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杜家统共五个孩子,连着两个夭折,一个失足落水,一个被生父掐死,仅一个存活,孩子的存活率未免太低了些罢?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云奏思及此,又问道:“小五被你父亲掐死是因为她的左眼天生残缺罢?”
杜公子哀伤地道:“阿爹嫌弃小五丢了他的颜面,反正小五嫁不了人,赚不到彩礼钱,阿爹索性……索性将小五杀了,又草草埋了,我记得……”
说到这,他恍然大悟地道:“我记得小五的尸体被埋于那槐花巷巷口,当年尚无槐花巷,那边是大片大片的槐树,怪不得阿爹会在槐花巷巷口被雷劈死,是小五用所谓的引雷咒将阿爹劈死的罢?”
女童并未承认其杀父弑母,倘若当真是那女童用引雷咒害死了老者,又用引火咒意欲烧死老妪,那么女童便是犯了杀孽,纵然事出有因,亦须得赎完罪才能去投胎。
云奏心生怜悯,发问道:“你父母可与他人有何仇怨?”
杜公子摇首道:“不曾听过。”
云奏传音与叶长遥:你确定引雷咒与引火咒为那女童所有么?
叶长遥回道:她虽然很是可疑,但我并不确定,我方才乃是故意言之。
云奏提议道:我们还是按计划先去打听打听老夫妇二人与谁人有仇怨可好?为防万一,你这结界便先留着罢。
叶长遥赞同地道:如此亦可。
云奏朝杜公子嘱咐道:“烦请杜公子与杜老夫人待在家中,勿要随意走动,以策万全。至于食物、饮水以及其他必需物品,我与叶公子自会送来与你们。”
杜公子应下后,云奏便与叶长遥出了杜家去。
夜幕骤降,云奏回首瞧了杜家一眼,莫名地觉得其上笼罩着不详之气。
俩人费了半个多时辰打探,得出的结论是:老夫妇二人的确与人无仇无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一个牛肉千层饼全然无法填饱云奏的肚子,行至一家酒楼之时,云奏闻见了馋人的香味,忍不住扯住了叶长遥的衣袂,软声软气地道:“夫君,我好饿。”
叶长遥摸了摸云奏的肚子道:“里面不是已经装了一只牛肉千层饼了么?”
云奏可怜兮兮地道:“一只牛肉千层饼怎么够?”
“好罢,那便再将这肚子填满些罢。”叶长遥想起了重伤之时的云奏,那时的云奏对食物没有甚么兴致,即便很努力地佯作享受,亦是被他一眼看穿,而今的云奏着实让他深感欣慰。
“填满到鼓出来么?”云奏听见自己破口而出,霎时面染红霞,视线更是情不自禁地扫过了叶长遥那藏于软料子里头的物事。
叶长遥本没有多想,但云奏的神情举止却是使得云奏所思昭然若揭了。
他立即忆起了那时云奏所言:你多给我一些,定会鼓起来的。
加之云奏滚烫的视线,他的耳根登地红了一片。
俩人凝视着对方,心照不宣。
片刻后,云奏不满地道:“你小气得很,不肯给我,便由食物让我的肚子鼓起来罢。”
第81章 人月圆·其七
叶长遥是顾忌着云奏的身体, 才不身体力行地让云奏的肚子鼓起来的。
被云奏这么抱怨着, 他又觉无奈又觉甜蜜,末了, 低声道:“抱歉。”
云奏不过是在撒娇,听得叶长遥致歉, 抿唇笑道:“你无须向我致歉, 待我的道行恢复了, 让我的肚子鼓起来作为补偿即可。”
俩人身处人来人往的街市, 云奏面皮薄, 不敢说如何过分的甜言蜜语, 一牵叶长遥的手腕子,便进了酒楼去。
名为酒楼, 叶长遥不嗜酒,云奏这副身体亦喝不得酒, 俩人便只要了几个菜。
菜还未上来,云奏一手急切地抓着一双竹箸,一手细细地摩挲着叶长遥的手指道:“我好饿。”
云奏是愈发得爱撒娇了,是因为云奏已对于自己毫无保留, 全身心信赖之故罢?
叶长遥心中欢喜,一把握住了云奏的手:“菜很快便会上来的。”
云奏手上没长甚么肉,骨头有些磕手, 叶长遥心中的欢喜顿时去了大半, 关切地问道:“你走火入魔前, 便这般瘦么?”
话本里不曾提及过原身走火入魔前是胖是瘦, 但曾描述过原身是何等的风华逼人,既要风华逼人,想来应当不胖,至于是否如他眼下般清瘦,他哪里知晓。
他遂避重就轻地道:“你努力将我养胖些罢。”
叶长遥并未察觉到云奏的不自然,心疼地道:“我分明已将你养胖了一些了。”
云奏放下竹箸,捏了下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自己确实长胖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他一扯叶长遥的手腕子,将那手扯得离自己近了些,继而垂下首去,以面颊磨蹭着那手背道:“继续努力将我再养胖些罢。”
除却臀瓣,面颊乃是云奏浑身上下肉最多之处了,云奏重伤之时,面颊甚至微微凹下去了,现下已好了许多。
可被云奏这么用面颊磨蹭着手背,叶长遥仍是心疼不已。
他性子柔软,年幼时,有一回,瞧见了一只被车轮碾成了肉泥的鸟儿,他将鸟儿葬下后,难受得几乎一夜没睡。
但除了云奏之外,无人能教他心疼至此。
他抬起双眼来,与云奏四目相接:“我定会努力将你再养胖些的。”
云奏失笑道:“你若是将我养胖了,胖得你都背不动我了该如何是好?”
叶长遥打了个比方:“即使你胖成了一座小山,我亦能背得动你。”
云奏轻哼一声:“我才不要胖成一座小山,你见过胖成一座小山的人么?”
见叶长遥摇首,他又道:“那你见过胖成一座小山的孔雀么?”
他不悦地道:“无论是人,亦或是孔雀,胖成一座小山,还能看么?”
叶长遥肃然道:“只消是你,无论是人身,亦或是原形,即使胖成一座小山,亦是最好看的小山。”
云奏不知是该感谢叶长遥不嫌弃他胖,还是该怀疑叶长遥的审美。
——不对,他才不会胖成一座小山。
他瞪着叶长遥,同时松开了叶长遥的手腕子。
叶长遥瞧着自己悬空的手腕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云奏生气了。
他急声解释道:“是我比方不当,你切勿往心里去,我是想表达我心悦于你,无论你是胖是瘦,胖成甚么模样,亦或是瘦成甚么模样,我都心悦于你。”
云奏知晓叶长遥不善言辞,被叶长遥一哄,便雨过天晴了。
他矜傲道:“我大人大量,这便原谅你了。”
叶长遥长舒了一口气,见小二哥端了香菇酿肉上来,立即夹了一只香菇酿肉送到了云奏碗中。
云奏一面吃着香菇酿肉,一面正色道:“杜家统共五个孩子,两个早夭,一个失足落水,一个被生父掐死,假若早夭的那两个孩子与失足落水的那一个孩子实际上并非早夭与失足落水,而是被生父……”
他被自己所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却闻得叶长遥道:“你的猜测如若为真,那三个孩子或许如那女童一般,天生残缺。”
纵然天生残缺,亦不该被父母剥夺生存的权利。
希望仅仅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罢。
云奏又陡然想起了一事:叶长遥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父母抛弃,若不是侥幸为其师父所救,这世间上已无叶长遥了罢?
分明早已是陈年旧事了,他却是心疼难当,拼命地咽下了香菇酿肉后,他立刻凝视着叶长遥的眉眼道:“叶长遥,不管今后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抛弃你,即使我身死魂断,我亦会从地府爬上来见你。”
叶长遥一听便知云奏为何要这样说,云奏是在担心他。
他是因为容貌被父母抛弃的,他曾一度自卑于容貌,后来,他长大了,学会了自己调节,再后来,他遇见了云奏。
可诸如身死魂断之类的言辞不该从云奏口中说出来,实在不吉利。
他本不想用太过严苛的语气斥责云奏,但却控制不住:“不准说自己身死魂断,就算是假设都不行。”