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说她非我不娶
“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听说过……妙音门秦淮那边的生意好像被何家庄给搅了,但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杜门主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帮她对付何家庄?这怕是使不得吧……”
杜云歌又问道:
“何庄主。你趁着我劳累过度入眠之时,把我绑到这个早就和你勾结在了一起的妙音门据点,卸了我的四肢关节,想置我于死地,请问是还是不是?”
她举高了手,轻轻一抖,衣袖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那截腕子上青紫的两道手印。武学流派百家争鸣,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特点,周围人只一看便能认出这正是何家庄的手法,而且还是在一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做的,否则不会有如此重的痕迹。
这样一来,之前他们的五分的信便变成了七分,何蓁蓁一看大势已去,便也隐隐猜到杜云歌想干什么了,便冷笑道:
“是又如何?成王败寇,我认了!”
“甚好甚好,那么何庄主刚刚在地牢里说,要与我单打独斗,定能赢过我,何庄主也一定不会忘的。”杜云歌抚掌笑道:
“既然如此,我便与何庄主定下生死令,于三天之后在锦城立起擂台,签下生死状,以命相搏,如何?”
——打生死擂的话,需要有至少十个完全不同、且不包含打擂双方所归属的门派派人来坐在擂台四周见证,见证生死自负的同时,也防止有人在生死擂上偷耍小花招。
毕竟普通的擂台耍小花招的话,无非就是一个输和赢的区别;但是如果生死擂上耍花招的话,可能就是生死之隔了,所以一定要有人在旁边看着,还一定要从不同方位、在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才能杜绝耍赖的可能。
周围的武林人士也终于知道了杜云歌这是要干什么,便争先恐后开口道:
“门主放心,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哪怕你就在这里把她格杀了,也是便宜她!”
“是啊是啊,杜门主何必跟这种贼人起家的草寇一般见识?”
杜云歌把双手拢在了袖子里,柔声道:
“我妙音门自创立以来,说的便是‘要为天下女子讨公道’,以善立身,克己守礼,仁义待人。今次纵然遇上此等恶徒,也短短不会以理欺人,定要她——”她看了看一旁被薛书雁塞上了嘴的何蓁蓁,笑道:
“——输得心服口服才是。”
何蓁蓁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在回答完了第二个杜云歌的问题之后,明明她想把当年妙音门和何家庄的破事全都抖出来的,然而薛书雁眼疾手快地就堵住了她的嘴,噎得她直翻白眼;而既然她都承认了自己的这些恶劣行径,那么薛书雁再怎么过分,别人也不会多理她一下的,直让何蓁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差点就当场去世了。
……可能当场去世还会好一点,就不用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唾骂和鄙弃了。
众人被杜云歌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感动,纷纷道:
“杜门主此等气量,真乃吾等不能及也。”
“如果要打生死擂的话,我等定会飞鸽传书告知山门长辈,请他们前来观战,给杜门主一个公道!”
峨眉派的弟子率先开口了:“我们峨眉派一定会派人来看的,绝不能让何家庄的人们诬赖杜门主!”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蹚浑水的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多了:“武当派愿为门主守擂!”
峨眉武当妙音门,这三个门派可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这样一来,倒显得不参与这场生死擂的门派就算不上什么大派一样,本来就愿意帮忙的人们更是忙不迭地开口表忠心,生怕被别的门派给抢了先去:
“崆峒派愿为门主主持公道,请门主放心!”
“阿弥陀佛。少林派念慈禅师在此,十八罗汉之首愿为门主主持公道。”
“百花谷愿助妙音门一臂之力。”
“川蜀唐门在此,请杜门主放心,锦城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还没人能在我们这里撒野,就算是山贼土匪起家的何家庄也不行。”
不一会儿,这局从一开头就是杜云歌与妙音门占据了制高点的生死擂就凑齐了十个门派,还个个都是中原武林中响当当的狠角色,和别的那种小打小闹的擂台不一样,这次是真真的以命相搏。
众人中有来自百花谷的博学风雅之士,有随身携带笔墨和纸张的习惯,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不一会儿便写好了生死状,在让周围人过目之后便拿来让杜云歌与何蓁蓁二人签字画押按手印。
何蓁蓁心下发急得很:要是她此时再不说的话,以后可就真的没有再说的机会了!因为生死擂上是不能说话的,以免有人借着言语便宜扰乱对手心防,而等到今晚过去之后,按照峨眉派的这个八卦传播速度,最晚明天的这个时候,何家庄便要在全江湖的名声都臭掉了!
然而她还是没能说出半句话来,因为薛书雁又把塞她嘴的布团往她嘴里怼了一下,险些就让她给吞下去噎死了。
何蓁蓁:……等等。我觉得势头不对。我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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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铁栅栏:看我
妖娆弯曲的身姿
我似乎在
暗示着
什么哟
第76章 了断·二合一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八卦消息最灵通、传递速度也最快的峨眉派的帮助下, “妙音门门主杜云歌与何家庄庄主何蓁蓁要在十大门派的见证下于锦城打生死擂”这件事简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从锦城传了出去;和这个消息一同传出去的, 还有何蓁蓁那已经完全臭掉了的名声, 连带着本来就不怎么受人待见的何家庄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也愈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
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正是因为习武之人侠义当头, 所以才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会有锄强扶弱,所以在何家庄的阴谋败露之后,这个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的门派在短短数天之内就变成了眼下这幅“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架势, 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以说在这次的生死擂里,妙音门不管什么都占得了先机,让何家庄是有苦说不出:
毕竟先撩者贱。
眼下江湖中人人的口径都像是统一过了似的,半句何家庄的好话都没有,吹起妙音门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明明是何家庄不义在先, 但是妙音门门主却还如此宽宏大量, 给了何蓁蓁一个生死擂的机会,何等高义!真不愧是仁义待人的妙音门,我等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杜云歌:……我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就连何家庄的人们也觉得有点没头没脸的。除去很少几位留在何家庄时日已久、培养出了深厚感情的老人之外, 凡是有点心气和自尊的何家庄的、能走的门人便早早就递了请辞信走了个干干净净, 走不掉的内门弟子也对这次生死擂完全没有什么积极性了。偌大一个千百人的何家庄,竟然连凑齐一支去锦城观看生死擂的队伍都险些凑不起来, 最后还是庄里的老人们拉下老脸来狠狠卖了一把人情, 才让些许顾念旧情的门人勉强答应了走这一趟。
——和之前那么多人都能混进妙音门、还在人家门主的比武招亲擂台下散步流言的曾经的盛况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然而他们心知肚明的是, 就算走了这一趟,就算何蓁蓁能够赢下生死擂,何家庄的名声也算是永远臭掉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情况了。
这让何蓁蓁的心里也越发地没有了底。她捉到杜云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了她身体里的真气流转状况,在发现并没有任何长进之后就放心了,可谁知杜云歌不仅要和她真正地来一场单打独斗,竟然还要打生死擂?!死鸭子嘴硬也没有这么个嘴硬法的吧?
跟眼下正在各大门派的齐心协力看守下食不下咽卧不能眠的何蓁蓁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杜云歌的悠闲。她在让薛书雁出去送信的时候就考虑到“何蓁蓁会趁着薛书雁不在把她绑走”这一点了,所以身上早早就带了引路香,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薛书雁竟然到得比她们计划中的要早不少,让她少遭了不少罪,这就让杜云歌很是好奇了:
“师姐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引路蝶本不应该有这么快的才是。”
薛书雁解释道:“我按照你的计划出去送信,又拖延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看见你果然不见了。正准备用引路蝶去找你呢,云依水就告诉了我你的去向。”
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毕竟双重提示之下的寻人绝对比单纯用引路蝶寻人来得要快……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杜云歌当即便狠狠惊了一下:“云依水?!她怎么会还在房间里?!”
她明明回房间之前对客栈侍女千叮咛万嘱咐过,等她上去一小会儿就赶紧把这小姑娘领去后院玩,要不丧心病狂的何蓁蓁会不会把所有的目击者都杀人灭口还真说不准。她布局的时候不会考虑怎样最大效率地完成自己的目标,只会想着如何最大效率地保全身边所有人——
可为什么云依水竟然还会在房间里?!
薛书雁道:“何蓁蓁上来的时候是走的正门,被在后院玩的云依水看见了。”
剩下的事情发展过程就算薛书雁不用细说,杜云歌也能明白了:
何蓁蓁素来有身穿红衣的习惯,这一身火也似的红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都相当显眼,更别提大白天的在屋顶上窜来窜去的了;再加上她的轻功又没有薛书雁这么好,要是想在白天来带走人的话——万一晚上薛书雁回来了怎么办,病中的老虎也是老虎——就只能走正门,说些什么“我是她们的朋友”这样的鬼话来让客栈人放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