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锦汐伸手要去脱她内里长衫,门外忽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锦汐看了一眼孟秋成,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这才转身去开门。
甄娘站在外面,颇有些拘谨,“锦汐,这梁王殿下想要与你饮酒论诗,你看?”
魏元昊就立在甄娘身侧,一双温和的眼睛透着几分关切。
锦汐急忙对着魏元昊行了个礼,“见过梁王!只是今日锦汐已经答应了孟大人,还请王爷见谅。”
魏元昊一听,脸色微变,却仍旧保持着一张笑脸。
甄娘扯了扯锦汐的衣袖,“梁王想要与你饮酒论诗,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你怎么好拂了王爷的好意?”
“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既然锦汐今日已经答应了孟大人,又岂能出尔反尔呢?我想王爷也不会希望锦汐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孟秋成:小美人,你知道我见过你之后就想成为一种人吗?
锦汐:什么人?
孟秋成:你的人!
锦汐冷哼两声,孟秋成急忙跪下:别再让我滚了!
感谢小天使阁下胖次我看过的手榴弹轰炸,你成功把我炸出水面了!
还有你们一天天的,不要那么污了,多像我学习学习,做一个正经人,不好嘛!
第35章
魏元昊不失风度点头笑道,“自然,就算本王有心想与姑娘一叙也是要遵循这先来后到的顺序,本王亦不想令锦汐姑娘为难。”
孟秋成趴在床上,掏了掏耳朵,这话说的真够冠冕堂皇的。表面上不想以大欺小,拿身份压人,可这话说出来,不就是表明了他那高高在上身份的给她听的。
孟秋成在里面抱着瓷枕好一番不痛快。
锦汐也察觉了这无形之中的施压,却是恭敬回道,“王爷一向宽容,长安百姓人人皆知。锦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能得王爷赏识,是锦汐的福分,锦汐铭记在心。今日怠慢了王爷,改日锦汐再向王爷请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魏元昊还一动不动站在门外,她着实担心魏元昊会硬闯入房中。若他是发现了孟秋成的身份,只怕孟秋成就只有死路一条。女子身份为官本就是重罪,还成了景荣公主的驸马,让皇家沦为笑柄,罪上加罪。
而这欺君之罪,也唯有一死了!
昨夜她们好不容易逃出了鬼门关,今日可不想再陷入绝境之中。
当下说完她急忙便又行了一礼,欲关上门。
魏元昊伸手挡住,脸上依旧笑意不变,“锦汐姑娘,本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王只是想姑娘明白,本王是真心希望姑娘安好。”他说着,目光似有意无意的看向房中,“孟大人到底也是未来的驸马,姑娘切莫上心了。”
待锦汐点头,魏元昊这才笑着松了手。
关上门,孟秋成笑颜如花的望着来人。这梁王真有意思,自己的女人不对自己上心,难道还要对他上心么。什么未来驸马,等身份一揭穿,莫说驸马了,怕是这命都要搭进去。
锦汐拿起药,重新将孟秋成的长衫脱下。
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可只一日功夫,那皮肉却还是带着红肿,伤口地方的肉被射穿,呈暗红色。昨夜流了太多血,今日未曾休息还去了庸王府。八成牵扯了伤处。纱布上面还残留着不少血渍。
“梁王对你挺上心啊!”孟秋成抱着瓷枕,感受锦汐手指的温度。不紧不慢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锦汐的手一顿,将她的衣服拉起,“好了!”
孟秋成自己套上外袍,“梁王纵使俊朗不凡,也不是你该惦记的。”
锦汐望着她的眼睛,望着她那一张笑脸,似是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好了,明晚我再来找你,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的。对了,明日私盐一事大抵是能了了,至于永乐寺大火之事,我已经着手让人收集更多证据,相信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孟秋成看了一眼房内四周,“这地方,你也很快就要离开了。”
听她这么一说,锦汐的心头一紧,望着她的眸子也一下暗淡。等永乐寺大火真相大白之后,怕也就该入夏了。而百花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私盐案涉及到不少官员,受理之日长安城的百姓闻讯赶来,围堵在太守府衙门口。这是昌元节之后第一个大案子,庸王和梁王奉命一同旁听。
只不过一个奉的是太后的旨意,一个奉的是皇上的旨意。
绍仝第一次在两位王爷面前审理案情,略显紧张。
原本这案子还需要调查,可就在昨夜,他得到一份最有利的证据。那就是私盐案的账薄,上面清楚的写明了胡德广何年何月何日私运了多少官盐,获利多少。牵扯官员有何人,而与胡德广接头的正是卢崇。
卢崇是庸王府上侍卫,这矛头自然就转到了魏元贞的身上。
魏元贞狠狠捏着拳头,孟秋成站在他身侧小声提醒道,“没想到胡德广竟还留着这一手,下官的人冒死抢来的竟是本假账薄!”
魏元贞有些坐不住,上前一脚揣在了卢崇的身上,“你是本王的人,竟背着本王做这样的事情出来。若不是证据确凿,本王至今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魏元贞眼底的怒火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动了杀心了。
孟秋成站在一旁,看着魏元贞的举动,不禁暗笑。还想让她来顶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卢崇和胡德广这庸王的左膀右臂是保不住了。
胡德广账薄被盗就一直忧心忡忡,后来忧虑成疾,今日是带着病体来的。没想到一来绍仝就拿着那账薄出来,心下一冷,伏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
绍仝拍着惊堂木,厉声喝道,“胡德广,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违法之事。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绍仝心里明白的很,胡德广顶多就是个牵线的中间人,这幕后若是没有更大的人物支持,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与能耐。而这背后的人,但凡有些脑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绍仝之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因为这账薄上只涉及了胡德广与卢崇二人和一些地方上的官员,这庸王要是反驳,他也没办法就直接定罪的。
惊堂木的重响让心死魂游的胡德广一下回过神来,他直接扑到绍仝的桌前,“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绍仝冷言喝道,“你受何人指使?”
“是,是……”话还没有说话,胡德广瞳孔放大,身后人毫不留情,直接挡着众人的面将他脖子拧断了。
卢崇冷笑道,“不必在审了,是我逼这狗官的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罪!”
绍仝惊讶片刻,复又沉声问道,“当真是你一人?”
魏元贞坐回到椅子上,翘着腿,伸手拍打着衣服上的浮尘,“绍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庸王府都是些不法之徒?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带人去本王府上搜查,本王也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倒是合了本王心意了。”
绍仝脸色微变,侧目看向另外一位听审王爷。
魏元昊一贯笑道,“本王相信此事与庸王定是无关的,既然卢崇已经认罪,此案也就可以了结了。绍大人,记得要把所有详细经过一样不落的呈奏给皇上。呵呵,绍大人能这么快破案,以后也定当前途无量了。
现在真相大白,本王就先回宫复命了。”
魏元昊一走,魏元贞也起了身。经过卢崇身旁,深深看了卢崇一眼。卢崇已然明白,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举动都被孟秋成看在眼里。
呵呵,要说这卢崇也算是忠心了。这么一来,抗下了所有的罪责,必然难逃一死。
不过依着庸王的性子,只有死人才是真正对他忠心不二的。早死晚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今夜这太守府的大牢又该多添一条人命了。
庸王这一次损兵折将,皇上对他忌惮更深。
富察尔泰和辅成王也都回了京都,多事之秋,抢的就是个先机。
至于先机偏向什么人,除了各方谋划,还要看这天意。
孟秋成嘴角勾动笑意,梁王走到门口回头正对上她的目光。脸上温和笑意看在孟秋成的眼睛里,怎么都觉得怪异。
送走了二位听审的王爷,绍仝擦了擦额上的汗。孟秋成上前讨好道,“绍大人功不可没,日后下官还要大人多多提携了。”
绍仝盯着他,冷哼一声,“孟大人怕是巴结错了人!”
说话间,太守府衙后面盈盈走出一人。
“绍大人,今日多谢你了。”
绍仝急忙行礼,“公主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事。只是没有抓到庸王的罪证,下官愧对公主信任。”
魏安荣抬手亲自虚扶他直起身来,“这件事情不怪绍大人,庸王一向狡诈,绍大人初入长安,今日有这样的结果,皇上已经很满意了。如此,本宫就先行回宫,剩下的事情就有劳绍大人善后了。”
“公主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魏安荣对绍仝说话,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再看绍仝满脸涨红的样子,孟秋成忽而就明白过来。
“孟大人,人都走了,你便与本宫一起走吧!”
孟秋成不敢违背,低头应了声,“是!”
太守府外夏莲见庸王梁王先后离开,这才命人将马车停在了太守府。结果就看到孟秋成与魏安荣一起出了。接着这孟秋成又跟在魏安荣身后,上了马车。
魏安荣拉下帘子轻声道,“夏莲,先送孟大人去县衙门。”
夏莲又是一惊,此前公主请了宫中太医给这人看病已经让她十分意外了,现在公主的马车,这人竟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
她伺候这位公主许久,第一次见她如此对一个外人。夏莲不明白,这人有何过人之处。样貌不算出众,官品也是极差,甚至还只是个小小长安县令。莫不是这公主真的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