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叶长遥发觉云奏的嗓音有异,不及穿上亵衣、亵裤,便上了床榻去,抱住了云奏,急声道:“出了何事?”
云奏抚摸着叶长遥腰腹上的一道伤痕,道:“当时很疼罢?”
“很疼,不过早已痊愈了。”叶长遥这才意识到云奏是因他身上的旧伤而哑声的。
“这伤痕很淡,我知晓你早已痊愈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云奏舔/舐了一下那道伤痕,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催促道,“你且快些将亵衣、亵裤穿上罢。”
叶长遥下了床榻去,将放于桌案上的亵衣、亵裤穿上后,才又上了床榻去。
他一上床榻,云奏便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上,问道:“除了灭火外,你可有所获?”
“别无所获。”叶长遥疑惑地道,“不知那对老夫妇与谁人有仇怨?”
“待我睡醒,我们再去打听打听罢。”云奏已犯困了,“杜家一家统共三口人,倘若杜公子并非真凶,许凶手会对杜公子下手……”
他拼命地睁开了双眼,又从叶长遥怀中出来了:“你还是回杜家去罢,保护好杜老夫人与杜公子。”
叶长遥将云奏捞回了自己怀中,道:“你无需担心,我已在杜家设下结界,并嘱咐他们切勿外出。”
“睡罢。”他轻抚着云奏的背脊道,“我陪着你。”
云奏安心地睡了过去,两个半时辰后,他被饿醒了。
他一睁开双眼,叶长遥随即映入了他眼中,他迷迷糊糊地用面颊蹭着叶长遥的锁骨道:“好饿,我好饿。”
“那便下楼用膳罢。”叶长遥正要为云奏穿衣,尾指竟是猛然颤动了一下。
——他所布下的结界被人闯入了!
第80章 人月圆·其六
云奏发觉叶长遥双手一滞, 猜测道:“莫不是出事了罢?”
“有人闯入了我所布下的结界。”叶长遥一面为云奏穿着衣衫, 一面道,“我须得赶去杜家, 你去楼下用过晚膳,便上来歇息罢。”
“可是我……”云奏话未说完, 便被叶长遥打断了, 叶长遥眉眼温柔, 但却不容置喙地道:“你乖些, 勿要让我担心。”
云奏瘪了瘪嘴:“可是我不喜欢等待, 而且我睡过一觉, 已好些了。”
他抱住了叶长遥的胳膊,撒娇道:“夫君, 别丢下我。”
叶长遥无奈至极:“我怎会舍得丢下你?不过……”
云奏并未让叶长遥将不过说完,立即道:“你既然舍不得丢下我, 便带上我罢。”
“好罢。”叶长遥狠不下心甩开云奏的手,不得不应允了。
他抬起手来,覆于云奏心口,渡了些内息过去, 才道:“走罢。”
由于云奏饥肠辘辘,半路上,叶长遥为云奏买了一只牛肉千层饼, 让云奏拿着吃。
杜家距客栈有些距离, 他们使了身法, 须臾功夫便已到杜家了。
杜家大门敞开, 幸而并未有血腥味传来。
叶长遥堪堪松了口气,进得杜家去,却猝然瞧见了一只鬼魂,鬼魂隐于暗处,模样不明。
他定睛一看,居然看见鬼魂掐住了杜公子的脖颈,杜公子已昏迷了,无法呼救。
这鬼魂道行粗浅,若不是现下时近黄昏,哪里能出来作祟?
他以指一点,这鬼魂便被迫松开了手去。
其后,这鬼魂回过了首来,望住了他,笑道:“呀,是个修仙人,我好怕哦。”
他并未对这鬼魂手下留情,但这鬼魂面上却无半点痛楚,鬼魂仍旧维持着凡人四五岁女童的模样,诡异的是她的左眼上下眼帘竟是长在了一起,上眼帘微微隆起,显然底下如右眼一般是生着眼球的。
女童觉察到叶长遥所想,毫不在意地道:“我尚是凡人之时便是这副模样了,若是惊吓到你了,我很是抱歉。”
云奏趁着女童说话之际,已到了杜公子身边,他拍了拍杜公子的面颊,杜公子便转醒了。
杜公子盯着女童,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才唤道:“小五。”
女童咯咯地笑着:“你若是不提醒我,我都快忘记自己是没有名字的了。”
“我以为你早已投胎去了。”杜公子并不惧怕,站起身来,到了女童眼前,张开了双手,欲要将女童拥入怀中,双手却穿了过去。
女童歪着脑袋,迷惑不解地道:“阿爹掐死我之时,你不是在旁边看着么?你当时并未阻止,而今做出一副兄长模样作甚么?”
——却原来这女童居然是杜公子的妹妹,难怪能进得叶长遥专门为杜公子以及杜老夫人所设的结界。
云奏解了惑,又见杜公子不由后退了数步,解释道:“我当时……我当时……”
女童一脸天真烂漫地道:“你当时怎地了?”
“我当时年纪不大,被阿爹吓着了,不敢救你,生怕自己也与你一般被阿爹掐住脖子。”杜公子惨白着脸道,“小五,是哥哥错了。”
“你如今知错不觉得太晚了么?”女童指了指叶长遥,又指了指云奏,“你找了一个修仙人,还有一个不知是甚么的妖怪,不就是为了除去我么?”
——凭她的道行根本瞧不出云奏的原形,只知其人非人非鬼。
“这两位公子并不是我特意找来的,你勿要误会了,他们心善,生怕我与阿娘遇害,才……”杜公子说到一半,停顿了片刻,才续道,“难不成是你害死了阿爹?又险些害死了阿娘?”
女童无辜地道:“你此言何意?”
杜公子抚摸着自己印了十道指痕的脖颈道:“你又为何要杀我?”
“我杀不得你么?”女童理所当然地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掐死,我不过是也想看着你被掐死而已。”
女童嗓音娇嫩,但言语间却是满满的恶意。
云奏直觉得口中的牛肉千层饼无甚滋味,吃尽最后一口,才质问道:“引雷咒与引火咒可是为你所有?”
女童满头雾水地道:“甚么是引雷咒,甚么是引火咒?”
杜公子亦不知,但一想便猜到了大概。
叶长遥到了云奏身畔,取了帕子来,为云奏将唇上的碎末拭去,又为云奏擦净了双手,才望着女童道:“你既已身故,为何要流连人间?又为何要杀父弑母戮兄?仅仅是为你平添罪孽罢了,你天生残缺,过得辛苦,且死时年纪尚小,想来不曾作孽,来世定能投生于好人家,何苦要为生前之事所累?你父亲掐死了你,自有恶报,而你母亲、你兄长见死不救,待下得地府,阎王爷亦会秉公处理。”
“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且我不曾杀父弑母,我不过是想掐死哥哥罢了。”女童乖巧地道,“我明白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都随你们。”
叶长遥叹息一声,又问杜公子:“你认为该将她如何是好?”
杜公子不假思索地道:“送她去地府罢。”
“便如你所言。”叶长遥念着超度经文,在经文声中,女童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他行走多年,甚么都会一些,倘若换作恶鬼,便没有这般容易了。
杜公子瞧着女童已浅淡得难以分辨的面容,满怀怅然,一眨眼,女童已彻底地消失了。
他怔怔地立于原地,良久,方才对着云、叶俩人致谢道:“多谢你们救了我的性命。”
云奏这时才得空问道:“你唤那女童为‘小五’是因为她行五么?换言之,你最起码有四个兄弟姐妹,除了你与那个小五,其他三人又在何处?”
杜公子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云奏不紧不慢地道:“其他三人莫非全数死干净了罢?莫非亦是死于你父亲之手?所以你才会觉得难以启齿?”
杜公子扶着额头道:“我行三,上头的两个哥哥,爹娘不曾提过,我从旁人处听闻他们一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至于底下的小四是失足落水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