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她登时站起身,几步回营,唤来玄衣:“按照原定时辰,你带兵先走,我去见陛下,十日内就回,另外若遇敌军,审时度势,莫要硬碰硬,待我回来。”
玄衣不知何故,但见她一人离开,放心不下:“殿下,多带几人。”
“人多眼杂,我一人即可。”陈知意心急,没有多言,避开人群后,打马就走。玄衣担忧她,点了十数人,随即跟着她后面。
一人一马疾驰三日后,在周军外停下,亮出身份后,守卫放行,策马至王帐前,恰巧遇到太子。
陈知意下马,马鞭丢给帐外将士,从太子身旁擦肩而过,礼都未行就匆忙入帐。太子眼神一暗,目露冷意,站在外间看了片刻才离开。
信阳公主的功劳高过异姓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一则是陛下信任,二则她确实有本事,这是有目共睹的。
太子内心开始惶恐不安,且陛下对他日益不耐了,齐朝有女帝先河,信阳手中的兵马太多了。他走出五十步,才想起信阳擅离职守的事,唇角微勾,唤来心腹,耳语一阵后,才放心回帐。
王帐内的陈知意陡然而回,令周帝不悦,“两军在即,你回来做甚?”
陈知意理屈,几日不眠下脸色本有些苍白,被父亲这么一问,脸色陡然变红,局促道:“儿回来,是有一事想问父亲。”
“何事?若问洛卿的事,太子求朕赐婚,另外洛公也没有拒绝,两情相悦的事,朕只得答应。你莽撞回来,置大军于不顾,可有为将者的领悟?”周帝大为失望,本以为她能将是非轻重分得清,不想还是经不住风浪。
从小这么大,陈知意就没有这般被骂过,跪在地上,羞得无地存身,僵持会才咬牙道:“不知父亲如何能收回旨意?”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让全营将士看朕的笑话?陈知意,在朕未治你的罪前,赶紧回去,擅离职守的罪责,你承担不起。”周帝蕴怒。
陈知意语塞,扬首看着父亲:“父亲,我以这么多年来的军功换您收回旨意,可否?”
周帝微愣,见她执意于此,也是无奈,委婉道:“你去找太子,他若愿退婚,朕无话可说。”
令太子退婚?陈知意怔住,太子求娶洛卿,为的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家军功不说,背后的经济人脉都是炙手可热的,太子哪里是喜欢洛卿,无非是为自己添个臂膀罢了。
父亲妥协,已是不易,她不好再勉强,麻木地走出王帐。站在空阔之地,她长呼出一口气,想起洛卿还在军营里,忙迫不及待地去找。
在军营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想必是离开了。
只是离开一时,也逃不了一世的。
心如死灰之际,她向皇后处走去,意料内见到苏长澜。两人见面,苏长澜惊喜,“你怎地回来了,来见姑母?”
“嗯。”陈知意无心与她多言,抬脚就走,苏长澜拦住她,唇角漾着笑:“听说陛下赐婚给太子赐了侧妃。”
“闭嘴。”陈知意微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拳头紧握,眸色发红。
她领兵多年,纵是花信之年,怒气威严,带着战场行沾染的杀气,令苏长澜心生畏惧,依旧坚持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怒我做甚,太子对她确有意思。”
“滚。”陈知意抬脚就走,直接步入帐内。
太子就在帐内,与皇后商议聘礼一事,她进去后,太子唇角微扬,皇后见她回来,也是诧异:“你怎地回来了,战事解决了?”
“我找太子有事,烦请太子挪步。”陈知意直勾勾地看着太子,不带笑意,不怒自威。
太子手中握着聘礼名单,顺势递给她:“你觉得如何,你与洛卿相熟,想必知她喜好,替我参谋一二。”
帐内本是温馨的气氛,在陈知意入内后,就急剧降了下来,冰冷如冬日。
陈知意只觉胸口处一阵翻涌,双手紧握后,想而未想,扬手挥了过去,太子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没有站稳,怒目而视:“陈知意,你是何意思?”
“要么退亲,要么我打死你,随你选。”陈知意知他意思,道理讲不通,不如就来蛮横的,她就不信事情闹大后,太子还有脸面继续亲事。
太子养尊处优多年,哪里是她的对手,挨了一拳后,感觉骨头都跟着散架了,怒道:“你疯了,她与你是何关系,你凭何让我退婚,父亲与洛王爷都已应允,你凭什么来插手。”
陈知意垂眸,敛下怒气,余光扫到一旁的母亲,她稳坐不动,似是故意让她二人争执。
“就凭这么多年来,我为大周立了无数功劳。”
一语毕,她夺回聘礼单子,直接撕碎,冷硬道:“太子大可试试,我是什么性子,你该知晓。这么多年来,我在战前冲锋陷阵,你在母亲身旁坐享其成,鱼死网破的道理,你也该懂。”
恐吓的话不似作假,太子额间青筋暴露,面目狰狞,“陛下犹在,你敢谋逆。”
“谋逆?你太高看我了,将你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并非难事,父亲那么多儿子,还有平王兄,我若参与,你挡得住吗?”陈知意轻蔑一笑,面对太子的懦弱,她胜券在握,朗声一笑后,将碎纸洒在他的面上:“大哥可要试试?”
太子沉默不语,她又道:“太子是父亲立的,我自当追从,若你执意与我过不去,我自然不会顾念兄妹亲情。”
一旁沉默许久的皇后站起身,笑了笑,安抚她:“急甚,你之前对洛卿也没有表示,你若喜欢,让你便是,何故为了外人伤了兄妹情分。”
陈知意冷眼望着她:“就是这个外人,帮了我数年,救我于山谷中,才有我陈知意站在这里。”
她软硬不吃,让皇后一时无措,她与这个女儿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眼下也不知如何安抚。但她还是笑了笑:“那你就好好珍惜她。”
“儿晓得。”陈知意语气软和下来,行礼就退了出来。不过走了几步,就见到远处一袭红衣的人,眸色一颤,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洛卿方回营,就听到有人在寻她,也没有顾忌,就找来皇后此处,她踱步近前,红衣显得容颜娇俏,她弯唇一笑:“陈知意,要去喝酒吗?违反军规的那种?”
“如何违反军规?”陈知意也笑了笑,一扫阴霾。
洛卿笑颜如花,走近她,想了想,怕将人吓跑,就低声道:“喝完做坏事的那种,你要去吗?”
陈知意懵懂,不知‘坏事’是什么,猜测是去打架,旋即就点头答应:“好。”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令洛卿一惊:“你不想想吗?”
“不用想的,我答应你,去哪里喝酒?”陈知意催促道,她时间不多,明日就得离开这里,喝酒打架一夜都能办成。
木头开窍开得太快,洛卿狐疑,不敢带她去喝酒了,再三询问她:“你想好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为何要后悔?”陈知意不明白平日说一不二的人,怎地变得婆婆妈妈了,想了想,上前牵过她的手:“我带你去喝酒,银子都带着的。”
“陈知意,先问清楚,你喜欢我吗?不喜欢就不去喝酒。”洛卿哭笑不得,怎地这人比她还焦急。
“喜欢,不喜欢回来做甚。”陈知意直言道,牵着洛卿的手反紧了紧,破罐子婆摔道:“我已打了太子,没有回头的余地,待与你喝了酒,我便去陛下面前请罪。”
“你怎么那么笨、殴打太子是要挨军棍的,真是笨。”洛卿唠唠叨叨,见她翻身上马,也不拘束,伸手就给她:“我要与你同骑。”
陈知意犹豫了会,左右将士不少,都在盯着她们,面色发红后,也不拒绝,伸手将她拉上马来。
“你挺乖的,你要挨多少军棍,我替你分担一半,如何?”洛卿环着她的腰,不顾周遭将士的惊呼声,凑到她耳畔亲了亲:“我拿粮草给你换军棍,陛下不会不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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