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可这番话,也让她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这女人口中的那人,会是谁呢?
“本官是,是长安城的县令,尊皇上之命,为君分忧。本官实在不明白美人你说的是什么?还是说美人你,想要见皇上?可皇上是九五之尊,青楼女子纵使优秀,最多也不过是入宫为舞姬。就算得了皇上宠幸,也断不能飞黄腾达。
这皇上有三宫六院,美人去了必然会遭受冷落。要不然……”孟秋成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道,“要不然美人跟我回去,做本官的县令夫人如何?本官一定不会委屈了美人,本官一定会好好疼爱美人的!”
孟秋成越说越离谱,气的锦汐一脚踢在孟秋成的肩头,“狗官,你找死!”
“别别别,美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美人若是要钱,本官都给你就是,千万别杀我!你若是杀了我,明日你也一定活不成的。”
孟秋成偷偷看了锦汐一眼,又瑟缩道,“美人儿,你年纪轻轻的,还有大好的年华,你也不想这么早死的吧!”
锦汐将匕首抵在孟秋成的喉咙处,“哼,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不不不,不值当,不值当!拉我这么一个狗官给美人儿你垫背,实在不值当的!”
“呵,你倒还有几分认知!那好,那你如实说来,到底是谁让你调查我的?是不是那人知道我来了?”
孟秋成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我实在是不明白美人的意思啊!”
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此刻因这无辜的眼神让人看了更是同情。虽说这张脸比不上梁王俊朗,却也十分耐看!
若是此时换了这烟雨楼的其他女人,哪一个都不舍得对她下狠手。
但是在锦汐面前,孟秋成还是被她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白皙的面颊立刻就显出五个手指印。
孟秋成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打!她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更加有趣。
孟秋成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这样有意思的女人,她必须要收为已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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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日晒三竿,孟秋成拉开门,伸了个懒腰。门口立着一打扫小厮,看见孟秋成出来连忙点头哈腰的讨好道,“孟大人好体力,昨夜辛苦了吧!”
孟秋成看这小厮眼中的那份精光,丢了块银锭子给他。一手在那小厮的胸口轻轻拍了拍,“呵呵,闹腾了一夜。这女人啊,不给她点颜色,都不知道好歹的!”
前头凤三倚正在栏杆处,斜眼睨着她,听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吹牛。
孟秋成也注意到了凤三,故意高声喊道,“凤姐姐,莫不是吃醋了吧!这大清早的就来这里兴师问罪了?”
那小厮也是识趣的人,拿了银子,立刻陪着笑离开了。
“坏胚子,谁吃醋了!哼,倒是孟大人,昨晚可是舒坦了?”
孟秋成摇摇头,“哪里能舒坦?里面那个,泼辣着!”孟秋成指着身后紧闭的房门,“一会儿有人伺候吗?”
凤三大抵是明白了,昨晚锦汐一定不好过。
孟秋成既然这样问了,那一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这里面啊,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怕是有外人看见,当下就故意提高了声音回道,“这事就不劳大人操心了,锦汐姑娘身边有一同跟着的裕儿丫头伺候,贴心着呢!”
孟秋成微微一笑,“凤姐姐这还不是吃醋?”
凤三转过身冷哼一声,“都说这欢场戏子薄情郎,今儿凤三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怪只怪凤三错拿了真心换假意罢了!”
她这话说的要多酸有多酸,引得不少刚刚起床出门的人朝她看来。
孟秋成心中暗喜,她和凤三这些年的默契果然无人能及。就连这酸溜溜的表情都十足到位,与她这个让人生厌的贪官污吏实在是相配极了。
孟秋成望着凤三离开,就从后院入了前厅。
拱手对着一个刚从客房出来的老男人笑道,“哟,这不是王员外嘛!多日不见,您这可是又精神了不少啊!”目光从王员外身上转到他身后的女人,凑到王员外耳边调笑道,“我说昨夜都惊到后院的叫喊声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原来是菊好姑娘啊!王员外昨晚还真是卖力啊!”
王员外是这长安城的大财主,背地里做了不少缺德事。为此孟秋成没少在他身上赚银子!
此刻听孟秋成这样说,脸上藏不住的兴奋劲,嘿嘿一笑,“孟大人昨晚的动静也不小啊!听说后院的几位花魁似乎还为这事不高兴了一晚上呢!孟大人,您这艳福,才真是不浅呢!”他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孟秋成面色忽而严肃的盯着王员外,王员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楞在当场。
都说这伴君如伴虎,而这有钱的到底是惹不起当官的。王员外局促不安的看着孟秋成,急的都快要跺脚了,就怕惹恼了他,日后万一出事,故意刁难。
不料片刻之后孟秋成却猛然大笑着凑近他耳边,“这女人就是麻烦不是!”
那王员外听罢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也很明白的跟着大笑起来。“对对对,这女人啊,就是麻烦!呵呵,看来昨晚上,那锦汐姑娘正合孟大人的心意了。”
孟秋成点头一笑,大摇大摆的出了烟雨楼。
一夜过来,窗外又开始下雪,冷风鱼贯而入,将屋里的炭火吹的忽明忽暗。
裕儿上前将窗户半掩上,打了热水进来给锦汐擦脸。
她今天早来进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锦汐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口中还塞着一团卷帕。还以为她们的事情败露,心惊了好一会儿。
后来才知道,昨晚,是被那狗官给耍了!
此刻锦汐坐在桌前,两眼望着窗口,突然多了几分愁绪。低眸手上的红痕还十分清晰,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恨恨的一拳重重落在了桌上。
“狗官!”
裕儿将热毛巾递给锦汐,“既然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该不会轻举妄动的。姑娘,这里要是不行,咱们还是趁早离开,想想其他法子吧!”
锦汐挑眉看向裕儿,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恨意,“眼看着就要成功,怎么能轻易放弃!”
“可是这个孟秋成不简单,他背后有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裕儿怕咱们还没有机会混进辅成王府就暴露了身份。姑娘,我们斗不过贪官的!”
锦汐听到这话,心底有些酸涩。
是啊,这天下的贪官污吏一般黑,俱都是官官相护的。如今她惹了孟秋成这个大贪官,她们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显得艰难。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昨晚为什么不顺从一些。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不过她实在没有想到,这狗官竟然会功夫,而且功夫还在她之上。现在想来,她还有些后怕,若是昨晚那狗官乘人之危,自己如今许是名节不保了。
“这狗官已经知道我不是刘子瑜之女,所以故意刁难。但我看他并没有要抓我的意思,可他说了一句话!”
裕儿几步走到锦汐身边,“什么话?”
“他说,辅成王绝不是合适的目标,眼光要向上看。”
裕儿一惊,急忙将半掩着的窗户拉下,一手拍着心口,“姑娘,那狗官知道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不清楚!那个人我看不透!可若真是如他所说,辅成王不是合适的目标,再往上的话,那就只有……”
锦汐一句话顿再喉头,久久没有出声。
裕儿细细回味着锦汐的话,忽而瞪大了水灵的眸子,两手紧张的捏着拳头,“能在辅成王上面的,那岂不是当今圣上了!咱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入宫呢!那狗官莫不是在戏弄姑娘吧!”
“未必就是戏弄!别忘了,这烟雨楼每逢三年的百花榜榜首都能够入宫为皇上献舞,那就是我们的时机。
其实仔细想想,与其迂回的找辅成王,直接面圣的确更好。只是百花榜的榜首,又岂是那般容易的。这一次能够侥幸得了花魁之选,全都仰仗了梁王。下一次,我们还能仰仗谁呢?”
一想到昨日梁王离开之时,头都未回,她心底忽的就生出了几分落寞。那份悄然而至的悸动也因为昨晚的事情,冷了下去。
前路未知,儿女情长之事在她的心头,不过是不经意的遇见了,又不经意的转身而去,似无半点痕迹。
出了烟雨楼的孟秋成不似锦汐,她的心情大好。虽说那女人的目的她尚不清楚,可她觉得这女人很有意思。
她就算不是刘子瑜的女儿,可她昨晚一直都在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梁王!梁王虽说及冠之年就被封了王爵,但手里没有任何实权。
真正有实权的人,是他的父亲,辅成王!
如果这女人是想要攀龙附凤,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非要夺下花魁之位,下嫁梁王。可昨天那么多显贵之人,她独独还是看中了梁王!
梁王虽常常留恋烟花之地,不过也只是与那些有学识的女子一起品诗论典,从无越举行为。是以梁王的好名声就在这烟花巷柳之地传开了。
但梁王半年前去了边疆磨练,上周才回了长安城。这些日子不是在宫中应酬就是在王府之中陪伴自己母妃,从未踏足这些地方。
那么一个上个月才来了长安城的人,又怎么会认识梁王呢!
孟秋成仰头看着细碎的白雪,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女人一定早就打探过了!
或许,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回到县衙,已是辰时。
一夜没有睡觉,这会儿孟秋成眼皮子直打架。
本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但是一想今日上面有人来巡视,她不得不强撑着疲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