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于我
“我喝。”温念让姜瓷坐在自己身边,“姜阿姨煲的汤,阿瓷你特地去取的,我怎么会没胃口?”
听她这么说,姜瓷打开保温桶,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出来:“当心,还很烫。”
温念缓缓吹着鸡汤:“阿瓷,你信林啸说的那些话吗?”
姜瓷:“不信。”
温念没再说其他,把吹温的这口鸡汤喝了下去。
过不多久,宁书悦来了。
她坐在床边给温念削水果,姜瓷接到助手小陈的电话,说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难题。姜瓷边听边往病房外去,这时温念的手机也响了。
宁书悦伸着脖子看了眼,登时搁下手上的水果刀:“温太太。”
她擦了把手,从柜子上拿起手机,递给温念。
等姜瓷解答完小陈的疑惑,回去病房,就见宁书悦拎着包对温念说:“妈妈先走了。”
姜瓷随口道:“宁阿姨,不多陪念念一会儿吗?”
“不了。”宁书悦冲姜瓷笑笑,别的话一句都没有,就这么低头离开。
姜瓷转向温念,不明白宁阿姨为什么这么行色匆匆。
温念淡声说道:“温太太,和林啸的母亲,要来接我出院,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原来宁书悦是刻意避让。姜瓷问温念:“那你现在还需要我在这里陪着吗?”
温念看着她,张开怀抱,姜瓷凑过去,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温念说:“我过几天再约你。”
姜瓷:“好。——你先别着急去公司,多休息休息,等身体都恢复了再说。”
温念:“我知道。”
姜瓷离开病房,走了几步,又回头。
人生这条路上,不管是鲜花还是荆棘,都得自己走。
但愿温念得到的,都是她自己想要的。
-
医院外,姜瓷拦了辆车,直接回家。
她几乎一宿没睡,林啸又来闹事,身心俱疲。
进了屋子,穿过客厅,正要上楼,厨房方向传来声响。姜瓷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多,鹿行雪在家?还是庄阿姨在准备晚餐?
姜瓷正想去看个究竟,有人从厨房里走出来。
姜瓷一怔:“姚助理?”
姚助理见她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夫人,粥快熬好了,鹿总高烧不退,刚扎完吊针。”
没来得及深究他们为什么都如此统一的换了称呼,姜瓷追问:“鹿行雪发烧了?”
姚助理边走边向她解释:“今天早上公司有董事会,但是鹿总迟迟没有出现。我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骆明亮和魏宁也都说没接到人。我不放心,跑过来一看,她人都烧迷糊了。”
姜瓷不觉加快了上楼的步伐:“怎么会?她昨天还好好的啊?”
姚助理:“她近来工作压力大,昨晚又淋过雨,所以人一下就垮了。”
淋雨?姜瓷神思震动。
——鹿行雪是因为在餐厅等她等到很晚,所以才会淋雨。
本来爽约就已经倍感抱歉,鹿行雪还因此而病倒,姜瓷想,自己真的难辞其咎。
姚助理叮嘱:“医生明天还会来给鹿总扎针,如果她今晚又烧起来,你要记得给她吃药。”
说着,姚助理推开鹿行雪的房门,姜瓷跟在她身后进去。
宽大的床上,鹿行雪只占据了很小的一个角落。她微微蜷缩着身体,黑发散在枕边,脸色苍白,但是唇色却是病态的赤红。
姜瓷越看越自责。
姚助理轻声道:“鹿总,我先回公司了。”
鹿行雪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声。
姚助理想了想:“鹿总,夫人——”
她想说夫人回来了,但是被鹿行雪哑声打断:“不用通知她,她有事在忙。”
姚助理回头,姜瓷和她对视一眼,姚助理比了个唇形:“那我先走了。”
姜瓷无声点头。
房门轻开轻合,姚助理走后,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晚上下过雨,今天的气温与昨天相比,稍降了些,但是午后阳光还是温暖的。通往露台的纱帘拉起来了,被风吹着,鼓鼓荡荡。
鹿行雪应该很不舒服,始终眉尖微蹙。
“鹿行雪。”姜瓷轻道。
鹿行雪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
“对不起。”姜瓷趴在床沿,与她视线齐平,“害你淋雨发烧了。”
鹿行雪高热才退,目光绵软湿润,她看着姜瓷:“不是你的责任,别这么说。”
姜瓷心中的愧疚因为鹿行雪的包容而翻江倒海:“……姚助理熬了粥,快好了,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鹿行雪:“有点晕,我想再睡会儿。”
声音暗哑轻软,睫毛一扇一扇的,很乖,还很可怜。
姜瓷顺着她说:“那你睡会儿,我待会再过来。”
鹿行雪闭上了眼睛。
姜瓷掩门出去,回房简单冲洗,擦着头发从淋浴间出来,才发现桌子上搁着一个半米多高的纸箱子。
箱子上印着Forest的Logo,敞着口,里面码的整整齐齐全是未拆封的彩妆护肤之类,就快要装不下了。有些是她惯常用的牌子,有些不是。
最上面一盒是口红,新出的系列,还未上市,她上次借给鹿行雪擦的那个品牌。
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自然是鹿行雪给她的。
姜瓷想,鹿行雪把纸箱带回家的时候,可能已经淋了雨。
内心的负罪感,在这一刻到达峰值。
姜瓷联络庄阿姨,请她晚些时候过来,做几个清淡的菜,然后用皮筋给自己扎了个啾,下楼去厨房。
粥已经熬好了,她往冰箱里查看。
西兰花很新鲜,胡萝卜看上去也不错,姜瓷打算先做两个菜给鹿行雪过粥。
她难得下厨,自然没什么厨艺可言,查了做菜教程,又在心里过了一遍,着手给西兰花焯水。
水开了,姜琳的电话也来了。姜瓷一边往锅里倒西兰花,一边分心听电话。
宁书悦离开医院不久就联系了姜琳,又是感谢她的鸡汤,又是夸赞姜瓷贴心陪护,姜琳对姜瓷复述了一遍,接着问她:“现在呢?听说温太太和林太太一起去接温念出院了?”
姜瓷琢磨着西兰花要煮多久才能断生,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捞上来了:“……我没见着她们,先回来了。”
西兰花在沸水里不停翻滚,姜瓷决定捞起来,头一转,餐盘还没准备。她手忙脚乱关了火,打开柜子取餐盘。
姜琳听她那边锅碗瓢盆响个不停,狐疑道:“你做什么呢?”
姜瓷:“做菜。”
姜琳稀奇:“你做菜?做给谁?你们家做饭的阿姨今天没空?”
姜瓷把西兰花捞出摆盘:“鹿行雪病了,我先做两个菜,怕她光喝粥没味道。”
“鹿行雪病了!?怎么病了呢?哪里不舒服?看医生了吗?”姜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声音一声赛过一声。
姜瓷:“…………医生已经来过了,现在退了烧,还在睡。”
姜琳稍感放心,紧接着就对姜瓷亲手下厨这件事,欣慰万分:“生病的人,心思敏感,最需要关怀和呵护,阿瓷,你做的很对,终于懂事了。”
姜瓷:“……”
姜琳:“这才对嘛,鹿行雪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人,她事业再强,到底也还是需要人宠的,你多宠宠她,知道吗?”
多宠、宠宠她………
姜瓷胡乱应付了姜琳几句,忙不迭把电话挂了。
第19章 19
姜瓷拌了西兰花, 又清炒了一盘胡萝卜丝,看看时间, 鹿行雪睡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醒了没有。
她解下皮筋, 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然后才上楼去看她。
鹿行雪的房间里, 纱帘拉开了, 整面落地窗没有了遮挡,一室阳光, 放眼出去, 天高云阔,碧空如洗。
穿着白色长睡裙的鹿行雪坐在深色地板上,举着风筒在吹头发。她微微侧着头,颈项略垂,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行, 偶有微芒闪烁, 是她戒面上的钻石。
迎着光,她几乎白到朦胧,海藻般的黑发丝丝缕缕飞扬。
这副画面美得过头, 姜瓷站在门边,犹豫再三, 还是敲了敲门, 出声打破了这一方安谧:“你醒了?”
鹿行雪关了风筒, 转身回应她, 带着鼻音,沙沙哑哑:“出了很多汗,就起来洗澡了。”
姜瓷上前:“退烧了吗?”
鹿行雪:“退了。”
离得近了才看清她眼圈都是红的,娇柔又憔悴。
姜瓷:“现在还晕不晕?”
鹿行雪:“晕的,没什么力气。”
她的头发还没吹干,她说晕,没什么力气。姜瓷伸手去拿风筒,想为她代劳。
“我自己可以的。”鹿行雪察觉了她的意图。
姜瓷:“你病了,我们生活在一起,不是应该相互照顾吗?”
类似的话鹿行雪也说过,姜瓷搬出来,她果然没有再坚持,眼底浮现淡淡笑意:“过了童年期,除了发型师,还没有其他人给我吹过头发。”
姜瓷跪坐在鹿行雪身后,开了风筒,将鹿行雪的黑发抓在手心,触感湿凉。
——你多宠宠她,姜琳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闯进脑海。
姜瓷的心情瞬间就微妙了。
风筒的风带着热意,吹走了发丝上的湿气,洗发露的香味逐渐在空气中弥漫。
从上次的沐浴液,到这次的洗发露,都和鹿行雪用的香水是同一种香调,似近似远地勾缠着嗅觉。
香味很特别,姜瓷不太确定是哪种香,正走着神,忽然想起自己房间里那一大箱彩妆护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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