才看见‘罪魁祸首’,将灯转了一圈,笑道:“这是画的您?挺像的,您从小就是这样……”
  说了一半,落霞就乖巧地闭上嘴巴,觑她一眼,及时认错:“和您一点都不像了,您睡觉可乖了,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醒来就是什么模样。”
  “你骗我之前先别脸红。”元莞没好气道,看着小人图,感觉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净了,不自信地问落霞:“我睡觉当真是那样吗?”
  落霞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您可安分了。”
  元莞叹息,最后没办法才道:“以后我睡觉,不许她进来。”
  落霞连连点头,思索一阵,又有了问题:“陛下今日等您半日,您回来的时候是醒着的。”
  元莞眸色阴沉:“以后不许她进福宁殿。”
  前些时日不来的,好端端怎地又来……陡然想起上次盘问内侍之际,是她引狼入室的。
  想到那头‘狼’,她又生闷气,往日里贞静自持的人,怎地就变了,她思索近日发生的事,还是想不通,眼下又见不到人,看着纱灯,这口气不能咽下去。
  她托腮想了一阵后,不知元乔弱点是什么。
  或许跟随她的陈砚知晓,明日唤陈砚来问问,再作打算。
  翌日,陈砚出城而去,未曾接到她的传召,反是玉令图案的事查出些许线索。
  有人在豫王身上见过同样玉图案的玉。玉佩图案不同,临安城内想要出相同的并不多见,豫王二字传入元莞口中,她恍惚觉得此事或许可解。
  只是不知为何豫王偏偏针对她,按理来说,豫王要的是储君的位置,她又不干涉此事,没来由地给她设圈套做什么。
  思来想去,她令人给内侍传话,谎言告诉她苏闻已倒戈,令他快些行事。
  苏闻是权臣,分量极重,内侍得到话后,不敢自作主张,肯定要找人拿主意。
  话传出去后,陈砚午后才归,匆忙赶至福宁殿。
  元莞令人给他看座奉茶,陈砚被突入其来的热情搅得心中发乱,连连称呼不敢,元莞不同他多话,开门见山道:“我就想知晓陛下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这是在打听皇帝的喜好。陈砚陡然松了口气,唯恐她问些不该问、令他为难的话来,便谨慎回道:“陛下性子淡然,无特殊喜好,置于厌恶,好似也没有。”
  这么一说,元乔就像是不染人间烟火的人,元莞不信,道:“你莫要糊弄我,她是人,自然会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陈砚道:“臣不过是奉命行事,不敢窥探陛下的喜好。”
  想想也是,元乔性子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臣下也不能窥探,她放弃了,打发陈砚离宫。
  回殿后,看到那盏灯就觉得碍眼,旋即提着灯去兴师问罪。
  豫王的事,也需同她计较一番,图案既是豫王府,陈砚就该知晓,可至今陈砚都未曾说,想必就是瞒着她的。
  必然是元乔吩咐的。
  元莞气势汹汹地提灯去垂拱殿。
  午后天气暖和,殿外的朝臣三三两两,未及台阶,孤鹜就大步迎了过来,笑道:“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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