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改造计划
终于,那人带着凉意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
“宿秋。你别怕我。”带着酒气的吐息在空气里弥漫。
那人的手带了少许颤抖,几次触到了自己的脸颊又收回。
“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了。”泽厌极轻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自觉的卑微。
茶玖对她的不置不理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
她若是闲置下来待在屋中,这人就绝不会在屋子里多待。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这人都会借着由头迅速离开。就连交谈,这人也是尽可能的避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茶玖竟忍不住地颤了颤眼睑。
泽厌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没有点破,只是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她独自想了很多。
话本再美好,也掩饰不了现实的残酷。
她不敢再去翻阅那些东西。
“对不起,那日是我唐突了。”
“可我不后悔的。”泽厌站了起来,挡住身后晃动的烛光。
“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这些独自熬过的夜晚,这些欢笑中掩藏的杯盏计谋,透支着泽厌为剩不多的野心。
屋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泽厌只身回到了凉亭,那个她与她初见的地方。
雨水声声滴落,穿透了她的一切伪装。
夜色如墨,明明权势在手,她却无端地觉得心底空落。
垂落的枯枝被风刮得凌乱而凄惨。
她竟从其间晃动的虚影里看见了女人失望的眼神。
惘然与无常的情绪盈满了胸膛,它们相互撕扯着,犹如争锋相对的劲敌,不杀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她会恨自己吗?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样子,每每思念,总是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没有给她机会。
而她太操之过急。
她想象了太久,以至于难以区分现实与虚幻。
原来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她就已经城中失火了。
冷雨落在她的脸上,将她从幻境里拉出。
梦,该醒了。
第59章 罪奴(十四)
次日,泽厌搬出了宿秋的房间。
雨夜将她离去的痕迹抹去。
宿秋没有多问,只是怔愣了一段时间,很快恢复如常。
江时几次都想与她谈话,见着她那副一成不变的笑容,那些劝慰、责备的话就突然卡在了喉咙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泽厌在某个夜晚里悄悄将那副画放在了宿秋的桌上。
宿秋甚至都没有打开,她直接将那副画扔到了厨房的火炉里。
那些过去,她已经割舍。
白蓉被宿秋捧了起来,成为了下一位取代自己的戏子。
荣王府。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相力大力地扇着扇子,与泽厌隔了大老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药味。
泽厌面无表情地咽下碗里的汤药,“你大可不必管我。”
这些时日,她变得愈发的虚弱起来。
“唉。”相力叹了一口气,粗糙如他,都为这两人感到捉急。
“我觉得她对你也有意思啊。这么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去仔细考量这份感情了。”泽厌每日送去的书信与小玩意儿,全部被宿秋一丝不苟地收了起来。
“已经两年了。”
“已经两年了吗?”泽厌低喃。
“是啊。两年你病了都一年半了。”
泽厌沉默。
“去找她吧。别再折磨自己。”
“也放过自己。”
某个午后艳阳天,柳枝轻拂过发梢,细碎而温暖的阳光散落在了宿秋的脸上。
她微阖着眼,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正巧是年幼的戏子又在习唱。
“春香呵,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注1)
女孩歌声轻荡,声声勾住墙外游人驻足。
有人踏着暖光而至。
宿秋缓缓睁开眼,“回来了?”
那人轻笑,“是,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世间上的一切美好,莫过于一片痴心打动了苦守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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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宿秋的自述:
那人足足给自己写了九万字的书信。每封书信的每个字眼她都亲自过了眼。
这样浓烈得近乎卑微的欢喜,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有时信里只是闲写所见所闻,末了又拐了个弯,统统化作了对自己的思念。
自是割舍了对翁厦的感情,她便再也没有过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只除了这次被吻。
波澜不惊的心境被打破。
沉寂的心似乎有了复苏和悸动的现象。
可这份厚重的感情,跨越了的不仅仅是伦理,更是道义与成规…
若是说内心没有被触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单只是从这些信封里的每一个字眼,她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克制与谨慎。
落笔前是多思量。
落笔后又难停笔。
这些含蓄又直白,炽热又克制的话语所蕴藏的感情是她无法去回复的。
时日堆积,忧思暗生。
那份摇摇欲坠的心意似乎也愈发的明显。
泽厌最终活成了自己期待的模样,只唯独差了个句号。
翁厦在朝廷上大展身手,最终成为了皇帝身前的红人。
他不止一次地找过她。
如今的他确实有了足够的能力,不再需要看顾别人的眼神。
可是他只能将她金屋藏娇,为她再造一座金色牢笼,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有了妻,那是皇帝的爱女。
……
颠簸了半个人生,或许她也该学着翁厦不顾他人眼光,只为自己而活。
红尘妖娆,情意茂盛。
那九万字终于换得了一个回信。
归否?
番外【二】
戏本。
岁月静好,恰是春光明媚。
长亭下,一女子伏趴于另一女子膝上。远处看去,是一副姐妹和睦相处的美好画面。
事实上,宿秋正揪着泽厌后背的衣料平定呼吸,“你好了没有?”
女人白皙的面容上附了层薄汗,眼中的清静被扰得再也寻不到半分踪影。
泽厌一脸无辜,“姐姐,这词儿可不是这样的。”
宿秋倒吸了一口气,差点撑不住发车欠的身体。
“妹妹,此处春景尚好…”再往下的。宿秋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泽厌是从哪寻来的乱七八糟的画本,竟写了些令人发燥的词。
泽厌发出轻笑声,“姐姐如此表里不一,确实该罚呢。”
宿秋扯了扯泽厌的头发,“不是这个词的!”
“哦,可能是我拿了第二本。”泽厌继续装蒜。
这人连生气的模样都这样好看。
“可是,第一本里没有这个剧情…”也不知泽厌是碰到了哪一处,竟让宿秋忍不住娇呼出声,“啊!不要……”
“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是这里吗?”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晃荡,宿秋被泽厌折腾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紧紧地攥住对方的衣襟,“不…不要了…”
女人难得的脆弱让着泽厌心软了一瞬间。
也只有一瞬。
“姐姐不喜欢吗?”
泽厌收回锐利的攻势,开始迂回的撩拨。
快要到达顶峰的波浪退下,留下茫然失望的宿秋。
内心底传来的空虚与落寞将宿秋淹没,她羞红了粉颊,一番心理挣扎后,颤巍巍地伏在了泽厌身上。
“喜欢的。”
闷闷的声音传达着不满。
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劣之人。早些时候还端着一副痴情架子,上了床后孟浪得吓人,这哪里是牵个小手都会羞红面颊的小女儿家。
登徒子。
不要脸。
也许是怨念太深,她居然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泽厌笑得更加灿烂,“姐姐这可就错了。既然姐姐都说我不要脸了,那我不表现一下岂不是都要辜负姐姐的期望了。”
宿秋慌慌忙忙的想要辩解,“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泽厌含住了她的下唇。
这个时候,只有身体力行的行动才能捍卫自己登徒子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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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玖也忆不清自己是在第几年被宿秋踢出来的。
这个世界实在是有些压抑了。
系统难得好心,放了茶玖五天假。
从一场戏幕里脱身,回归到一片沉寂的空间,内心的惶然与落寞在须臾间就将她淹没。
那些一个人度过的日子,她不间断地扮演着别人的人生,见证着一个个世界的完善,却唯独没有自己的结局。
系统看着茶玖萧瑟的背影,默默地拍了拍茶玖的肩,“别难过了,妞。”
“至少你给了她一个好的结局。”
系统第一次看见这样忧伤而颓然的茶玖。
回忆慢慢消逝的同时,也是她辗转着回忆着一切的时候。
“下个世界吧。”
第60章 重生的姐姐【一】
灯光迷离,狂躁而震耳的音乐充杂着整个房间。
女人们在烟雾缭绕里沉醉得不能自己,男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纷纷聚作一团,大声地起哄。
沙发中间,是一个长相冷艳的高挑女人。
虞诗揉了揉被音乐震得发疼的太阳穴,皱着眉头再次仰头饮下了杯中的白酒。
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多少次。
男人们吹起了口哨,哄笑声一度超过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