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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作者:九皇叔 时间:2020-11-04 08:17:23 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酒醉的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坐着,身旁外袍都是吐出来的脏污,闻着难受,她自己脱了,元乔皱眉,元莞却道:“你近些。”
  那些话不大好启齿,她只着一身中衣,面露苦恼之色,酒醉中觉得元乔可信,就想告诉她。
  元乔不愿过去,又见陛下衣裳单薄,想令她躺下,盖好被子,但元莞对她心思不正,近了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里了。
  她只近一步,凝视陛下懊恼痛苦的神色,“陛下想说什么?”
  元莞醉意上涌了,见她不肯过来,恼恨道:“你怕朕做什么、那夜都未曾碰你的,那些话远了不好说。”
  什么话会远了不好说?元乔心中生疑,见她醉态毕现,想来也不会怎样,就大着胆子走过去,靠近着她:“陛下说什么?”
  “太后说、你近些。”小皇帝又恼了,见她不肯靠近,一生气,就道:“不告诉你了。”
  元乔闻及‘太后说’三字,心中意动,坐在她一旁,眸色忽而就添了些温柔,温声道:“太后说什么?”


第23章 学礼
  内寝只两人, 落霞畏惧大长公主气势,又不敢入内,只在外间张望着。
  元乔心系小皇帝欲言又止的话来, 双眉微微拧着, 元莞已然坐不住了, 身子向她处倾斜着, 醉鬼之意, 很是简单,只想说话。
  元莞身上皆是酒气, 靠得近, 元乔闻到后明白宴上所饮并非是一般果酒,而是醇香的酒液,不适合小皇帝这样少女去饮。
  她叹息,元莞不自知,凑近她耳畔,低声道:“太后要我早生子嗣……”
  子嗣?元乔先是一怔,而后才明白今夜刘氏兄弟的事,不觉心生恼意, 耳畔氤氲着炙热的呼吸, 她猛地一惊, 往后退了些许, 元莞失去依靠,反追着她倒了过去。
  两人贴得太近,元乔不能与一醉鬼计较, 伸手便扶着她, “陛下如何回的?”
  元莞闭口不言,摇摇脑袋, 太后之意,无非是她的孩子,继而将她除去,继而与元乔对立。
  她不想死,更不想丢了皇位。
  小皇帝欲言又止,迷糊地看着元乔,“我不想,那些人好生厌恶,不及、不及……”
  不及什么?元乔心生怪异,追问道:“不及什么?”
  元莞抬眸,迷蒙的眼睛里元乔并未冷颜,眉梢浅弯,笑意浅浅,秋水为神玉为骨,凝眸清秋,她不敢说了,说了就会挨骂。
  小皇帝警惕得很,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再问就咬紧牙齿不肯开口了。元乔欲问更多:“太后还令陛下做什么?”
  “她……”元莞依靠着她,认真去想,皱眉苦思,似孩童面对晦涩的文章,认真又无奈。
  她醉得有些厉害,比不得方才处置刘氏兄弟时精神,元乔不催促,静静候着,言辞神态都极为温柔。
  醉鬼沉浸于温柔乡里,激荡的心绪蔓延开来,坦诚道:“她说、她说将你送上龙床……”
  元乔失笑,太后心思不减,竟还这么诱惑小皇帝,她沉静下来,并没有生气,只将小皇帝放在榻上,“陛下累了就睡会。”
  小皇帝拽着她的衣袖,痴痴地望着她,眸色生涩,元乔低眸凝视她的手,五指修长,根骨笔直,此时弯作一团,似抓住稻草般抓住她,不肯放手。
  她试图去掰开小皇帝的手,发觉无用,只得俯下身来,慢慢哄道:“陛下可是口渴了?臣令人去取醒酒汤来,可好?”
  元莞困意袭来,望她一眼,发觉大长公主与平日里不同,好似平和许多,她想多看一眼,再不看,明日又会对她冷冰冰的。
  她不想听太后的话,不想任其摆布,可十多年来,无人为她着想、无人告诉她如何摆脱太后,她在看不见光明的黑暗里苦苦挣扎着,抓住元乔后就舍不得放手了。
  她恍惚知元乔待她好,会在她受伤之际心生担忧,光这点,就没有人能做到的。
  思及过往,元莞愈发不敢松手了,心中惘然又迷茫,张了张嘴:“姑母。”
  元乔见走不得,只得俯身坐下,目光触及她颈间的一道伤痕,目光凝滞,大胆地去多看两眼,许是上次留下的疤痕。
  她懊恼又困惑,小皇帝的身世不明,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小皇帝尚算听话,并非是不听人言的任性少女。
  元乔伸手替她将衣襟整理好,盖住那道伤痕,见到她面上如玉的肌肤,想起疤痕要早早地去除才好,天子身上带着伤痕,终究非善事。
  且元莞生得好看,十五岁的少女粉白可爱,七夕那夜扮做一寻常女儿家,肤白柔腻不说,一颦一笑都天真浪漫。
  若非生在帝王家,她定也是个活泼的性子,平日里故作老成,失了那份天真。
  元乔遐思之际,元莞早就睡着了,手中的力气也松了很多,元乔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袖,太医在外早就候着了,入内诊脉,道酒液过猛,极易伤身子,切勿再饮。
  小皇帝身体本就不好,除去宴席外,不碰酒水,元乔有些不放心,就令太医开了药膳调理,又问了去疤一事。
  少女肌肤柔嫩光滑,留疤不好看,元乔未说是何人用,只说急需。
  太医不敢多问,回去令人取了去痕的药膏来,言明用法,又匆匆去开药方,忙着脊背都湿透了。
  榻上的小皇帝睡得很安心,元乔见她无事,就带人回住处去了。
  酒后吐真言,她相信醉鬼吐露出来的话,尤其是令刘氏兄弟侍寝,令人极为厌恶。太后出身卑微,不想宫中浸淫多年,依旧不改其性。
  回殿后,她问起刘氏兄弟的处置,陈砚亲自带人看着,回道:“按照陛下吩咐做了,令人送回太后处了,殿下不该牵扯入内,母女之间的事,您这样做来,太后怕是不高兴。”
  元乔不答,太后高兴与否,都对她心生厌恶,何必放任陛下不管,任由她作为。
  想起陛下酒醉后拉着她不放,她心中愈发冷了,阿兄将元莞托付给她,她不能任由旁人欺负了元莞。眼下陛下身世不明,她更不可掉以轻心。
  她沉下脸色,吩咐陈砚:“着人去盯着太后与刘氏兄弟,今夜之事压下来,莫要使朝臣知晓。”
  陈砚称是,领命退下了。
  那厢酒醉的皇帝午后才醒,脑袋疼得厉害,忍耐一番后,她起身,落霞伺候她更衣洗漱。
  大长公主令人送了些粥食来,落霞令人盛了些来,她浑浑噩噩,回想昨夜的事来,只知留下刘宴,后面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揉着脑袋之际,周暨跑来了。
  皇夫惯来无事,得知陛下醒了,就想过来看看,见到陛下在喝粥,粥食清香,没有放着其他的食物,清粥养胃,她就没有再看了。
  元莞对她没有太多的厌烦,令她一道坐下,目露为难:“你可打探了刘氏兄弟的去处?”
  “不是送回太后处了吗?”周暨顿愕,昨夜她留了心眼,让人一路跟着,确认送回太后处了。
  元莞无甚印象,喝了半碗粥就不喝了,落霞低声劝她:“粥是大长公主令人送来的,您再吃些,昨夜您都吐了,再不吃对身体不好。”
  闻言,周暨耳朵一动,盯着粥看了两眼,怪道:“姑母改了性子了?”
  元莞不理她,只得又喝了半碗,心中暖暖的,未及展颜,内侍来报:“陛下,周老先生来了。”
  她笑都笑不出来了,铁青着脸色,差点忘了这件事,她不愿被人压制着,令人打发周老先生回去,她都多大了,该学治国之道,还学劳什子礼仪诗书做什么。
  内侍去传话,片刻后,去而复返道:“周老先生说是大长公主令她前来的,走不得。”
  “走不得?”元莞气得不行,周暨明白过来,小声提醒道:“陛下不想见,可推卸身子不舒服。”
  “可。”元莞感激地看了周暨一眼,令人去传话,半晌后,内侍来报,周老先生离开了。
  元莞吐出一口气,气愤难解,方才那碗粥的暖意都被气得干干净净了,她觉元乔讨厌,无事就来折腾她,心中郁气难解,索性令人去寻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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