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言。
　　两个人贴得很近，笑容灿烂，看着很亲昵的样子。
　　陆汐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光滑的手机顺着桌面滑落在地上，隐没在厚厚的毛毯中。她浑不在意。
　　年底了有很多会要开。
　　今天所有与会的高管都能感觉到陆总心情很不爽，每一个上台汇报工作的，或多或少都被陆总挑一大堆毛病。陆总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言语也越来越犀利，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话都说不清楚，下次开会你不用来了。”
　　“这份报告为什么只有好的一面没有不足总结，你们部门最近几个月总体考核分数最低，你是觉得我人傻好糊弄，还是当我老年痴呆记不住？”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看结果。一周内这个问题要是还没解决，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年度报告会持续了四个小时，被指出问题的几个管理瑟瑟发抖，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
　　陈妍从陆汐还是部门经理时就跟着这位BOSS，这么多年她陪陆汐开过几百上千次会议，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汐这么强势，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陈妍不敢问原因，会议结束后，看了看时间，说：“陆总，午饭时间快到了，我让人给您送上来吧。”
　　陆汐阴沉着脸翻看各部门递交上来的年度汇报资料，说：“不用，我不想吃。还有什么文件需要签字的，一起拿给我吧。”
　　于是整个中午，大家都在休息了，只有陆汐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坐在大班椅上没有起来过，一直在埋头看文件，签字，看邮件，回复邮件。
　　陈妍看她拼命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陆总，下午《消失的古堡》研讨会需要您去参加，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陆汐摆摆手，头也不抬地说：“帮我煮杯咖啡，谢谢。”
　　陈妍劝说无用，只好帮她去煮咖啡了。
　　下午三点，电影《消失的古堡》研讨会在光影某个大会议室里举行，所有主创人员都到了。
　　陆汐最后一个到。
　　踏进会议室，看到司语和林亦言脑袋挨在一起小声聊天，聊到什么开心的事，两个人低笑出声。
　　“陆总来了。”导演韩岩站起来，“陆总，您坐这边。”
　　正在和林亦言说悄悄话的司语停下来。
　　林亦言朝门口看过去，好巧不巧与陆汐目光撞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位陆总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第53章
　　研讨会主要商量拍摄相关事宜，什么时候拍， 怎么拍， 拍摄过程中遇到问题如何应对。
　　《消失的古堡》这部电影总共只有九位演员，九人中又以林亦言和司语的戏份最多， 她们分别成了女一女二。
　　穿书前司语没少参加这样的研讨会， 有点枯燥乏味，她却听得很认真，与自己相关的内容都会用笔记下来。
　　埋头书写时，司语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窥探她， 抬头时，与坐在主位上的陆汐眼神对上， 怔了怔。
　　那人却像是无意间瞥见她，眼眸无波无澜地转开， 看向别处。
　　就跟那天晚上一样冷漠。
　　司语心底一暗， 垂眸，冰凉的手捏了捏耳垂。
　　天黑得很快， 助理见韩岩还在侃侃而谈，碰了碰他， 提醒他时间。
　　韩岩看向主位没有一丝不耐烦， 但也看不出喜怒的陆汐，略过那些不重要的内容，言简意赅地把剩下的事情交代完了。
　　“陆总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收尾时韩岩问。
　　陆汐摇摇头。
　　“那好， 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韩岩伸了个懒腰， 看看腕表， 说：“这么快又到吃饭时间了。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客。”
　　众人欢呼。
　　韩岩扭头看表情冷淡的陆汐，试探道：“陆总肯不肯赏脸跟我们一起吃顿饭？”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陆汐，除了一个人。
　　司语低着头专心玩笔套，好像陆汐去与不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一般这样的应酬陆汐都不会拒绝，只是看到司语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窝火。她下意识想拒绝，余光瞥见凑到司语耳边说悄悄话的林亦言时，心里的火被另一种奇怪的情绪取代了。
　　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有什么好说的，非得贴这么近。
　　“陆总，您来吗？”韩岩见她久久不答，又问了一遍。
　　略显灼热的目光从那看似亲密的两人身上转移开，陆汐又恢复了清冷无欲的样子，迎着韩岩期待的目光，淡淡“嗯”了声。
　　韩岩让助理订了附近口碑不错配得上陆汐身份的一家私厨，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
　　林亦言打开车门坐进副驾，边系安全带边叹气。
　　经纪人彭丹偏头看她，问：“开会很累吗？”
　　林亦言又叹气，说：“是心累。”
　　“心累？”彭丹没听懂。
　　透过挡风玻璃，林亦言看着白色宾利旁那道总是给人疏离感的高挑倩影，幽幽说：“开会的时候，陆总总是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我在想，她是不是对我不满，想把我换掉。”
　　“合同都签了，现在换人要赔付三倍违约金，光影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随便任性吧。”彭丹说：“光影陆总，据说很高冷，她对谁都一个样，你是不是想多了。”
　　对于陆汐这个人，林亦言之时也有耳闻，定定神，说：“但愿吧。”
　　加上各自的助理，差不多三十个人，韩岩订了三个包间，热情邀请陆汐去他们那桌吃。
　　陆汐像是没听到韩磊说的话，眼神状似无心到处看。
　　韩磊还在等她回答。
　　陈妍忙站出来说：“韩导，你们那桌都是男的，陆总还是跟司语她们一桌吧。”
　　突然被点名的司语倏地看向陈妍。
　　陈妍回她一个微笑，眼眸流转时，对上BOSS意味不明的眼眸，忙敛容，说：“陆总您觉得呢？”
　　陆汐眼神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司语，听不出情绪地说：“随便。”
　　最后还是去了司语那桌。
　　这桌除了陆汐和陈妍，剩下的都是演员。在戏里饰演侦探的男演员梁宽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指着正对门口的主位对陆汐说：“陆总，请上座！”
　　陆汐没动。
　　“陆总不喜欢正对门口。”陈妍眼疾手快拉开司语旁边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汐看了陈妍一眼，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梁宽朗声大笑，说：“不好意思啊陆总，我不清楚您的习惯。”
　　“没关系。”陆汐缓声说：“大家都坐吧。”
　　打算坐到司语旁边的林亦言就这么被挤到一边，不过她没放在心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司语眼神从右边瞥到左边，从一脸严肃的陈妍脸上，转移到目不斜视表情寡淡的陆汐脸上：“……”
　　怎么有种被两座大山挡住的感觉。
　　吃饭的氛围还算和谐，大部分都是几个演员之间相互调侃闲聊，聊着聊着，大家发现存在感十足的投资人好像被忽略了。
　　有人主动找陆汐说话。
　　陆汐外表冷，但不是不会搭理人的霸道总裁，基本上别人问什么她都会说，只是惜字如金，态度不冷不热。
　　酒过三巡，梁宽有点喝飘了，他见陆汐有问必答，说：“陆总，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陆汐瞥向他，语调平平：“你说。”
　　梁宽豪爽地喝完一罐冰啤，大胆道：“听说您拒绝了所有追求您的人，圈里传言您是不婚主义，是真的吗？”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的人忙拉了拉梁宽，想提醒他问题过分了。
　　梁宽喝得五迷三道哪管这些，自顾自说：“陆总我不是八卦，我是真的觉得可惜，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居然不婚主义，多伤我们这些单身男性的心啊。”
　　其他人看着大言不惭的梁宽，心想：哥们儿你完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梁宽这个问题越界了，不过他们也都很想知道答案，屏息静气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